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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出,與此同時,一聲尖銳如哨的鳥鳴聲破空響起,赤紅色的華麗鳥羽嗖然展開,巨鳥引頸高歌,龐大的身軀幾乎將不窄的道路擠滿。仔細看去,他的尾羽末梢和翅尖處,也燃著小簇的火光,巨鳥睜開金色雙目,低下頭來,與他正對面的秦煥之四目相對。秦煥之伸出手來,鳥兒便溫順地低頭,將翹著幾根羽毛的頭頂湊到他面前,請求愛撫。他伸手摸了摸,臉色稍見緩和,“這是西陵門的鎮門之寶,凰靈鳥,地位應當與你沈家的窺天鏡差不多?!?/br>是凰靈鳥,不是鳳凰,這個他知道,其中一個獨有的本領就是,能灼燒世間一切虛假。換句話說,就是但凡碰到凰靈鳥的人,只要說出半句假話,無論出于什么意圖,都會被凰靈羽毛灼燒其神魂,痛苦不堪。同樣的,若是近三日曾做出背叛他人、出爾反爾之事,什么都無需說,在碰到凰靈羽毛的瞬間,也會被灼燒神魂。而身為西陵門的門主,秦煥之按照門中延續了數百年的規矩,進出西陵門都必須乘坐凰靈鳥,不可御劍、步行或采用其它坐騎,以此在門中樹立絕對的威信。這是天下無人不知的常事,只是鮮少有人能親眼一睹凰靈鳥的真容。秦煥之抓住沈明淵身上的繩子,拽著人朝凰靈鳥走去。一步、兩步,手中的繩子忽然傳來抗拒的力道,他不帶情緒地回頭瞧去,看見一張煞白的臉。沈明淵不肯再往前了,試圖講道理,“我、我覺得凰靈鳥它不太想讓我坐上去,靈獸也是有尊嚴的,咱要不還是尊重一下它……?”作者有話要說:秦煥之:我覺得它很喜歡你。第18章活不過三十章大部分情況下,秦煥之都是個講道理的人。比如,屬下和他提意見,他會懂得忠言逆耳,再比如,俘虜和他提意見,他會先思考利弊,拒絕也會拒絕得讓俘虜心服口服。凰靈鳥扭過頭來,睜著腦袋一側的大眼睛瞧著兩人,金燦燦的瞳紋都能清晰看見,仿佛一朵繁復的花,花心寫著好奇。沈明淵默默往后蹭了蹭,盡量躲遠,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看,它都不高興了?!?/br>秦煥之眼色沉了沉,不爽中透著股疑惑,似在不解沈家二公子居然這么會耍嘴皮子。“是嗎?!彼Z氣淡淡,并未立刻反駁這站不住腳的說法,而是朝一旁的屬下抬了抬下巴,招呼著讓人把瑟瑟發抖的張三和人六帶了過來。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兩人往凰靈鳥的身旁推。張三人六嚇得子哇亂叫,發出模糊不清的慘叫聲,凰靈鳥則是渾身的羽毛猛地一抖,備戰似的炸了毛,更響亮地用尖銳刺耳的聲線警告,尖尖的大嘴也大張開來,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利齒。可惜了這附近的居民,估計是也被這亂七八糟的聲音嚇得夠嗆,一個個卻要緊閉門窗裝作聽不見。秦煥之并沒有真的把行三人中的這倆送去給鳥啄,差不多之后,就讓屬下把他們倆帶下去了。他轉向一臉不忍直視的沈明淵,平靜道,“看清了嗎,這才是凰靈鳥不高興的樣子?!?/br>事實勝于雄辯,沈明淵無話可說,敗給了這位秦老大的認真。怎么說呢,這種反應,倒也不算崩人設……秦煥之在重生之前,本就是個事事認真、喜歡親力親為的好老大,身為西陵門的門主,正人君子談不上,但做事總是光明磊落,里里外外讓人挑不出刺兒的,唯一的缺點也就是脾氣差了點。總的來說,就是個毫無幽默感、不茍言笑且無趣透頂的正經人。因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如此這般的直男氣息,重生前,還是各大名媒的重點關注對象。在這個男風盛行的世界,所有人都覺得能嫁給秦門主是天大的服氣,誰彎了秦門主都不會彎。在原著中,因為重生后的脾氣越發暴躁,滿心只剩下報仇,再加上彎得徹徹底底,媒婆們便不再致力于給秦門主說媒,而是瞄準了西陵門的其它門眾——這是后話了。此時,秦煥之自覺已經為凰靈鳥澄清了誤會,便拽著沈明淵,繼續向前走去,作勢要將人直接丟沙包似的丟上去。“別別別!我自己上去!”沈明淵急忙出聲阻止,順便指指自己的腿,“只解綁這里可以的吧,我跑不掉的?!?/br>對于秦煥之的行事風格,他是深諳于心的,真被丟上去,肯定會感覺很糟糕。若是說聶辛把他當沙袋扛起來,是因為記仇、故意打擊報復,那么秦煥之把他當沙包丟著玩兒,很可能就是一種不經思考的本能。秦煥之看了他一眼,似乎斟酌了片刻,然后伸手,抽出身旁屬下的長刀。寒光一閃,便砍斷了沈明淵腿上的繩索。后者低頭一看,蹬蹬腿活動了一下,而后發覺不光是繩子斷了,自己的衣裳下擺也裂開了個大口子,颼颼的往里灌涼風。秦煥之已經挪開了視線,坦然自若道,“手誤?!?/br>沈明淵:……無語了片刻,沈明淵選擇相信這的確是手誤。畢竟,秦煥之又不是聶辛,應該不至于這么孩子氣。兩人一前一后登上了高大的鳥背,凰靈鳥體型本就龐大,鳥背之上在剛才已經被安放了一處鞍子似的東西,方便乘坐。沈明淵腳尖點地,踏著化為實質的氣流踏了上去,小心翼翼站在鞍子上,盡可能不讓自己碰到鳥羽。秦煥之不出聲站到他身后,手掌在人肩膀上輕輕一推,“讓開,這不是你該站的地方?!?/br>鞍子不大,是只供放置行李用的,以免滑落,至于人,哪怕是門主本尊,按規矩也只能直接坐在鳥羽之上,更何況一個被抓來的沈明淵。沈明淵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讓開了,急急忙忙默念心訣,喚來一團氣流,然后穩穩當當盤腿坐下。看似是讓開了那鞍子,坐在鳥羽上了,實際則是在屁股底下墊著靈風,是整個人懸在半空的。這小把戲落在秦煥之眼里,就是怕極了被灼燒神魂的膽小模樣。可以理解。畢竟是剛剛背叛了整個家族的人,若是真被凰靈鳥灼燒神魂,定是不死也要減壽不少。秦煥之沒有阻攔,而是拿出了另一根繩子,繞過沈明淵被綁著的雙手,另一頭系在鞍子上,局限了他的活動范圍。與行三人的草繩不同,這次用的是龍筋,堅韌不可掙脫,且一般利器都無法砍斷。沈明淵就這么被拴住了,恨不得汪汪兩聲配合一下,然后質問他,汪地好聽不,是不是覺得更像狗狗了?開不開心?解不解氣?大概是臉上的怨念太過明顯,秦煥之又看他一眼,“拴繩或者繼續綁腿,你自己選?!?/br>沈明淵郁卒,馬匹歪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