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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錚?!?/br>他就這么知道了他的名字。阮辛愣了兩秒,“哦”了一聲。費錚盯著他:“你叫什么?”一個剛認識不到兩分鐘的陌生人詢問他的名字,明知不該回答,阮辛卻鬼使神差地開了口:“阮辛?!?/br>阮辛清楚地看到,在聽到他的名字時,這個叫費錚的陌生男人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還有許多他看不分明的情愫。那種刺痛的感覺倏地又回來了。阮辛捂住心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費錚丟下一句冷淡的“謝謝”,轉身離開了。阮辛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臟持續地刺痛著,他終于支撐不住,彎腰蹲到了地上。就是這樣短暫的一次相遇,卻徹底改變了阮辛的人生。那天以后,他再也無法將這個叫費錚的男人從腦海中抹去,就像中了邪一樣。朋友說,這叫一見鐘情。真的……是這樣嗎?兩天后,阮辛再次在同一盞路燈下見到了費錚。他不知道是該無視,還是停下來打聲招呼。然而不等他想明白,腿腳卻自發停了下來。阮辛尷尬了兩秒,搜腸刮肚找話說:“這么巧,又來遛狗嗎?”那只一臉兇相的美國惡霸犬正蹲在費錚腳邊,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費錚說:“我在等你?!?/br>阮辛吃驚:“等、等我?”費錚遞過來一張名片。阮辛伸手接了,籍著路燈的光看了看。明晞傳媒,總裁,費錚。阮辛當然知道明晞傳媒,圈內翹楚嘛。原來這人是明晞傳媒的總裁,果然很有霸道總裁的氣質。費錚說:“我想聘請你做我的助理,你愿意嗎?”阮辛:“……”彼時,阮辛剛剛大學畢業,多家影視公司開出優渥條件要簽他,他正在考慮選擇哪一家。當聽到自己親口說出“我愿意”三個字時,阮辛整個人都驚呆了。瘋了瘋了瘋了!我一定是瘋了!費錚好像笑了一下,說:“明天見?!?/br>然后不給阮辛反口的機會,牽著狗徑自走了。阮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我一定是被什么邪術給蠱惑了!但是,第二天上午,阮辛還是走進了明晞傳媒的辦公樓。然后,就再也沒能離開,一待就是五年。他在朝夕相處中無法自拔地愛上了費錚,除了費錚身邊,他哪里都不想去。可費錚不愛他。費錚的心大概是千年寒冰做的,那么冷,那么硬,捂不熱,捂不化。阮辛曾無數次想過放棄,但他放不下,只能在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愛情里痛并快樂著。直到,他查出了一種罕見的心臟病。醫生說,如果不做心臟移植手術,他活不到二十八歲。但是,遇到配型成功的心臟的幾率,微乎其微,無異于奇跡發生。阮辛想,是時候放棄了。一個快死的人,還奢望什么愛情呢。明晞十周年酒會那天晚上,阮辛先送費錚去了一趟燕西別墅,然后又送他回家。費錚喝了酒,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阮辛把車開得很慢,到費錚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了。車一停,費錚就醒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辛苦了?!?/br>阮辛沉默片刻,偏頭看著費錚:“費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費錚的語氣疲憊而冷淡:“什么?”“五年前,”阮辛頓了頓,“你為什么要請我做你的助理?”費錚聞言一僵,過了很久都沒有回答。當阮辛以為等不到答案的時候,費錚終于開口:“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br>“……像誰?”阮辛如墜冰窖,他緊攥著拳頭,指甲刺得手心生疼。“許蒔,”費錚平靜地說,“我曾經深愛過的人?!?/br>“他……還活著嗎?”阮辛艱難地問。“他死了,”費錚的聲音依舊沒有一絲波瀾,“在很久以前?!?/br>心臟里像插進了一把刀,來回翻攪著,阮辛痛得無法呼吸,臉上卻是笑著的。原來,他于費錚而言,只是一個代替品,和辦公室里擺著的盆栽沒什么兩樣,只是用來觀賞的而已。真狗血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那樣我就可以早點死心,不用在你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了?!比钚列χf,“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我還可以重新開始。費總,真是對不起,我的自作多情給你添麻煩了?!?/br>費錚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晦暗不明。阮辛偏頭與他對視,笑著說:“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非常老土的問題,這幾年,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一分鐘、一秒鐘?”費錚沒有回答。“我懂了?!比钚列χf,“費總,我明天想請一天假,有點私事?!?/br>費錚說:“好?!?/br>阮辛沒有說再見,直接推門下車,大步走了。他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可是心臟那么疼,疼得好像快要死掉了。剛剛走出小區大門,他眼前驟然一黑,捂著劇痛的心臟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在醫院。醫生說,他的病情惡化的速度很快,他恐怕活不過今年了。聽到這個消息,阮辛不僅沒有悲傷,甚至有點開心。好像,死亡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阮辛只休息了一天,就回去上班了。在身體徹底支撐不住之前,他不會離開明晞。他已經不奢求愛情,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盡可能多地留在費錚身邊,能聽到他、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人在愛到極處時,真的可以卑微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可是阮辛沒想到,他的身體會衰敗得那樣快。才過了三個月,他就已經感到心力交瘁,卻還要在費錚面前強裝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樣。這天晚上,阮辛因為工作的事去了一趟費錚的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不適,他強撐著把話說完,立即告辭離開。剛進電梯,他就貼著電梯壁滑坐到地上,心臟撕裂般痛著,他死死咬著牙關,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方盒,里面裝著他的藥。但他沒能堅持到把藥喂進嘴里,就在撕心裂肺的劇痛中昏死過去。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想的是:千萬不要被費錚發現,千萬不要……醒來時,守在病床邊的人不是費錚,而是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女人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嗎?你見過我的,在燕西別墅?!?/br>阮辛在回憶里搜尋了一下,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