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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給我們送錢了!我跟兒子怎么辦?”我不禁一愣,接著心下一陣厭惡。得知人死了的第一反應竟是沒人送錢來了。“問你話呢,”我一點也沒有隱藏我的嫌惡,“你最后一次見到劉建輝是什么時候?”她呆呆盯著地上白色的瓷磚:“半年前,他讓我搬到這邊來,說是黑子的意思?!?/br>“劉建輝有沒有跟你提過關于高志杰的事情?”嚴哲突然問道。“沒有……我問過一回,他說不能說,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好?!?/br>這倒是實話。我不無陰暗地揣測,不知道在兇手眼中,吳小雨這個人屬于怎樣的存在。我看向唐維安,他微微垂頭,盯著腳下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嚴哲看我一眼,接著問:“他們三人是什么關系?”“黑子說是早年認識的兄弟,”吳小雨疲憊地搖頭,“其他的我也不清楚?!?/br>“來往很密切嗎?”“還行,每個月都會出去喝一次酒?!?/br>“那件事以后,你丈夫總共給過你多少錢?”嚴哲看著她。“沒數過,斷斷續續給的,成百萬吧,我拿錢買了這房子,剩下的都花在兒子身上了?!?/br>我和嚴哲對望一眼,此時我們一定想著相同的東西——兩個前任警察,突然之間暴富……與我們之前的猜測一般無二。唐維安這時抬起了頭:“你丈夫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三年前都干了什么?”吳小雨撐著地板站起來,拍著身上的灰:“沒說,我也沒問,后來看了新聞,猜到了一些?!?/br>“為什么?”唐維安深潭似的雙眼靜靜凝視她,“你為什么不問他都干了什么?為什么不讓他給你講講,他是怎么殺人滅口毀尸滅跡的?”他的表情讓我有些心悸,我不露痕跡地擋在他身前,截斷他的目光,然后隨口捏了個問題扔給吳小雨:“你知不知道高志杰和劉建輝把那具尸體扔哪兒了?”“不知道?!眳切∮昊卮?。“行了,”我呼出一口氣,扭頭看看嚴哲,“你這里還有什么……”然而我的話未完,就被凄厲的聲音打斷了。“為什么——”唐維安猛然越過我沖上前去,右手掐住了吳小雨的脖子,把她大力按在墻壁上,他的五官因為失控而扭曲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我們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忘了動作。“為什么?”唐維安的手還在用力,指節寸寸發白,骨頭幾乎要沖破皮膚,“你為什么不問他?你不好奇嗎?你不想知道殺人是什么感覺嗎?”吳小雨半張著嘴,血液迅速脹滿她的臉,她的五指徒勞地抓撓唐維安的手背,劃下數道血痕,然而于事無補。唐維安紋絲未動。我呆呆望著眼前這張冰冷而陌生的臉,忽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沖上前抓住唐維安的胳膊,大喊出聲:“唐維安,你干什么,放手!”嚴哲和阿寬也沖上前,一個拖住了他另一條胳膊,一個抱住他的腰。即使三人合力,一時間也沒有拖開唐維安,我從不知道他的力氣會這樣大,又或者,人在情緒爆發的時候會激發潛在的能量?這樣下去不行。我看到吳小雨的嘴角流出口水,整張臉已經隱隱泛起紫黑色。什么也來不及想,我揮起拳頭,用力砸在唐維安的臉上。23【唐維安】有那么幾秒鐘,我像是進入了夢里,當聲音重回耳中時,我發現自己跌坐在地上,從臉到肩膀到手肘都鈍鈍的疼。大夢初醒,我迷茫地抬起頭,面前是三張嚴峻而震驚的臉,還有癱在墻根下,正劇烈咳嗽的女人。發生了什么事?“怎……怎么了?”我的目光最終落在遲海風臉上,我記得失去意識前,他的拳頭正朝我揮過來。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望著我,聽到我的話,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先看人?!眹勒芏紫律?,查看那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女人。沒有人理我,我撫摸腫痛的半張臉,慢慢爬起來。“唐醫生,麻煩你先出去?!眹勒芘ゎ^看我。“到底怎么了?”我皺起眉,嘗到嘴里一股血的腥甜味,一定是口腔破了。遲海風把那個女人扶到沙發上坐下,始終沒有開口,嚴哲也沉默著,阿寬偷偷看我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個神經病。我悶不吭聲,捂住肩膀走出門,不止是疼,頭也有些發昏。我按下電梯,這時,身后響起遲海風的聲音:“等等,”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種深深的探究目光盯著我,語氣猶豫,“你還好吧?”我撫摸一側臉頰:“你覺得呢?”他頓了一下,說:“你知道你剛才干了什么嗎?”“我干了什么?”我對他這種懷疑的口氣很不滿,“我只記得你給了我一拳?!?/br>“你……”他吸了一口氣,“你剛才差點掐死吳小雨?!?/br>我幾乎笑出聲來:“你胡說八道什么?”他沉默。我長久地觀察他的表情,心頭泛起涼意。遲海風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尤其是此刻。但怎么可能?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異樣感,我想起了大腦空白的那短暫幾秒。?!?/br>電梯停下,轎廂門打開,遲海風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記得了?!辈皇且蓡?,他的語氣肯定。我僵硬地走進電梯,我想是我臉上的神色嚇到他了,他探身想要跟進來,但電梯門開始緩緩合并,最后,他從門縫里望著我:“在樓下等我?!?/br>我沒有等他,我走到路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洪春路75號?!?/br>“不好意思,哪里?”我家。然后我清醒過來,這里是南橋,不是北新。那個家,已經離我遠去了。我渾渾噩噩地下車,身上被碰傷的部位痛覺神經一跳一跳,頭也很沉,像要裂開了似的疼。電梯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我暈乎乎地撞到他身上,頭也不抬地說了聲對不起。房間是我離開時的模樣,當門在身后關上時,我才想起來,我的行李和醫事包還在遲海風的車里。我拉上窗簾,脫掉衣服,洗了個長長的熱水澡,即使是夏天,我依然覺得寒冷,把水溫調高了好幾度。熱水熨帖了疲憊的身體,我站在鏡子前打量身上的傷,不算很嚴重,只有一些瘀青,而曾經詭異地出現在身體上的利器傷痕早已愈合,我轉過身,摸到后肩頸部位,那里有一道淡得快要看不見的疤。一定是太累了。我想。我打開衣柜,想要找一件舒服的貼身衣物,然而……我猛地停下動作,一股寒意冷冷地沿著脊背爬上來。衣柜里少了東西。當初調來南橋的時候,除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