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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雀奴姑娘說起小公子的生辰就要到了,可她不知該送些什么,便想說去街上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么有趣的小物件。是以未時不到,雀奴姑娘就帶著流螢jiejie出了門?!?/br> “秋娘呢?可一并跟著去了?”若生追問。 小桃子趕忙點頭如搗蒜:“去了去了,秋娘jiejie也一道去了?!?/br> 扈秋娘會武,雖不算什么高手,但生得身形高大,手腳力氣都大,尋常一兩個男子根本打不過她。 她又是女子,能貼身跟隨,比帶護衛出門便宜百倍。 往日若生出門是必要帶上她的,后來多了個雀奴,若生便發話讓扈秋娘跟了雀奴一段時日。所以現下若生不出門的時候,扈秋娘多半是在雀奴那邊呆著的。 若生神色放松了些:“雀奴出門的時候說了何時回來?” 小桃子道:“姑娘沒說,流螢jiejie倒是提起過,說是去得不遠,只揀幾個相熟的鋪子轉悠,再遲申正時分總是差不多要到家的?!?/br> 她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這會已經接近酉時,比流螢說的時間已晚了半個時辰。 小桃子內心忐忑極了,低著頭胡亂地想著:是不是雀奴姑娘終于跑了……是不是扈秋娘和流螢倆人丟了人不敢回來復命了…… 她愈想愈覺得慌張無措,低垂著眼睛不敢看若生。 一旁的綠蕉道:“也就誤了半個時辰而已,會不會是有什么事情給耽擱了?” 小桃子一聽,提著的那顆心沒往下掉,反而吊得更高了。 如果雀奴幾個真是因為有事耽擱才沒有回來,那她冒冒失失地跑來木犀苑報信,是不是就顯得太過了? 小桃子苦惱至極,圓圓一張臉上全是愁悶,悄悄地鼓起勇氣看了若生一眼。 她家三姑娘靠在引枕上,秀眉緊蹙著,并沒有因為綠蕉的話而舒展開來。 小桃子猜不透她的心思,于是更加的憂慮了。 這時候,床上的若生忽然眼神一凜,問她道:“小桃子,你沒有記錯?流螢出門之前的確說了申正左右便能回來?” 小桃子連連點頭:“奴婢聽得真真的,不會有錯,流螢jiejie千真萬確說了是申正!” 若生心里一沉。 雖然眼下距離申正不過半個時辰,雀奴幾人尚算不上遲遲不歸,但流螢那丫頭一直記掛著雀奴的知遇之恩,念著她將自己從一堆丫鬟里挑出來帶到身邊當大丫頭的事,向來很聽雀奴的話。 若雀奴不曾提過,她也不會說申正時分便能歸家。 若生面向了綠蕉,沉聲吩咐道:“差個人去一趟三嬸那,問一問她先前給雀奴安排的車馬是什么模樣的,有沒有另外安置跟車的婆子,車夫又是誰,全都仔仔細細給我打聽一遍?!?/br> 冬日白晝短暫,門外的天色已然昏暗了下來。 綠蕉走后,若生便將小桃子也打發了下去。 她心里五脊六獸的,書自然是再也看不進去,就索性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屋子里安靜得幾乎能聽見燈花噼啪的聲響。 她暗暗思忖著,雀奴在京城并沒有什么認得的人——她出門,歸家,不過是兩點一線,理應沒有什么能耽擱她的。而且雀奴也不是什么任性胡為的人,若是有事耽擱,她一定會先派流螢回來報信,不會一聲不吭就在外頭逗留下去。 可直到綠蕉派去連三太太那的人回來稟話,雀奴幾人仍沒有回來。 三太太管氏記得很清楚,是流螢奉了雀奴的話親自來領的對牌。 她給安排的馬車,是平素若生用的。 趕車的車夫,也是若生見慣的那一位。 一切都很平常。 雀奴帶著人乘坐馬車規規矩矩出的門,是給若陵去買生辰賀禮的。 三太太還說,她聽了雀奴出門的緣由,還特地指了幾家店鋪給她。 如今若生使人去問,她便將自己說過的幾家鋪子都一一寫下讓人帶了回來給若生。 若生展開紙條飛速掃了一眼,都是些她去過的店鋪,并沒有什么古怪的。她移目看向了綠蕉,問道:“門房上可差人去問過了?” 綠蕉點頭:“方才一道派人去問過了,雀奴姑娘自出門便沒有回來過?!?/br> “天色可是黑透了?”若生又問。 綠蕉道是,隆冬時節天黑得早,這會兒時辰雖不算太晚,天色卻早已漆黑如墨。 連府各處都點了燈,木犀苑里更是通明如晝。 若生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翻身下了地,鞋子也顧不得穿,口中已先一連串地吩咐起來:“先派人出去沿著路找,幾家鋪子的掌柜伙計也都去問個話?!庇值?,“綠蕉去取件厚衣裳來,跟我去點蒼堂?!?/br> 吩咐完,不等眾人言語,她眉眼一沉道:“動作輕些,勿要驚擾長輩們?!?/br> 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暫還不知,貿然驚動父親等人,總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床邊站定,等著綠蕉去取衣裳來。 綠蕉擔心她的身體,卻又不敢違拗她的命令,幾番掙扎還是去取了身狐裘來替她穿上。 穿妥了,綠蕉又要去取梳子來為她梳頭。 可若生自己伸手在發間胡亂抓了兩把便要往外走去。 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身后,轉眼便融進了夜色里。 迎面冷風呼嘯,若生被吹得呼吸艱難,嗓子發癢,在風帽下劇烈咳嗽。她視線所及的那角天空,像一灘黏稠如汁的穢物,也跟著搖搖欲墜起來。 她用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第333章 失蹤 但咳嗽聲還是不斷地從指縫間溢出來,又被寒風吹碎在冷夜里。 綠蕉提著燈走在前頭,腳步沉沉的,又不敢回頭來看她。 自家主子是個什么樣的性子,她近身伺候了這么些年,不敢說全摸透了,但終究還是知道點的。她既發話說要去點蒼堂,那就不管前頭是刀山還是火海,是荊棘滿地還是凄風苦雨,總歸都是要去的。 知道攔不住,綠蕉也就不攔了,只埋頭往前走,越走腳步越快。 長廊四處透風,昏暗無光,實在不是該久留的地方。 主仆二人從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