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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著頭看蘇彧:“你覺得那林子里有什么?” 蘇彧低頭看了她一眼,驀地身子一矮,也在她邊上蹲了下來。懶洋洋道:“除了鬼怪,什么都有可能?!?/br> 若生小聲嘀咕:“多帶兩個人?!?/br> 蘇彧頭也不抬:“到底還得靠我,帶了不過累贅?!?/br> “少瞧不上人?!比羯勓?,忍不住嗔了句?!叭齻€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多個人多個法子??偙饶銌螛屍ヱR去闖強?!?/br> 蘇彧靜了一瞬,忽然輕笑了聲:“你是因為不能同行,所以心里放心不下?” 那林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路也不易走。若生去了幫不上忙,是以打從一開始便沒打算真進去,蘇彧也清楚。腦子一轉,就想了個透徹。 若生被他戳破了心思。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熱,好在天光不夠明亮,也無人瞧見。破罐子破摔,她干脆直言道:“就是放心不下怎地,你帶一個是一個,總強過不帶?!?/br> 蘇彧笑著,沒說話。 及至天色蒙蒙亮,他看著若生進了屋子,準備動身往林子去,也依著若生的話,帶了個人,帶的就是昨兒個傍晚已經進過林子一趟的那一個,名喚丁老七。 丁老七昨天進去了一回,好不容易才摸著黑出來,如今想起還是心有余悸,道:“五爺,那林子越往深處走光線越暗,走到后頭就是兩眼一抹黑,什么也分辨不清,哪個方向進的,哪個方向出,全糊涂了!” 蘇彧站在林子入口處的石佛旁,聞言只淡淡“嗯”了一聲。 丁老七以為他漫不經心的,沒將自己的話當回事,頓時冒出一頭冷汗來,斟酌了下還是又說了一遍。 蘇彧這才抬眼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好手好腳囫圇身子出來了?” “……五爺,不能這么比……”丁老七怔了怔,背上也見了冷汗,黏著衣裳很不舒服,穿林而過的風一吹,他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蘇彧卻在石佛身側低下身去。 丁老七不明所以,頂著一頭霧水悄悄去看,結果只瞧見蘇彧橫手一掃,將地上的東西給收了起來,但驚鴻一瞥間,他還是在微弱的白色天光底下看見了一點——那是五爺的骨牌。 他忽然間了悟,五爺這是在卜卦。 然而丁老七一想,五爺進個林子還這般鄭重其事先請了卦再進,難道這林子里真有什么古怪?再一想自己昨兒個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滿林子亂轉悠,差點就沒能轉悠出來,他這一腦門子的冷汗霎時差點凝成了冰霜。 “走?!?/br> 這時,晨風將蘇彧清越的聲音送入了他耳中。 丁老七咽了咽唾沫,連忙收斂心神,穩穩答應了一聲“是”,抬腳跟上了蘇彧的身影。 初秋的清晨,寒意漸起,山里更甚,林間尤涼。 蘇彧朝里沿著小徑走了一會,便覺這林子里極靜,因為太過安靜,寒意就愈發濃重起來。草葉上的露水,也還未曾經過太陽照射,仍是晶瑩剔透,冰涼涼的一滴,悄無聲息地墜落,沾濕了二人的褲襪。 涼意從腳底板上升,一路侵蝕到了脊梁。 蘇彧讓丁老七先行領路,沿著他昨兒個走過的路線先走一遍。但丁老七記得的路卻不多了,他昨兒個走至后半段已有些慌張起來,過了大半夜更是想不大清楚。 倆人在林子深處停下了腳步。 周圍的草木已比入口處繁茂了許多,樹更高大,樹冠也更茂盛,雖時已入秋,但蔥蘢尤勝夏日,只是因為樹木生得高大繁密,他們頭頂上的光線便愈發昏暗了下去,外頭的天,卻一定已經大亮了。 蘇彧沉著臉沒言語。 丁老七便也大氣不敢出,更別說吱聲。 忽然,林子上空掠過了幾只飛鳥,發出尖銳的鳴叫聲,振翅飛遠。 蘇彧道:“向北走?!?/br> 丁老七尷尬了,他連北在哪都分不清。 他便只能一路跟著蘇彧走。 漸漸的,蘇彧的腳步變快了,且越走越快,翠綠的草葉在二人腳下發出簌簌響聲,響成了一支曲子。 蘇彧突然停下。 丁老七一個不慎,差點撞了上去。 “老七,這地方你昨兒可來過?”蘇彧問。 丁老七愣了一愣,仔細朝四周看了又看,記憶有些清晰起來,認真地搖了搖頭:“回五爺的話,小的昨日沒走到這里?!?) 第234章 消失的孩子們 蘇彧面無表情地盯著腳下落葉:“一路行來,你可發現這林子里有野獸蹤跡?” 丁老七還是搖頭:“只發現了幾只野兔經過留下的痕跡,旁的倒是沒有瞧見?!?/br> 這片林子說大不大,只是深,越往深處走越是寂靜,除些小野物外,并不見其它的。蘇彧聞言,不置可否,抬抬腳尖輕輕踢了踢腳旁的一堆枯葉,忽道:“人經過的蹤跡,倒是發現了不少?!?/br> 行至此處,已是深林,若這片林子真如長生同若生所言的一般,那這地方怎么也不該出現行人途經的痕跡來,可蘇彧眼尖,又一路留心,走到這時心中已是篤定。 丁老七昨兒個沒能走到這,但留在這塊地上的痕跡,卻還很新鮮。 樹上的葉子總在落,落下一層覆一層,新近落下的葉子還帶著幾分綠意,只會躺在最上邊,直到再有枯葉落下,一點點將其淹沒。風不停,落葉也不止。 然而此時此刻映入蘇彧眼簾的那一堆落葉,最上頭一塊,刨除最新落下的零星葉片外,其余的已帶了*之狀,那原就微薄了的綠意更是半點不見,而這一層底下,卻隱約露出了尚算鮮嫩的綠色。 依那些葉子*的程度來看,遠不是這兩天從樹上落下來的。 而若是風將葉子吹得翻涌上來,周圍一片也理應如此,可偏偏只有蘇彧落腳的這一塊地方痕跡最重,最顯眼。 他忽然彎下腰去。 丁老七環顧四周,額角冷汗涔涔。 “跟著走?!逼毯?,蘇彧直起腰來,掏出塊雪白的帕子慢條斯理地一根根將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凈。而后抬腳朝前走去。這一回,他走得很慢。近些日子,一定有人進過林子,可終究隔了光陰在里頭,任何線索在飛逝的時間眼皮子底下,都成了瞬息萬變之物。 蘇彧能看到的路徑,已經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