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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br> 既已到了平州,許多事便不急在一時。 然而回宅子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那日臨出京城時瞧見的人,果然是蘇彧,只是他怎么也這般巧來了望湖鎮?她思忖著,進了門,抬頭望向小徑一旁的茶花,突然間腳步一滯。 她方才竟沒有想起來,蘇彧在刑部任職,據聞又是極厲害的人物,此番平州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兇案,上頭派了他來查案,是極有可能的事。 思及此,若生面色微變。 扈秋娘就在邊上看著,見狀擔憂地問道:“姑娘,可是先前磕碰到了何處?” 若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而后忽然轉頭看向她,蹙眉道:“平州的那幾樁兇案,皆發生在望湖鎮?” “這……”扈秋娘頓了頓,臉色也飛快變了變,轉瞬后卻又換上了輕松笑意,“坊間傳遍了這事,可到底發生在哪,死的又都是誰,就沒多少人清楚了?!?/br> 若生眸光微閃,“就是這里吧?!?/br> 如果不是,她又怎會頓這一頓。 扈秋娘聽著她漸漸肯定起來的語氣,也自知露陷,便只能輕聲嘆口氣道:“外頭的人送回來的消息,的確是望湖鎮?!?/br> 若生不覺吃驚:“單單只一個望湖鎮。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便發生了五樁命案?” “是啊?!膘枨锬锸且娺^大場面的,可聽說了這樣的事。也不由得暗吃了一驚。 若生靜默片刻,須臾方繼續抬腳前行。暗忖,姑姑對她的膽色倒是十分有信心,也不怕她知道了這些事后一時害怕直接撒丫子就跑回了京城,還管勞什子歷練不歷練。 她慢悠悠地走回了屋子,掀了簾子入內,就看見綠蕉正在鋪床。 窗子大開著,外頭的風一陣陣吹進來,帶著些午后的涼意。平州較京城稍冷一些。這頭頂上的大太陽似乎落山得也就更早一點。若生只在窗邊立了一會,就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忍不住將窗子關上了。 她離家之前,朱氏特地叮囑過她多帶兩身厚一些的衣裳,可見是有用的。 時至掌燈時分,綠蕉已將最厚實的那一身取出來讓她換上了。 她裹得像早春時節一般,也就懶得出門去,只讓廚房那邊派人送了飯菜上來,擱在炕幾上用。 只幾道簡單的菜色盛在小碟子里,在炕桌上齊刷刷一擺。她也不必有人在邊上伺候著,自己提了筷子就扒拉下去半碗飯。難得出門一趟,許是走動得多了。她胃口大開,一氣用了不少。 綠蕉在邊上怕她積食,又不敢明勸,便問:“姑娘,夜里要不要再備些點心?” 言下之意,眼下少用一些,待到夜里如果餓了,大可以繼續用點心。 若生聽得明白,就笑:“罷了。明兒個一早還得出門,夜里就不必再備吃的了?!?/br> 話音落。外頭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篤篤篤——” 扈秋娘就去開門。沒一會就進來說:“稟姑娘,是今日去賭坊的人回來了?!?/br> “哦?”若生起了興致,將筷子擱下,讓人撤了碗碟,一面下來趿了鞋子往外頭走,“讓人去樓下候著?!?/br> 這宅子里正好有一座小樓,上下兩層,不高,地方也不大,但若生覺得住得高視野開闊,心情也愉悅,就讓人準備了樓上的那間屋子當臥室。至于樓下的,就用來見人辦事。 只是住得高了,這風似乎也大一些。 剛剛走至廊下,撲面就打來了一陣冷得厲害的夜風,刮得人霎時就打了個激靈。 若生捂著臉側目去看,天空上的星子明亮異常,一閃一閃,活似有人在上頭盯著看一般,不覺在自己臉頰上用力揉了一把,而后松開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樓梯上走。 然后,下樓,再進門。 里頭候著的人就起身迎上來,口稱“三姑娘”團團行了禮,隨即興沖沖道:“那吳亮,果真如姑娘所料的一般無二,上鉤了?!?/br> 若生落座,問:“借了多少?” “回姑娘,共計二百兩?!?/br> 望湖鎮畢竟只是個鎮子,一出手就能借人二百兩的,那就已是手頭極其闊綽的人。 若生頷首,笑了笑,再問:“借據呢?” “寫了也按了手印了,那吳亮賭昏了頭,根本就是看也不看便畫押簽字了?!?/br> “諒他看了也白看?!比羯椭员?,手一攤開,仰著白玉似的手掌沖底下站著回話的人道,“把借據拿來與我瞧瞧?!?/br> “是?!卑殡S著話音,一張紙被擱到了扈秋娘的手里,而后再經由扈秋娘遞交給若生。 輕飄飄的一張,幾乎沒有什么分量。 若生低頭細細看去,吳亮的字跡倒不是她預想中的那般潦草不堪,反倒頗見功底,只四周墨跡淋漓,寫時必然是極焦躁著急的。 她就慢條斯理地吩咐下去:“去磨墨?!?/br> 眾人不疑有他,立即去準備了筆墨送上來。少頃墨得,她挑了支筆在硯上一蘸,不假思索地寫了另外一張借據。 兩張借據幾乎一般無二,只先前那張上寫著的是二百兩。 而若生后寫的這一張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借的是兩千兩! 扈秋娘在旁邊看見,忍不住輕聲詢問:“姑娘,這是做什么用?” 若生道:“對個賭鬼而言,不過區區二百兩,想必是不怕的,但兩千兩,就算他想賴,那也得仔細思量思量,左右是用來唬人的,何不多嚇唬一番?” “可上頭的簽名……”扈秋娘遲疑了下,就見若生突然將兩張借條都上下倒了過來。 緊接著,她就在后寫的借據上,按照另一張借二百兩的借條上吳亮那倒著的簽名摹寫了一遍。 底下的人眼巴巴看著,皆一頭霧水。 唯扈秋娘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明白,同時更是驚訝不已。 只見若生幾筆寫成,將手中滴墨的筆往筆架上一放,把兩張借條重新倒了回來,上頭的兩個簽名竟是一模一樣! 扈秋娘吸口氣,再次定睛看去,卻是越看越覺得這兩張借條上的簽名分毫不差。 她訝然看向若生,怎么也沒料到自家姑娘竟然還會這么一招。 底下的人到這時,也看清楚了,亦驚訝不已。 若生卻只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