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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走……” “你不要嫁人,我長大了娶你,你別嫁人……” 連二爺聞言一把揪住了兒子頭頂上短短的朝天辮:“傻小郎,你長大了也不能娶阿九!” 若陵淚汪汪的:“為什么?” 連二爺不料他還要問為什么,張口結舌答不上來,只好說:“就是不行嘛!” 若陵哇哇大哭:“不管,我要阿姐,我就要阿姐!” 他纏著若生不肯走。 朱氏耐心告罄,懶得再看他們爺倆,嫌二人吵鬧,索性一把抱起若陵塞到連二爺懷中,便將倆人都給趕到了外頭。 屋子里終于又安靜了下來。 日頭高升,窗外早已大亮。 朱氏親自取來梳子為若生梳頭。 若生有一把好頭發,烏鴉鴉的,油光水滑,生得又濃又密。朱氏動作輕輕地梳過一遍,笑著說咱們阿九真是個美人兒,說著眼眶也泛了紅。 若生知道她重感情,笑著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她說過,她要父親活著,要若陵母子安泰,如今她都做到了。 只是可惜…… 沒有雀奴。 若生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自己另一只手的腕上。 那上頭彩繩編織而成的鐲子,已有些發白了。她日夜戴著,從未摘下來過。仿佛這樣,雀奴就還在她的身邊。 若生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 時辰流逝,鑼鼓喧鳴。 似乎只是一眨眼,迎親的隊伍便到了連家。 鞭炮聲震天的響。 連家嫁女,十里紅妝。 蘇彧著了官服,騎了高頭大馬前來迎親。昱王殿下親自作陪。抬轎的人,亦是蘇家軍。這樣的排場,幾乎沒有先例。 若生出門前,要拜別父母,可連二爺說什么也不受她的跪拜。 眾人面面相覷,再三勸說,但他還是不肯。 眼瞧著再拖下去怕是要誤了吉時,云甄夫人只得逼他入座。 若生這時,卻已經隱隱猜出了父親不受自己跪拜的原因。 他是舍不得她走。 那三個響頭,一旦磕完了。 那杯茶,一旦吃過了。 他就再也不能每日都見到她了。 他小兒心思,以為只要自己拖著不受跪拜,便能多留若生片刻,卻忘記了,還有吉時的事。 接了若生的茶,他只喝一口,便差點放聲大哭。 但他又不敢真的哭出聲來。 他不能給阿九丟人。 連二爺緊緊抿著嘴,未能憋出一句像樣的話來送別若生。他先前老老實實背誦了好長一段,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阿九,就要嫁做人婦了。 連二爺終究還是落下了眼淚。 云甄夫人站在那瞧著,眼中亦泛出了淚光。 一旁的年輕人,悄然無聲地遞過一塊手帕,輕輕地叫了一聲“母親”。 她滿面震驚地扭頭去看,淚水決堤,轟然而至。 第369章 終章(下) 吉時到來,若生被人送上了花轎。 她手中的如意果,從沁涼到溫暖。 她的人生,亦自此開始了新的篇章。 轎外夕陽西墜,轎內黎明初現。微光聚積在心頭,成了一把燎原的大火。那火焰中,帶著鋪天蓋地的歡喜。 鑼鼓鳴,炮竹響。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蘇家,天色已經大黑了。 若生穿了身又笨又重的大袖連裳,頂著滿臉的白.粉膩子,早已又困又餓,但儀式未完,她連妝也不能卸,只好耐著性子聽媒人一樣樣地安排下來。 入了婚房,她端端正正地坐定,聽著蘇的腳步聲朝自己慢慢靠近,一顆心竟是莫名其妙地提了起來。 她見過蘇千百回,也聽過千百回他的腳步聲,可沒有一回像今日這般叫她忐忑難安。 伴隨著媒人口中的吉祥話,她眼前一亮,映入了滿目燈火 還有那個,終于成了她丈夫的年輕人。 連日來的疲憊和困倦一掃而光,若生情不自禁地彎唇微笑。 她笑得那樣得美。 蘇望著她,亦笑了起來。 媒人讓人斟了酒倒在兩只小小的金盞里遞過來,“一盞奉上女婿,一盞奉上新婦”,示意二人同時共飲一口。 與此同時,有人上前來脫去了二人的鞋,以五彩絲綿將二人的腳趾系在了一起。 “系本從心系,心真系亦真?!?/br> “巧將心上系,付以系心人?!?/br> 若生悄悄的,低頭望了一眼。 一旁又有人上前來替蘇脫衣,替她摘去發上的頭飾和簪花。 她今日已不知叫人梳過幾次頭,梳掉的頭發恐怕也有一把了。好在這回梳罷合發,便沒有她的事兒了。 帳子落下,媒人終于帶著人悉數退下。 耳聽著外頭沒了動靜,若生長舒口氣,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柔軟的床褥上。她輕聲嘟噥了句:“怪不得曼曼姐成完親便說后悔了……這等繁瑣,哪里是人干的事……” 蘇笑著摸了一把她的臉,見一碰便是一指頭的粉,不由笑意更濃:“洗是不洗?” 若生長長嘆口氣:“讓人打盆水?!?/br> 蘇笑著解開二人腳上的五彩絲綿,喚了綠蕉進來替她梳洗更衣。 他自己,則避去了耳房盥洗。 過得須臾,他自耳房出來,若生已經清清爽爽地換上了柔軟舒適的貼身衣物。二人相視一望,若生面上有些發熱。 明明兩個人都還好端端地穿著衣裳,她瞎面紅什么…… 她悄悄地別開視線,落在了一旁燃著的龍鳳喜燭上。 他們不是沒有獨處過,可今夜,似乎尤為不同。 若生后知后覺地想起了那本姑姑硬塞給她的圖集……她偷偷地翻看了兩頁……旖旎,纏綿,心跳…… 她胸腔里的那顆心,拼了命的狂跳,似乎下一刻就會從她的口中跳出來。 蘇低低地笑,guntang的唿吸落在她的脖頸處,燙得她一個激靈。她霍然轉頭,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