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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地看向了云甄夫人,等著她說話。 云甄夫人也不遲疑,直接就道:“要不是你提起了那支曲子。只怕我也懶得再讓人去查一遍?!?/br> 尤其是。那裴家的后人梅姨娘,曾想要對若生下毒手,而且口口聲聲說著禍害了裴家的罪魁禍首就是她??伤置魍峒覐臒o交集。至多也就是每年平州那邊送了貢花入宮,皇上使人來請她一塊去賞花,她瞧著模樣不錯,隨口問一句。是哪家的花,宮人答是平州裴氏。僅此而已。 至于裴家的人,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否見過。 畢竟就是距離裴家滅門,也已足足過了十二年。 想著這些個烏七八糟的事,云甄夫人略有些心浮氣躁起來。抬手揚扇朝自己使勁扇了兩下,而后道:“罷了,就且讓他們先查著吧。等查出東西了再看不遲?!?/br> 擱了往常,若覺身邊的人似有哪個不對。她定然毫不猶豫地先發落一頓才是。 可今次,她卻莫名地不愿意那般做。 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云甄夫人愈想愈覺得不痛快,搖了搖頭同若生又說:“聽說你昨兒個便開始去上顏先生的課了?” 若生笑了笑,道:“姑姑這是天天使人看著我呢?” “顏先生每月末尾會至點蒼堂見我一回,說的還不就是你們的事?!痹普绶蛉宋⑽澚讼麓浇?,“他倒是難得真心實意夸了你一回?!?/br> 顏先生過去見了她,談及若生時,也多半是夸。 少去遲一回,那也是值得夸的事。 但在顏先生心中,若生定然是不成器的學生,每次夸她,那都是絞盡腦汁硬生生憋出來的。 云甄夫人雖然不說,心里頭卻也是清楚得很。 所以昨兒個顏先生逮著人就狠夸了若生一頓,夸的還是勤學努力,委實叫人吃驚。 “顏先生說你出門在外,仍不忘溫書,字亦練得好了許多,十分難得呢?!痹普绶蛉诵煨煺f道。 若生松口氣,也不客氣:“這回倒的確是該夸一夸我的!” 她臥房里都置了案桌,供她隨時習字用,上頭滿滿都是她臨的字,一張張地寫下去,一手原本并不禁看的字,的確有著誰見了都忍不住咋舌的變化。 云甄夫人搖著頭,親昵地伸指點一點她的額,失笑道:“記得念書,怎就不記得還要練拳腳的?” 若生“啊”了聲:“果真是忘了……” 回來后,她便先忙活起了四叔的事,后來又遇上浮光長公主來訪,加上她暗中還在讓人打探段家大舅舅的事,一時間將練武的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云甄夫人道:“你若是沒有提過也就罷了,既是你自個兒說的要學,那就得下了苦功夫學,可不能半途而廢?!?/br> 若生連忙點頭如搗蒜:“明兒個天色蒙蒙亮我就過來!” 云甄夫人虎著臉瞪她一眼:“天色蒙蒙亮,你姑姑我可還未起身!” “那不還有竇mama嗎?”若生笑吟吟的。 云甄夫人“嗤”了聲,將自己手中的紈扇朝她一送,說:“拿著?!?/br> 若生接過,抬手便扇,一邊為她扇風一邊甜甜地笑,問:“風可正好?” “……傻丫頭,不必給我扇?!痹普绶蛉岁H上雙眼,往后一倒,“這屋子對你而言,怕是熱了些,瞧著你來時不曾帶扇子,快拿著給自個兒扇風吧,若嫌手酸,就叫個人進來打扇?!?/br> 若生皺皺眉,忽然也將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云甄夫人的肩頭上,慢條斯理地搖起了扇子,笑著說:“一塊兒扇吧?!?/br> 這時,簾后傳來了竇mama的聲音—— “夫人,明月堂那邊出事了!” 正悠閑地搖著扇子的若生跟閉著雙眼養神的云甄夫人在聞言的那一瞬間,齊齊坐直了身子,揚聲問道:“出了什么事?” 竇mama掀了簾子快步走近,答:“回夫人,方才明月堂的人來報信,說二太太吐得厲害,臉色都發白了?!?/br> 若生大驚失色:“請大夫了不曾?” “奴婢已派人去請了?!备]mama說完,又去看云甄夫人,嘴角微翕,似欲言又止。 云甄夫人微微一挑眉,道:“有什么不可說的?” 竇mama低了低頭。 云甄夫人愣了下,隨即便像是明白過來一般,扭頭同若生說:“你且先下去尋尋你爹,過會一道往明月堂去?!?/br> 若生聞言不由急了,究竟是什么事,竟還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可姑姑已經發了話,她也只能應個好,匆匆出了門去廚房找她爹。 屋子里,云甄夫人這才重新問竇mama:“見過金嬤嬤了?” 早在朱氏嫁進連家之前,二房沒有主母,大大小小的事一直都是連二爺的乳娘金嬤嬤在管著,如今朱氏若是病了,金嬤嬤斷然沒有不知情的道理。 竇mama眼瞧著若生已經走得不見人影,神色微松,沖云甄夫人點一點頭,隨后鄭重地道:“方才已見過了,金嬤嬤說二夫人的月信已晚了有一月余,奴婢想著這回只怕是有喜訊了?!?/br> 云甄夫人面上也登時露出喜色來,又覺心中無底,問:“怎地這會才來說?” 竇mama解釋:“二夫人的月信一直不大穩定,金嬤嬤未得準信,不敢信口說?!?/br> 眼下雖然也還未有大夫來診過脈,但金嬤嬤也是府里的老人兒了,前頭若生的生母段氏有孕時,也是她在旁伺候著的,這會見朱氏已有害喜之狀,十有*就是了。 “什么喜訊?” 突然,簾子一晃,連二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后頭跟著若生。 他尚且一臉迷茫,若生眼角眉梢卻都已經掛上了喜色。 她方才還在一路揣測,到底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叫竇mama不敢當著她的面提。 不曾想,竟是這樣的事!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竇mama當著她的面,的確不便說得太清楚。 但這事,是天大的喜事呀! 若生眼睛里掩不住的都是歡喜,大步上前來問竇mama:“可是真的?” 竇mama躊躇道:“大夫還未來號過脈,尚不能拿準?!?/br> “什么大夫?什么真的假的?”連二爺一頭霧水,“阿鳶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