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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聲,伸出手指仔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原來如此?!?/br> 少頃,倆人上了樓,進了雅間,夏柔大馬金刀地往下一坐,想也不想地便脫口點了七八道菜,又讓人再上一壺梨花釀。 若生有些吃驚。 夏柔倒是滿不在乎地沖她一擺手:“在家時常陪著姨母用飯,她飯量小,菜色多清淡,實在不合我胃口。今日難得出來,自然要放開肚皮吃個痛快再說?!?/br> 果然,她說要放開肚皮吃,這菜一上來,她便真就開始埋頭大吃。 她將丫鬟打發了出去,自己夾菜,想吃哪一道便吃哪一道。若生看著她,明明味道一般的菜吃進嘴里似乎也成了珍饈美味。同夏柔吃飯,實在開胃。 兩個人吃著菜小酌著,面頰因為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像水中兩條貪吃的錦鯉。 突然,外頭傳來了一聲巨響。 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被撞倒了。 若生和夏柔一齊抬起頭來,對視了一眼,皆起身伸手去推窗。推開半扇,街上景象便可一覽無余。底下鬧哄哄亂糟糟,不知是誰家的馬發了狂,踢翻了兩旁的小攤子,此刻正嘶鳴著被個穿靛藍色的年輕人勒住了韁繩慢慢平靜下來。 若生一手還端著酒杯,見狀興致缺缺地準備合窗。 然而這瞬間,那年輕人手一揚,腕間有個東西驀地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震驚之中手一抖,酒杯“哐當”落地,濺起了一地的梨花釀。 是不是眼花? 是不是她眼花了? 她們身處二樓,雖然樓不高,但到底隔著距離。 是不是,她看錯了? 若生顧不得酒杯摔了,只急急忙忙趴在窗口低頭往下看。 但這會,她已經看不見他腕上的東西了。 她直起身子,從自己領口里掏出了一根紅繩。紅繩末端,吊著一枚模樣古怪的墜子。 墜子是玉的。 打磨成了半圓形的薄片。 上頭刻著一只不知名的鳥,有翅膀有羽毛,卻只有半只。 姑姑也告訴她,這墜子只有一半。就算找遍了整個大胤朝,也絕不可能找出第二塊來。 可她方才,分明好像看見了另一半…… 玉上的鳥,血紅血紅,日光下要多刺目便有多刺目。(。) 第359章 生疑 這墜子原是姑姑的東西,是她早年在東夷得來的。姑姑悉心保管了多年,直至雀奴去世,才將這枚玉墜轉贈給了她。 雀奴身上有一半的東夷血統,這玉墜給了若生,是權作紀念的。若生接下后,便用紅繩串起貼身掛在了脖子上。她雖然并未問過姑姑這墜子的來歷,但心中多少有數,能叫姑姑一留便十數年的東西,只怕是同那位東夷三王爺有關。 是以當姑姑告訴她這墜子只有半塊的時候,她深信不疑。 依她對姑姑的了解來看,另半塊墜子不是在那位三王爺身上,便該是同她早夭的表兄一道埋在了地下。 然而方才那一眼—— 若生緊緊攥著手里的玉墜,心頭百轉千回,猛地叫了一聲夏柔。 夏柔還在因為她先前失手摔在地上的酒盞而失神,聞言一驚:“怎么了?” 若生道:“你往樓下看一眼,留神看那個牽著馬的男人,看他的臉可有什么異樣?!?/br> 夏柔怔了一怔,點點頭依言往窗外望去。 “可有異樣?”若生問。 夏柔轉過臉來看向她:“挺俊俏的?!?/br> 若生沉默了片刻,過了會才細問道:“你仔細看他的眉眼,是大胤人模樣還是異族模樣?” 聽見“異族”兩個字,夏柔面上露出了兩分吃驚,正了正臉色道:“我再瞧瞧?!彼俅瓮鶚窍驴慈?,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年輕人。 許是目光太過熾熱,突然間,藍衣的青年仰頭朝她看了來。 二人目光一觸,像是有一條線,驀地繃緊了。 但夏柔沒有慌張,反而朝著他嫣然一笑。然后收回目光,站直,合窗,一氣呵成,半點不見亂。她正色看著若生道:“瞧著像是大胤人,但仔細看,他的眉眼似乎更深邃些?!?/br> 若生點點頭沒有言語。 夏柔回到桌前,重新斟了一盞梨花釀遞給她,輕聲問道:“你認得他?” 若生摩挲著杯身,聞言搖了搖頭:“不認得?!?/br> 但她看著那個人,想起那半塊玉墜,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如果姑姑的孩子一直活著,那他現在該是什么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英俊還是丑陋?若生不知,也從沒有想象過。因為姑姑告訴她,那個孩子死了,一落地便死了。 但如果他活著呢? 他應該更像一個大胤人吧。 他嫡親的祖母原就是大胤姑娘,他的親生母親也是大胤女子。 他的父親便已不那么像是東夷人。 他就應該,更不像吧? 胡思亂想了一通后,若生眼中露出了一點嘆息式的神情。她呷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梨花釀入口甘甜,丁點辛辣也無,委實不像酒。她定定地看著夏柔道:“若讓你將方才所見的那個男人畫出來,你有幾分把握?” “琴棋書畫詩酒花”,夏柔只精了一個“畫”字,讓她作畫,她還是不怕的。 她拿筷子尖蘸酒,在桌上畫了幾道后口氣篤定地道:“至少八分?!?/br> 若生舒了一口氣。 這時,她聽見夏柔有些遲疑地說了一句:“奇怪,仔細想想,那人竟同你生得似乎有幾分相像?!?/br> 若生心中一震。 莫名的,即便隔著窗,這一瞬間她仍然覺得天變了。 夕陽漸至。 風更冷了。 身在長興胡同的蘇彧站在廊下,仰起頭來朝上看,視野所及的四角天空隱隱帶著種沉沉的暮氣。他忽然間有些呼吸不暢,胸口憋悶令人不快。 如今大局已定,永寧也該回宮了。 他原以為到了這一日,自己定然會長松一口氣。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些不舍。 蘇彧輕嘆了一聲,將視線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