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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仍要為著爹娘的許諾而努力,一來盡孝,二來也真希望自己能有拋卻過往的機會。你們說得輕松,一本萬利?我要養爹帶下山的兄弟,要養一家子人,哪樣不花錢?且我是無奈接手,爹娘不在了,不能說不做就不做,下面的掌柜伙計,他們也是人,也要養家糊口,可我并未將買賣做得無邊無際,反而漸漸收手。即便如此,我的嫁妝還不夠多,能引得趙大老爺和趙大夫人點頭履諾呢。他人不貪,我不貪;他人自私,我自私?!?/br> 董師爺也是一字佩服了得,“照你這么說,你最無辜,最無奈,被所有人逼到這步田地?!?/br> “莫非是我天生賊種?”蹙了眉心,痛楚于面,岑雪敏淚落兩滴。 董師爺喊聲娘咧,表示無力,“趙青河,你來,我說不過?!?/br> 趙青河斂了眸,嘴角譏誚,“我都說得口干舌燥了,她也是侃侃而談,今晚要聊通宵還怎么?犯惡不知惡,難道就不惡了?你趕緊提走,讓知府大人畫押判罪就是?!?/br> 廢話什么! “他人不義,我不義,你們好象忘了,趙大夫人的命在我手上?!钡都馔ou里一緊,岑雪敏柔聲道,“大夫人請送我安全離開,我便不再計較你們背信棄義的齷齪心?!?/br> 趙大夫人慘白著臉,顫巍巍立起,讓岑雪敏往后拉。 一干女眷畏縮成一團。 “雪……雪敏……”被這些對話嚇傻的彭氏,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只問得出一句話,“我……我該怎么辦?” “我姨母對所有事一概不知,請別為難她?!贬┟粝虿讲骄o逼的官差道,再同彭氏說,“姨母,我讓你管得錢財皆為正當來路,如今皆歸你,找個好人再嫁吧,恕雪敏不孝?!?/br> 彭氏兩眼一翻,當場癱軟過去。 岑雪敏神情沉慟,卻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猶豫,催著趙大夫人走快些,但覺腦后來風,禁不住轉頭一瞧,只見一只疾勁的鞋尖,離太陽xue不過寸短。 趙大夫人的命當然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岑雪敏連忙松手,也知此時只有拼快,不敢停留半分,飛身躍出廳去,同時怒喊,“夏蘇,好好顧著趙青河的命吧!” 岑雪敏雖沒想到趙青河本事那么大,能查出她爹娘的底,然而她凡事留著后招,可保自己全身而退。 夏蘇欲追的身形頓住,回身驚望趙青河,卻見他安然坐著,正以為岑雪敏誆她,忽而想到一件事,“趙青河,岑雪敏身邊的那個丫頭呢?” 趙青河看董霖。 董師爺摸不著頭腦,“你沒交代的事,看我干什么?是你疏忽!” 趙青河好笑,“敢情你的薪俸都到我口袋——”話未完,臉色突變,抿嘴一鼓,嘴角流下一脈黑血。 董師爺呆了呆,連追岑雪敏的命令都不記得下了,干嚎道,“趙青河,你要死了!” 趙青河想說董霖才要死了,一張嘴,卻噴出一口血雨。然而,他的應變能力極強,耳力目力急速減退之下,仍抓開腰上香囊,將泰嬸自制的藥丸一股腦兒吞了下去。 “趙青河!” 他最愛的聲音,他最愛的容顏,那般急切地靠近了他。 他油腔滑調討她無數次便宜,到這時方才深知已愛她入骨,愿為多見她一刻,用他擁有的一切交換。盡管他擁有的,少得可憐,而她就占了絕對分量。 ---------------------------------- 今天第四更。加更完成,感謝親愛的你們! ☆、第156片 蛛絲之毒 他的夏蘇啊,晝伏夜出,專心愛畫,從不亂用她的智慧,小仙子般得輕盈可愛,不任意傲慢,卻也不輕易折腰,她有她的原則,所以既能安守又能開創,與他的缺項互補,與他的長項相投。 都說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 扯淡! 沒有這些理由,光看過臉,他就能喜歡得跟傻子一樣嗎? 那叫膚淺! 他喜歡一個人,得先說服自己。當然,理由成不成邏輯,那是另一碼事。 他若不死,搶親也得搶她回家當老婆。 “別死,不然你會后悔的!” 她的聲音如瀑布急拉,到他心里只剩轟鳴,她的容顏已經化作一道輕煙,直直往屋梁上升去。 人死了,還能后悔嗎?這姑娘語速如此快,是怕他活不了,也是有點緊張他的吧?有戲有戲—— 趙青河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視覺還是幻覺,只覺身體不斷沉下去,眼前僅剩比夜還深的深淵,最后一絲意識沉浸無底。 趙大老爺扶住兒子往后仰的身軀,抬頭看著屋頂上的大洞,再望正探鼻息的董霖,聲音發抖,“我兒……蘇娘……”語無倫次。 “還有氣,大老爺趕緊找千斤堂葛紹,解毒這事,沒人比他更能?!倍瓗煚攪樀煤苟汲鰜砹?,卻不敢泄自己半分氣,又沖幾個平時和趙青河私交甚篤,故而挪不動步子追岑雪敏的兄弟發火,“娘的,我臉上開花還怎么著?還不給我追蘇娘去!她要是出什么事,趙青河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 趙大老爺看那幾人跑出廳去,不由自主開口,“呃——他們追的方向好像不對,蘇娘是從屋頂上去的?!本透裣梢粯?,飛到梁上,沖頂而去。 董師爺緊張得要命的心情,居然還因此被大老爺逗得一樂,“世伯,我們這群庸才笨手笨腳,哪能比得了蘇娘輕功絕頂,只好繞遠路?!?/br> “輕……輕功?”趙大老爺懵了。 倒是九娘和楊琮煜,關鍵時候顯沉著,吩咐找大夫請泰嬸,鎮定了慌張無措的人心。 而董霖跑出去,權衡之下,決定效法趙青河對夏蘇的放任自流,先捉拿本案最大兇徒岑雪敏,方能平定這場巨大的風波。 月出新芽,星光璀璨,燈火點點過萬家,只是此時此刻,平時觀不膩的夜彩在夏蘇眼里褪成無盡黑暗,唯有前方那道奔促的影子鋒芒不卻,令她發憤疾追。 岑雪敏并非詐她,卻早安排那個丫頭藏伏屋頂,施放蛛絲之毒入了趙青河的碟碗。 她氣自己,怎么那么笨!除了仿畫,真是別無所長! 平時看趙青河如大軍主帥,做任何事都有穩cao勝券之感,而她跟了這些日子,學也學不像一分。哪怕,早一刻疑心岑雪敏丫環在何處也好。如果能及時告訴趙青河,他一定會有所防范,不至于中了對方毒手。 那毒,好像很霸道,也不知老嬸的藥丸有沒有用? 夏蘇思緒如麻,趙青河噴血的瞬間就好似一把刀插心,疼得撕裂痛楚,但視線讓眼里霧氣弄模糊之前,她會立刻眨清。 她錯失一次,不會錯失第二次,抱著施毒之人必有解藥之心。 若毒藥無解,則手刃對方,必殺之解恨! 她從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