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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回旋的余地都不曾留有。原不過一場水月鏡花罷?何必盡情演出,獨留她一人活在戲里。渾渾噩噩纏綿病榻之時,她咽下一碗極苦澀的藥,恍恍惚惚地笑了,手無力地垂落,漸漸地陷入永久的夢里。此后,再也不會分離了。第15章第十五章彼岸的聆聽者這所省城里唯一的一所女子中學坐落在最富庶的街區,仿歐式教堂的建筑風格盡顯雍容華貴,單是校門前那一座雕刻精致的大理石噴水池就足以讓人驚嘆。更遑論那優厚的師資條件和寬松開放的管理方式,還有那相對自由的單人宿舍。但這樣的一所學校門檻自然也極高,光是學費這一項便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就讀于這所學校的學生,大多出自上層社會。她們打扮新潮洋氣,一身光鮮艷麗的旗袍,配上時下最流行的半長卷發,顯得既知性又感性。但同樣就讀于這所學校的林初意卻是一個異類,灰撲撲臟兮兮的藍色長袖半身上衣和長至腳踝的黑色長裙,最最普通土氣不過的學生裝,根本看不出是出自于富貴人家的女兒。那發型更是過時,一頭黑發直直披散下來,幾近中分劉海繞肩融入身后的發。素寡得幾近寒磣。這樣不檢點的做派自然是融不入這個集體的,索性她也不在意。當大家都安安分分坐在課室聽老師講課的時候,她和別人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但一到下課的時候,這種不合群就一下子體現出來了。下一節正是音樂課,要去專門的音樂室上課,所以學生會在課間提前去到音樂室。女孩子們都三三兩兩結伴著去了,剩得她一人形單影只。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忽然少了這么一個人,迷迷糊糊永遠點不清人數的音樂課代表只會裝作認真點人的樣子,然后對老師報一聲全勤。所以當別人正在“哆瑞咪發嗦”地練習發音的時候,她已經尋好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去處。林初意走到學校后山,那棵繁盛的香樟樹下,也不嫌臟,直接就躺下了。因為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所以直到被人推醒的時候,林初意還處于茫然狀態。“班級?姓名?”那是一個很冷清的聲音。林初意瞥了一眼那人右臂戴著的紅袖章上標注“風紀委員”的字樣,詫異地問:“我怎么不知道學生會什么時候管的這么寬了?”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風紀委員還能不上課抓缺勤的。“午休檢查這一項一直歸紀檢部管?!?/br>學校規定十二點五十分到兩點十分是午休時間,學生必須呆在宿舍休息,但總有一些學生喜歡逗留在教學區,于是紀檢部便派人輪流巡查教室,今天正好輪到葉聆。當她巡查到五樓的時候,不經意間往小樹林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樹下隱隱約約躺著一個人。午休?林初意一愣,隨即看向地面的樹影,發現影子果然短了不少,這才知道自己竟是一覺睡到了中午。林初意抬頭看著這個站在她眼前的人,正冷淡地看著她,一身干凈齊整的制服甚至顯得她冷硬得有些不容情。一看就知道那些偷jian?;恼袛翟谶@位紀委大人面前絕不奏效。“高一十班,林初意?!绷殖跻庥魫灥貓笊习嗉壭彰?,一想到又要被班主任和尚念經似的批評教育,心里瞬間拔涼拔涼的。葉聆提筆就要往著淡藍色紀律板上墊著的值勤表上填,落筆的瞬間卻忽地停住了,抬頭看了一眼林初意,淡淡說了句:“下不為例?!?/br>“嗯?”林初意一愣,不明白為什么她忽然間改變主意了。但葉聆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打算,轉身就走了。徒留林初意一人茫然地站在原地。然而被輕易放過的林初意完全沒有吸取教訓,一次又一次地違反校紀后聽了一遍又一遍的下不為例,于是篤定了葉聆不會真的登記她的名字。這樣一來林初意不僅不怕葉聆,還得寸進尺地慫恿葉聆一起翹課,雖然從未成功過。葉聆皺眉看著躺在樹下的林初意,后背上蹭滿了黑漆漆的污漬和落葉,甚至連頭發都掛了幾根雜草。“臟?!比~鈴面上有顯然的不悅。被嫌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初意也不惱,看著干凈整潔的葉鈴反而嘻嘻一笑,側身鉆進葉鈴懷里,剛剛靠著樹根的背部蹭了葉聆一手臂污漬。葉聆:……這幾日的相處下來,林初意也摸清了葉聆的一些脾氣。雖然平日里總是掛著一副冷淡的表情,一絲不茍的嚴厲作風讓人望而生畏,但實際上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喜歡翻看繪本,還有些小潔癖。但這樣一個不徇私,還有些小潔癖的人卻屢屢為她讓步。看著葉聆黑著一張臉轉身,回宿舍換衣服。林初意又重新躺了回去,唇角彎起一道好看的弧線,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她從不相信會有人平白無故地對另一個人好。她嬉鬧著,狀似不經意地一次次試探葉聆的底線。“那么……你會讓到哪一步呢?”在平民百姓看來,林家已經足夠風光,林家上層掌權人也頗為自得,巴結一下大家族,欺壓一些小企業,沉溺于現狀,自以為安頓。卻不知這商行里各家族的實力盤根錯節,季家上面有林家,林家上面還有易家,齊家,葉家。雖然林家也想巴結葉家,但連人家的門檻都摸不到。葉家很早之前就與海外接觸,從清末到如今百來年,古董私鹽槍械,無一不是搶先嘗了甜頭,又在跟風浪潮起來后果斷轉型,避開了官家的封查,如今更是淘到了時代變遷后的第一桶金。因此葉家的封建殘留并沒有別的家族那般頑固,更重要的是其思想上的轉變:掌權人的位置,能者居之,女子也不例外,只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葉聆就是那個能者。對于這個很可能成為葉家下一任的掌權人,林初意絲毫沒有興趣招惹,更不覺得自己有哪里能讓人看得上。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葉鈴待她好,她就敢坦然受著。“你手怎么了?”葉聆的話語打斷了她的思緒,回過神來只見葉聆已經托起她的手背,仔細查看她手心那一道狹長猙獰的傷痕。林初意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血已經凝住了,傷口不算很深但卻很長,把掌心三條主線盡數劃斷,隨口應了一句:“不小心摔的?!?/br>葉聆顯然不信:“怎么可能摔出這樣的傷口?”“在宿舍走的時候沒看見地上有灘水,就踩了上去。摔倒的時候抓住了旁邊的儲物柜,沒想到柜子那一角挺鋒利的,就這樣了?!?/br>葉聆的眉頭皺的更深,“我宿舍有藥,跟我走?!?/br>“這點小傷不用麻煩了?!绷殖跻獠恢圹E地抽回手,懶懶道。葉鈴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