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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在一旁陪著他在地宮中游覽,否則他一個人,說不定會迷失方向。在其中一間石室,譚藻看到了一柄劍。一柄年代久遠,古老的長劍,上面刻著他熟悉的紋飾。它被恭敬的供奉著,雖不知是何人遺物,譚藻卻能通過這紋飾,猜出此劍來歷。“這是……正氣閣的劍?!弊T藻說。“是鄙教某位教主夫人的遺物?!贝箝L老微微一笑。譚藻頓時驚悟,“正氣閣與奉圣教的淵源原來是這樣……你說的那個出身正道的夫人,也是此劍的主人?!?/br>大長老點了點頭。譚藻頓時有些不知說什么是好,他一直以為正氣閣與魔教之間的淵源,大約是某任閣主與某任教主成為了好友,沒想到更為親密,是有姻親。如若是正氣閣出身,那就是正道到不能更正道了。他無門無派,師父是一介散人,正氣閣卻是正道執牛耳的門派,那位夫人不但入了魔教,還使得兩派關系親密……大長老道:“當年,正邪之間也是勢同水火,與現在無異?!?/br>譚藻很費解,既然兩派關系親密,那么那位夫人必然不是背叛門派而來,可當時正邪也不兩立,那位夫人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嫁入魔教的呢?大長老說出了答案:“那位夫人剛宣布要嫁來時,正氣閣是斷然不答應,還要逐他出師門的。但是他仍然堅定不移,并且,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江湖可以說因他而平靜,那時的教主,與他一起,鎮壓了所有敢于挑釁滋事之人,無論正邪。由是,改變了正氣閣的想法?!?/br>“奉圣教,亦正亦邪過,也做過魔教,也干過正道的活兒,還曾經與世無爭……教主想怎么樣,我們便怎樣去做?!贝箝L老微微一笑,“夫人,為何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呢?”難怪一個“魔教”能夠傳承這么久……譚藻神情恍惚,“不同……那位夫人是為了愛,我卻是因為恨,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又如何相逢一笑。而且,大長老,你不問世事太久了,從賀靈則的行止就可以看出來,奉圣教丟失的不止是蠱術?!?/br>大長老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錯,五年前的覆滅,也不止是因為沒有了蠱術。我希望教主能夠重新建立圣教,復原祖師闖教的初衷,教化教眾。是正是邪,從心所欲,而不是立志成為‘魔教’?!薄半y?!弊T藻道。“是,首先就需要教主改變……”大長老看著譚藻。譚藻知道他為什么對自己一直這么和藹了,他寄希望于自己能夠改變賀靈則??梢粋€連自己都改變不了的人,又怎能去改變別人。自己都放不下仇恨,又怎樣叫別人放下所認定的一切原則,他連去幫助賀靈則都做不到。譚藻沉默地離開了。大長老在他身后嘆了口氣。“你下午去哪了?在做什么?和誰一起?”賀靈則追著譚藻問。譚藻懶懶翻了個身,“找了個地方躲著你睡覺?!?/br>“騙人!”賀靈則指著大長老道,“你下午明明是和他一起玩兒去了!”譚藻一聽,方知賀靈則知道他和大長老在一起,難怪會問最后那個問題——他在這里,可不認識幾個人,這里也根本沒多少人。譚藻:“你既然知道,還問什么?”賀靈則瞪著他,忽然轉頭看著大長老,陰測測地道:“下午你們做了什么,一起睡覺了?”大長老:“…………”大長老:“……教主,我可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一覺不醒的人了,半個身體都躺在棺材里,你說話可要小心一點啊?!?/br>“誰要聽你說這個,”賀靈則不耐煩地道,“靳微告訴我看到你們了,說吧,你們下午都干了些什么?!?/br>大長老:“就只是帶夫人在地宮里走了走,觀賞一下先人遺物……”“那是我才可以做的事!”賀靈則酸得都要冒泡了,“誰要你陪我的人去逛了!”大長老語重心長地道:“這個地方教主你自己好像也不熟吧?”賀靈則:“……我不管!”大長老:“……”賀靈則推了推已經迷迷瞪瞪又閉上了眼睛的譚藻,“別睡!說句話啊你!”“你真的好煩……”譚藻抓著頭發,“大長老,這瘋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變性格啊,隨便哪一個都比較好!”“不準你喜歡他們?。?!”賀靈則聲音高得能穿透石壁了。譚藻莫名其妙:“嚷什么,那不都是你自己?!?/br>賀靈則:“也不準?。。?!”譚藻:“……”賀靈則抱住他的腰,“你快說,你最喜歡這樣子的我了?!?/br>譚藻現在無比想把錦囊拆開,把龜甲塞他嘴里,告訴他有病就吃藥。賀靈則又自語著鼓勵自己,“我覺得我這樣子最可愛了,你肯定最喜歡我?!?/br>“……”大長老捂住了額頭,深覺疲憊。賀靈則冷不丁道:“我要出去!”大長老為難地道:“教主病尚未好,出去做什么……”他當然知道教主想出去做什么,就是做下午他做過的事情。賀靈則冷冷看著他。大長老無奈,他們只是請教主在此養病,并不是敢囚禁教主,當下,只得道:“那教主問一問夫人的意見吧?”賀靈則看向譚藻。譚藻痛苦地道:“不要叫我……”賀靈則憤憤捏拳,“老頭,你帶我先將路都認清了?!?/br>大長老:“……”雖說也不會很恭敬,但好歹以前都叫一聲大長老,現在就變老頭了嗎……他無奈地應道:“是。教主?!?/br>賀靈則走了,譚藻方能好好休息。賀靈則的變化毫無規律,但無論哪一個他,都能以各種方式讓譚藻睡覺都睡不安寧。此刻,他沉沉入睡,再次夢到了小鸞山一戰。他持劍,眼見著正道之人出現,越來越接近。然后他們看見了他,七嘴八舌地譴責了他一番,他一直沉默,目光仍然在遙望遠方,想象著那里的戰果。賀靈則沒有親眼見證,不會知道那個時候的譚藻眼神有多復雜,就連殺死譚藻的人也沒有在意過,唯有阮鳳章遠遠瞥了一眼。在刀劍入體的一剎那,譚藻驚醒了。他看到房間里多了幾只箱子,賀靈則就翹腳坐在上面,大長老在一旁寫著清單。譚藻坐了起來,“什么?”賀靈則手撥弄著木箱上的鐵環,用十分平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