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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似乎讓車內的溫度降低了十度。嚴哲微微瞇起眼睛,望著我。我對他笑笑:“我猜的?!?/br>我把車停在一家銀行門口,和嚴哲步行去旁邊的巷子,阿寬落在最后,和亂收停車費的老頭討價還價。“不愧是難兄難弟,死的地方都差不多,”我在潺潺流動的水渠旁蹲下,指著地面比劃了一圈,“就在這兒?!?/br>“而且他們都喝了酒,”嚴哲看了看,抬頭望向一旁緊閉的一扇門,“這是什么地方?”“一個酒吧的后門,我查過了,店里的人不認識他,也沒有注意到其他可疑人,”我站起身,“酒這東西,真有那么好喝?”“人類最難以放棄的四大天敵,咖啡因、酒精、尼古丁、膽固醇,唐醫生或許比你我更清楚,在我認識的法醫里,沒有人不喝酒,”他一邊說,一邊打量四周的環境,視線落在墻壁一處,“你上一次說,有一枚子彈打進了墻里,就是這兒?”“唐維安不喝酒?!币婚_口我就意識到,我應該說“唐醫生”而不是直呼名字。“你和唐醫生的感情很好?!眹勒芸粗?。“另一枚子彈掉在了水渠里?!蔽艺f。嚴哲移開目光:“能還原現場的情況嗎?”“兩人有過打斗,我們推斷有一槍射中了兇手,但是子彈上的痕跡都被水沖走了?!?/br>嚴哲露出一絲失望神色,說:“有時候真讓人懷疑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設計?!?/br>“這個兇手的運氣確實不錯?!蔽腋胶偷?。回到八處是下午三點,唐維安的辦公室里空無一人,隔壁兩個助理看到我們,主動打招呼:“遲隊,唐醫生吩咐我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br>他們指著桌上堆起來的檔案袋,我走過去看了一眼,都是劉建輝案件的報告。“他什么時候說的?”我問。“半個小時前,打電話來說的?!?/br>這家伙,我忍不住在心中一笑,還是有些責任感的。之后的六個小時,我和嚴哲一遍遍檢索三處現場調查報告、尸檢報告、彈道分析,直到入夜才離開。我們試圖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最終在黑子和小周這里卡了殼。目前來說,他們是唯二兩名犯罪嫌疑人,有很大的可能兇手就是他們其中一人,或許,二人是合謀共犯。車窗外,路燈靜悄悄照亮街道,咸淡的海風撲到臉上,在夏季,沿海的城市一入夜,溫度是恰到好處的清涼宜人。我不禁出神地想,如果終有一日周圣宇被抓拿歸案,唐維安會怎么做?“吳小雨說高志杰和劉建輝一直住在南橋,高志杰當初去北新是代黑子送錢給她,”嚴哲臉上有掩不住的疲憊,“那么兇手為什么要選在那個時候動手?”我說:“我們最初推斷,殺高志杰是臨時起意,或許是他們雙方碰頭,發生了一些事情,產生分歧?!?/br>“根據我們手頭的線索,黑子這個人,計劃縝密,行事謹慎,我認為他不大可能會沖動作案,”嚴哲語氣肯定,“而且,他還需要這兩個人替他照顧妻兒,他不會蠢到自損利益?!?/br>“你的意思,懷疑小周是兇手?”我瞥他一眼。嚴哲不置可否,思索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還有趙東,我一直有種感覺,趙東在這起案件里顯得十分突兀,像是多出來的一塊拼圖,他的行蹤固定,是唯一一個活在明處的人,如果要下手,他更應該是首選才對……如果是你,你會先挑個硬柿子吃嗎?”我沉默。如果真是周圣宇,那沒準還真有可能,那家伙才不會在乎軟硬。但嚴哲的話顯然指向了另一個方向。“你懷疑他們兩都不是兇手?”我說。“目前還不清楚,”嚴哲搖搖頭,“不過,高志杰的死明顯是個導火索?!?/br>我用力按著眉心,嘆口氣:“這個我之前也想過……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這兩人,就算兇手不是他們,他們也一定知道些什么?!?/br>只要找到這兩個人,就能搞清楚三年前的倉庫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到家時我看了一眼時間,差五分十點,洗完澡,我靠在床頭,無聊地轉動手機,幾分鐘后,我撥出唐維安的號碼,然而響了很久也無人接聽。睡了吧……我想。他的睡眠一向不好。我看著手機,微微一笑,那就好好睡一覺吧。因為接下來,就是等待周圣宇的天羅地網,我很想知道,你會怎么想,怎么做。我閉上眼睛,迅速沉入黑暗,似乎做了一個夢,夢境紛擾凌亂,如同一個漩渦緊緊吸住了我,我試圖睜開眼睛,眼球在眼皮下不斷掙扎,可始終都被困在現實與恐怖的夢境之間,直到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猛然睜開眼睛,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想起了我的夢,在夢中我殺了人,唐維安被叫到現場,他帶著他的工具包,身旁站著穿警服的周圣宇……鈴聲執著地嘶鳴,我坐起身,看到窗簾縫隙間漏進的一縷日光,然后看向床頭的鐘表——八點四十分,我睡過了頭。“阿寬?”我連忙接起電話。“老大,出事了,你快過來,我和嚴隊在吳小雨家?!?/br>我的心臟一沉。電話那頭傳來嚴哲的聲音:“遲隊,吳小雨失蹤了?!?/br>我幾乎是狂奔出門,噩夢留下的余威還在,讓我的心臟砰砰直跳,好像要蹦出胸腔。我暗自決定,這件事結束以后一定要去醫院檢查心腦科。阿寬站在吳小雨家門口,上一次他還蹲在那個地方抽煙,眼下他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姿態完全消失。隔壁鄰居的大門也大開著,從里面雜亂的腳步聲、小孩的哭聲、什么人說話聲。我匆匆走進吳小雨家,和隔壁的鄰居似有天壤之別,沉重的寂靜蔓延在這個屋子的角角落落。嚴哲從臥室里走出來,神色凝重。“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沙啞。“早上鄰居聽見孩子的哭聲,敲門沒有反應,就找到物業撬開門報警,”嚴哲的目光在客廳來回掃視,“我看過了,一切正常,不像是強行入室?!?/br>“會不會只是出門了?”“根據鄰居提供的信息,吳小雨每天準時接送孩子放學,從來沒有像這樣,把孩子獨自丟下過,而且,她的手機關機了?!?/br>“報警之前,門一直是鎖著的?”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清醒。“沒錯,我已經讓他們把小區所有監控記錄調出來?!?/br>我點點頭,走到茶幾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你沒事吧?”嚴哲看過來。我擺擺手,閉了下眼睛,說:“是巧合嗎?我們前腳從這里離開,后腳她就不見了?!?/br>嚴哲沉默,走到門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