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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踏進了碑林中。 比之桃谷杏林中的春時景致,這片寂靜的碑林,尚還帶著幾分冬日的肅殺,一座座高大的石碑無聲佇立,肅穆、寧謐而又莊嚴。 漫步在石碑的叢林中,那碑刻銘文似攜著恒久的寂寞,碑石上的苔痕深深淺淺,覆住了刀刻墨寫下的字跡,那銘文中似能聽見時光流逝的聲音,越往深處走,便越發寂靜。 秦素帶著阿栗等人,在碑林中緩步而行,漸漸便偏離了賞景的石板路,轉上了一條略有些崎嶇的小徑。 鮮少有人知曉,這碑林中有一條很隱蔽的草徑,卻是能夠通往前山的楓林的。 秦素放慢了腳步,四下觀察著周遭的情形。 此時,在她的前方現出了兩方極高大的石碑,皆是由石雕的赑屃馱著的,兩旁還有石馬、石人若干。 正是那條小徑的入口。 秦素停下腳步,向阿栗等人看了一眼。 阿栗與阿桑等人皆早得了她的叮囑,此時便無聲點了點頭,分散在了石像左近,秦素則提著裙角,放輕腳步,踏上了那條小徑。 東風細細,小徑上生了好些雜草,仍舊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若非她前世曾與中元帝走過好幾回,她是絕對想不到,這條被雜草掩蓋、幾乎看不出路徑來的小道,竟是通往楓林的近路。 踩著微泛新綠的野草,秦素的腳步很是輕快。那路徑漸漸向山上傾斜,幅度并不大,走起來也不算吃力。 而即便如此,她還是走得相當小心,盡量不讓木屐發出聲音,以免驚動了守在碑林外的侍衛們,同時還要注意別讓裙角沾上泥。 就這樣一路往上走著,慢慢地,那小徑便顯得寬了起來,再拐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那片楓林已然在望了。 秦素舉眸往前看去,唇角便漾起了一個甜笑。 萬千新綠之間,一個穿著淄衣、墨發如線的修長身影,正立在那一大片茸茸綠意里。在這略顯柔嫩的一片光影中,那張清華耀目的容顏,直令這春時光景也變得黯然失色。 第696章 說正事 李玄度果然一早就到了。 秦素彎了眉眼去看他,只覺得入目處無一處不俊、無一處不好,簡直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加快腳步往前走去,他亦含笑向她走來,不過片刻功夫,她便落入了一個很暖的懷抱。 那一刻,秦素覺得,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阿素飲酒了么?”頭頂處傳來了冰弦般的語聲,喉間的低沉音色也像是含了酒意,讓她重又浸在了微醺里。 在他的懷里蹭了蹭,她忍不住輕聲調笑道:“李郎比酒還要醉人呢?!闭Z罷,踮了腳尖兒,向他唇上輕輕一啄。 送上門來的美人香唇,李玄度自不會再像初時那般不知所措,很快地,他便攥住了那兩片甜潤的唇瓣,片息后反客為主,攬緊了懷抱中的身體,兩個人彼此間呼吸交融,已然將那滿世界的春色融進了這方寸之間。 這是長而熱烈的一個吻,相隔月余未見的情人,難得有了避開眼目、私下相會的機會,總有一番不可描述的纏綿。 待兩條身影終是分開,秦素方才依依地摟緊了掌下勁瘦的腰身,輕聲問道:“李郎過來的時候,無人相疑吧?” 聽得此言,李玄度便低笑了起來,悅耳的語聲猶似樂音:“親都親過了,這時候才想起來問我的行蹤,阿素這是醉得不淺啊?!?/br> 情知他在取笑于她,秦素卻也不在乎,用力向他懷里窩了進去,悶聲道:“我才沒醉呢,方才還悄悄封了幾個美人兒?!?/br> 此言一出,李玄度的氣息瞬間便冷了下去。 “哦,阿素還封了幾個美人兒?”他像是有些咬牙切齒,語聲中都滲著nongnong的涼意,“卻不知你這是封了幾個美人?桓大郎與薛家的兩個郎君,是不是也在里頭???” 許是酒意上涌,秦素居然想也沒想,立時點頭:“那是自然。這三個都是絕品,當以三夫人之位封之?!闭f到此處,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頭看向眼前俊顏,眼神有些癡癡地起來,笑道:“李郎艷冠群芳,封后是必須的了?!?/br> 見她雙頰酡紅,似醉而非醉的模樣,李玄度眼底的那點兒冷意,迅速便化了開去。 用力地將她往懷里攬緊了些,李玄度微低了頭,眼前是晶瑩如玉的耳垂,微泛著淺嫩的紅,像是誘著人品嘗。 他垂眸看著,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深沉起來,驀地張口,含住了她柔潤的耳珠,從齒縫里迸出了一句警告:“瞧在你今日醉了的份上,且饒你一回,若有下回……” 說到這里時,他便不再說話,齒關卻是輕輕一合。 正被他溫熱的吐息弄得有些心猿意馬的秦素,此時忽覺耳上一痛,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若有下回,定不輕饒?!彼Z聲低啞地說道,手臂微松,將秦素推開了一些。 秦素便側了頭看著他笑。 果真還是個雛兒呢,這么一會耳鬢絲磨,他便有些吃不住勁了么? 她掩唇輕笑起來,故意往他懷里撲,眼瞧著他的眼神越發沉暗,心下說不出地自得。 “玄李”的名聲,如今已然傳遍了大都。前世時那個生著碧眼的唐國美郎君,這一世卻是還不曾到得大陳。唐九皇子的美名,自冊封宴后,便成了人盡皆知之事。 青桓、玄李,這名頭相當的兩大絕世美男,如今可是全大都女郎們最傾心的對象。 秦素的自得之處便在于,她今日先是看飽了青桓之美色,此刻又讓玄李為了她患得患失,真真是無比暢快。尤其是此刻,見李玄度聽了她的胡言亂語,竟似真的有些不喜,不知何故,她的心底便又覺出了些許甜意。 “李郎若是不愿意,那以后我就只要李郎一個就好?!彼胙鲋X袋說道,下巴抵在他的胸前,帶著果酒甜香的吐息噴灑在他的唇邊,酒一般地醉人。 李玄度的眼神暗了暗。 在她的面前,他的任何情緒似都會輕易地受到影響、被她擾亂。 總算秦素還沒真的醉過去,見他的神情變了,她便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罷了,今日還是先饒了李郎,咱們說正事要緊?!彼鹦χf道,到底與他隔開了些距離。 李玄度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