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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其實沒有半點底氣。 她想惱他信口扯了話來敷衍自己,可心里半點火氣也無,只有無窮無盡的悲涼,一陣陣涌上來,像洪水,澎湃猙獰。 她沉默半響,終于開了口:“蘇彧,你得活久點,長長久久長命百歲,頭發還有一根黑的,你都別死?!?/br> “少年白怎么辦?” “我怎么就認識了你這么個煞風景的人!”若生先是一怔,隨即把貝齒一咬,抬腳狠狠踩了他一腳,憤憤走開,朝父親那去。 蘇彧皺起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腳背:“少年白頭這事,又不是我胡謅的……” 話至后頭,聲音已是越來越輕—— “我一定活到七老八十,真的?!?) ps:25號,我回來了~身體還好,讓大家擔心了不好意思,謝謝這一周來投票打賞留言的親們~晚上還有更新,大家到時來看 第222章 沒影了 知了藏在樹影縫隙間,一到正午就叫個沒完。這天已近初秋,可陽光照在人身上,還是火辣辣的,要燒起來一般。 就是連二爺都不喜出門了。 若生回回往明月堂去,都能瞧見他捧著卷書坐在鋪了涼席的炕床上,倚墻盤腿低頭看書,湊近了一看,就能瞧見那書上沒幾個字,全是圖,一群群的小人兒,或是舞刀弄槍,或是對弈作畫,倒也算活靈活現。 他看得入迷,若生有時去了喚他,他也只是低著頭“嗯嗯”答應兩聲,連頭也不抬。 等到朱氏同若生言語間,偶然提及他,不用聲多大,他立馬就能聽見合了書探頭探腦來看她們,揚聲發問:“你們說我壞話呢?” 若生笑得不行,只道哪里敢說您壞話,轉身便和朱氏避開去說起了悄悄話。 朱氏肚里的孩子月份還小,衣裳穿得寬松,便不大能瞧出有孕的樣子。若生自己沒生過孩子,也沒怎么仔細看過旁的有身子的婦人,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日子,總擔心孩子是不是過小。 前世若陵剛出生的時候,她就沒怎么正眼看過他,如今回想起來,竟是半點記不得他生得幾斤幾兩,是胖還是瘦,是高還是矮。 兼之眉眼五官回憶起來,也是一片模糊,她便不由得慚愧極了,覺得自個兒這長姐當得不像話,而今就愈發對朱氏腹中的孩子留心起來。 二房上上下下,見慣了,便也只當她是喜歡小孩子,見她跟朱氏走得近,只是高興。 因著玉真的事。府里折騰了一回,若生打起精神來不敢掉以輕心,日常呆在明月堂的時間比呆在木犀苑里還多。 連二爺一開始可高興,嚷著阿九總算是孝順我了,見人就說,若生這是因為太喜歡他這做爹爹的,所以才老來明月堂。 說了兩回。他又故意當著下人的面嫌棄起若生來。說把他喜歡的糖都吃完了,搖頭晃腦數落若生這不好那不好,可面上笑瞇瞇的。跟朵花似的。 有一日,若生去扒拉他的書箱,一箱子不知多久沒人動過的,都生了灰了。翻翻,打個噴嚏。翻出一本皮子上光溜溜啥也沒寫的來,蹙著眉頭唰唰翻了幾頁,她慌不迭合攏丟了回去,“啪嗒”一聲將書箱蓋上了。 金嬤嬤正好進來。撞見這一幕,“哎喲”一聲上前來,看看書箱張張嘴。似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啟齒。 若生心知肚明,打著哈哈:“勞嬤嬤收拾?!?/br> “姑娘要尋書看?”金嬤嬤笑笑。目光落在那口箱子上,伸手一指書架,“姑娘往那尋摸尋摸,老奴記得那上頭都是游記傳紀的?!?/br> 若生道好,過去隨手拿下一本就出了內書房。 金嬤嬤便趕忙走至角落里那口箱子前,掀開蓋子往里看了一眼,小聲嘀咕了句:“這二爺怎地又將鎖弄不見了……” 這口書箱里亂七八糟堆了些舊書,還有兩本春.宮,平素上了鎖,倒也無礙。只是連二爺總悄悄來開鎖,拿根銅絲,偶爾竟也能叫他打開來,一打開就把鎖摘走。 金嬤嬤換了幾把,總是防不住。 “三姑娘可不好看這些……”金嬤嬤嘟囔了兩句,覺得還是將箱子里的書移走吧,可轉念一想,連二爺要是答應,這早收拾了,怎么會放到現在,只能無奈搖搖頭,重新找了把鎖又給鎖上了。 她又擔心起了若生,可回頭再見若生,卻是半點異樣也無,她便安慰自己說,三姑娘八成是沒翻到。 殊不知若生不僅翻到了,還看了幾眼。 不過近日事多,若生出了書房也就將這事給拋在了腦后,根本沒往心上放。 派了幾波人去找玉寅,就差將京城折騰個人仰馬翻,可玉寅就是不見了蹤跡。 若生暗自揣測,會不會人已經被陸相給保下了,若是陸相出手,他們找不到人也就說得通了。 但蘇彧卻同她說,陸相也在找人。 連家找人找得聲勢漸大,陸相若留心,多少會聽到些風聲。 同樣的,陸相尋人的風聲,也總有走漏的一天。 沒人知道他在找誰,但事出巧合,他們在找的人八成是同一個。這便說明,玉寅的確同陸立展有關,而且他對陸立展而言,挺要緊,若不然陸立展也不會趕在這個當口找人。 然而事情怪就怪在這里。 若生愈發想不通了,如果陸立展也在找玉寅,那玉寅究竟去了哪里? 蘇彧舉起雙筷子遞給她,又在桌上擺著的醋碟里添了些嫩姜絲,道:“集多方之力去找,只要他沒出京城,就是死了也該找到尸體?!?/br> 若生夾了塊片肴蹄,肥rou白如羊脂玉,瘦rou殷紅,蘸了姜醋吃,入口絲毫不膩。她吃了一塊,問:“可眼下尋不到人,是否說明他藏在不容易觸及的地方?” 他們尋人,手段再多,也不可能闖到那些世家勛貴家中去找。 但有幾個人,會收留來路不明的人? 越大的門戶,越不可能。 形勢變得古怪了起來。 蘇彧微微頷首:“所以,再找下去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北闶顷懥⒄?,似乎也漸漸放任不再找下去了。但是——他放下筷子,抬起頭來,白白凈凈一張臉上似笑非笑,道:“他還在京城,遲早會再次露面?!?/br> 玉真死在連家,玉寅走也不是好走,說明他們想辦的事還未完,只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