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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的少年答應了一聲,人卻在原處沒有動。 “去樹下候著?!?/br> 三七聞言終于動了,卻還是哭喪著臉嘟嘟囔囔地說道:“三姑娘,我家爺可讓我仔細看著您的……” 馬車里的若生沉默了片刻,說了句:“好好望風?!?/br> 三七這才一步三回頭地朝一旁的樹下走去,但目光一直火炬似地盯著衛麟看。 衛麟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好別開臉隔著車壁同馬車里的若生打起了招呼:“久違了三姑娘?!?/br> 若生話中毫無波瀾:“你我不是朋友,無需寒暄?!?/br> “……也是?!毙l麟笑了笑。 若生道:“裴氏毒花一案已在重查,敬請靜候佳音?!?/br> 衛麟微微一怔,知道她隔著車壁看不見自己,但還是搖了搖頭:“已經不重要了?!北M管他一直在期盼,但今天見過陸立展后,他卻覺得不要緊了。 即便洗清了裴氏污名又能怎樣? 死去的人,難道還能復活嗎? 至多,不過是他燒個信給他們知會一聲罷了。 但他說完,還是又接了句:“勞三姑娘費心了?!?/br> 若生淡淡道:“應該的?!?/br> 這是他們的盟約,時候到了,自然就該履行。 陳公公雖在太子少沔身邊,但他并不得太子器重,近些年愈發如此,但衛麟不同,衛麟是太子少沔身邊正當紅的心腹。他的話,比陳公公的管用;他的人,也比陳公公討喜。 如何接近一個人,如何取得對方的信任,都是衛麟擅長的。 就像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只要他想,他就總有辦法能夠讓旁人喜歡他。 她上過當。 姑姑也上過當。 就連陸幼筠都曾栽在了他手里。(。) 第356章 前情 這一世雖然連家的事出了差池,但他轉過身便成功接近了太子少沔,而且日轉星移,太子少沔對他的信任也是與日俱增。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即便若生不愿意同他打交道,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最合適的盟友。 她在長興胡同的小宅子里見了陳公公,請陳公公想個法子悄悄地將信遞給了衛麟。信上只有一句話——“倚欄嬌,笑春風”。 平州裴氏的花,故裴夫人的曲子。 哪一樣,都是世間獨有。 信尾沒有落款,只有一個時間和地點。她料定衛麟會見信而來,他也果真在信中約定的時間到來時,出現在了她眼前。他身著素衣,頭戴斗笠,一路避人走來,到了地方后也不立即現身,只裝模作樣小心查看周遭環境。 他知道寫信的人對他的真實身份必定了然于心,且這人能將信送至東宮,手段人脈亦不可小覷。他在明,對方在暗,不得不小心行事。 可若生,信是悄悄送的,見面卻是直接站在那候著的。 衛麟很快便看見了她。 他面上慢慢地露出了詫異之色。 臨行之前,他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人,卻從未想到過若生身上。連家嬌滴滴的三姑娘,怎么會知道倚欄嬌和笑春風?衛麟驚訝之下,連要將視線移開都忘了。 他近乎直勾勾地看著她。 若生自然也就發現了他。 隨若生同來的三七在旁抓著畫像仔細比對過眉眼,也沖若生壓低了聲音道:“三姑娘,是他!就是他!” 少頃二人面對面落了座,她開門見山地便將倚欄嬌的來歷說了一遍,然后是平州、梅姨娘、那支名為笑春風的曲子、陳年舊案還有梅姨娘心心念念的陸立展。 衛麟則一直沉默著,直到她不再言語方才嗤笑了聲:“世上焉有那般愚蠢的人?” 他說的是梅姨娘。 那個幼時被陸立展救出裴家后,便一心一意認定了陸立展的人。 從感恩到仰慕,再到情愿為他肝腦涂地,看起來的確是蠢。 衛麟道:“她小時不知便罷,長大了竟也還是什么都看不穿,豈止是蠢?!?/br> 若生看了他一眼:“你怎知她就沒有看穿?” 對梅姨娘而言,說來說去,不過是“情”字困人。她未必就不知道陸立展的真正面目,她只是知道了也不愿意相信罷了。 若生又道:“但你……看來是早就知道真兇了?!?/br> 在平州發現梅姨娘的事后,她曾猜測過衛麟兄弟二人為何要進入千重園。是同梅姨娘一樣受人蠱惑,以為姑姑才是害了裴氏滿門的兇手?還是,另有所圖? 而今想來,該是后者。 她定定看著衛麟,眉眼沉沉地道:“平州的事也好,梅姨娘也罷,我方才所言,你但凡有一句不信的,都大可再調查一番?!?/br> 衛麟唇角微勾:“三姑娘的話,我自然都是信的?!?/br> 他也的確一直都知道真相。 他驚訝的,不過是若生早知他的身份。 兄長和他跟著乳娘長***娘知道的事,他們全知道;乳娘不知道的事,他們后來也知道了。 父親遇害時,他就躲在柜子里,透過縫隙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人接過一旁官兵手中的長劍,指著父親,想要逼迫父親說出裴家花譜的下落。 可父親抵死不從,他便冷笑著一劍揮下。父親的血guntangguntang的,洪水似噴涌而出,濺得老高,濺到了他的眼睛上。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聽見外頭有官兵沖進來大喊,大人,找著了! 他不知道什么被找著了。 但他因此脫身,活了下來。 那個年輕人的模樣,也從此鏤刻在了他的心里。 想起陸立展,衛麟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些。 若生則看見他的笑便下意識別開了臉。 可她一轉頭就看見了三七,三七一臉疑惑地望著她,眨著眼睛像在問怎么了。 若生心里忽然一松,又將臉轉了回來。 今時不同往日,他衛麟算什么,不管他叫什么,是衛麟還是玉寅,都同她沒有半點干系。他說什么,笑不笑,也全不值得她在意。 她想開了,立時神清氣爽,屈指輕叩桌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