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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夫人想著“可惜”二字,暗暗嘆了口氣。 但再如何不甘心,事到如今也得甘心了。 …… 過了幾日,天清氣朗,云甄夫人在家用過午膳小憩了一會,醒來便聽竇mama稟報說翰林學士賀敏來訪。 賀家是京中勛貴里真正的清流。 賀敏更是出了名的剛直方正,從不逢迎附和。 勛貴子弟不走科舉,他卻自幼苦讀,寒窗十年,走了最吃力不討好的路。 云甄夫人雖同他不大熟悉,卻也聽說過不少他的事。 她從臨窗的軟榻上坐了起來,問竇mama道:“慕家大姑娘的未婚夫婿,叫賀咸的,是不是就是賀敏的兒子?” 慕姑娘同若生交好,她多多少少知道些慕家的事,只是突然間想起來記憶不深,并沒那么肯定。 “您沒記差?!备]mama笑著說道,“那位賀公子正是賀大人的兒子?!?/br> 云甄夫人微微點了下頭,想了想道:“這倒是奇了,我同他不算相識,他上門來見我卻不知是為的什么?!?/br> 竇mama道:“奴婢瞧著這位賀大人像是有要緊事?!?/br> 云甄夫人正準備起身更衣,聞言唇角微彎:“他都親自上門來了,自然是十分要緊的事?!?/br> 是以她速速換過衣裳便前去見了賀敏。 賀敏穿了常服,見了她客客氣氣的,也算開門見山,略微寒暄了幾句后便表明了來意,說自己是想來給連二爺的長女說媒的。 云甄夫人沒料到會是這事,不由愣了一下。 賀敏則斟酌著道:“男方是定國公府的五公子,今年十八歲,在刑部任侍郎,屢破疑案,正經的三品官。生得一表人才,天文地理樣樣精通,騎射六藝更是不消多說。至于蘇家……”他頓了頓道,“不必區區拙口多言,想來您也是知曉的?!?/br> 云甄夫人聞言,神色肅穆地點了點頭:“這是當然?!?/br> 若無蘇家男兒鎮守邊庭,哪得大胤天下太平? 以蘇家的門第配連家的姑娘,那是綽綽有余得很了。 更何況她是知道蘇彧的。 賀敏的話并無摻假夸張。 而蘇家特地請了賀敏來保媒,也算是十分莊重謹慎。 云甄夫人心下還算滿意,雖然沒料到賀敏會來保媒,但她可記得若生那丫頭和蘇家小五認得的事,別說前些時候,那蘇小五還特地上門來拜訪過老二?,F在來看,那是提前討好未來岳丈來了。 她心里有了數,便想起了連二爺。 不論如何,她都只是若生的姑姑,即便若生的婚事最后得她拿主意,但那之前怎么也得連二爺點了頭才是。 所以親自送走賀敏后,云甄夫人便轉頭去明月堂尋了連二爺。(。) 第305章 煩人 連二爺正在廊下抱著個鏟子尋思著種花,左看右看,沒瞧見合心意的花盆,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像是在同自己生悶氣,聽見云甄夫人喊他,也只是扭頭瞥了她一眼,神色郁郁地叫了一聲“阿姐”,就不再言語。 云甄夫人不由問道:“怎么了這是?嫌花盆不好?不好讓人再去挑幾個來就是了?!?/br> 口氣是一貫的寵溺。 連二爺臉上卻仍然不見歡顏,意興闌珊地將手里的鏟子往地上隨便一丟,悶悶不樂地道:“晌午開始我這心里就不大痛快?!?/br> 云甄夫人聞言有些擔憂起來:“可是身上哪里不舒坦?你怎么也不早些說,該讓人去請個大夫來仔細看看的?!?/br> “沒有不舒坦!”連二爺是怕吃苦藥怕極了的,聽見“大夫”兩字,立馬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沒有生??!我就是……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有說下去。 云甄夫人眉間蹙起了一個淺淺的川字,口氣嚴肅了些:“我還能不知道你,定是怕見了大夫要吃藥,所以抵死不肯說哪難受罷了?!彼p輕咳嗽了兩聲,旋即道:“老實呆著,我這便讓人去請大夫來?!?/br> 連二爺見她要動真格,連忙拽住了她的衣袖,有些難為情地道:“我就是見什么都不高興而已?!?/br> “睡午覺,蓋著毯子熱,不蓋又冷,阿姐你說煩人不煩人?我半天沒睡著,就想蓋著毯子再讓人在旁邊打扇子,肯定不冷不熱剛剛好,可扇子聲又吵著我了,忒討厭,忒煩人,忒不痛快!”他拉著長姐的袖子左右搖晃著,像個孩子似地同她說著鬧心的事。 一口氣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的神色。 這下子,應當不會繼續讓請大夫了吧? 他大睜著雙眼,白面無須的臉上寫滿了殷殷期盼四個字。 云甄夫人便盯著他刮得干干凈凈的下巴看了看,不由失笑道:“真是拿你沒法子,罷了,不請大夫來看了,成不成?” 連二爺一下子撒了手,當著她的面就長長松了一口氣。 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但其實他的話并未說完,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兒個究竟為什么這般心煩意亂。只是莫名其妙的,見什么都煩,午睡煩,起床煩,見朱氏和丫鬟說話煩,見兒子睡得爛熟煩,抱著鏟子獨自出來想栽花也煩,真是萬事不順,樣樣討厭。 他暗自思忖著,過了須臾才想起來問云甄夫人:“阿姐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云甄夫人環顧四周,先不答話,反讓他隨她進去坐著再談。 可連二爺想到要進屋子也覺得煩,只想留在外頭吹風,便道:“就在這里說嘛?!?/br> “還是進去坐著說吧?!痹普绶蛉撕敛华q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轉頭又使人去請了朱氏過來。 等到三個人在屋子里聚齊了,她才道:“我今日來,是為了阿九的婚事?!?/br> 連二爺盤腿坐在炕上,屁股下似是有針,自打落座就沒有安生過,一直動來動去,這聽著云甄夫人說話的耳朵也像是堵了,漫不經心的根本沒有聽清楚:“什么?什么事?” 云甄夫人便又一字一句地復述了一遍方才的話。 “什么!”連二爺猛地側過頭,瞪大了眼睛。 這一次,他聽得清清楚楚的。 阿九的婚事! 阿九要嫁人了! 難怪他打從晌午開始就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