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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云南那邊,這樣還挺時尚的?!?/br>他朝李兆微燦爛的笑了:“我聽說云南那邊的狗都是瘸著一只腳走路。它們不是瘸了,而是認為這是一種時尚,狗界最流行。如果你去追趕,它們立刻四腳著地呼啦啦的跑了。就像我,等我恢復了,也是嗖的一下,天邊一顆流星……”李兆微狐疑的看著他:“……穿高跟鞋能扭成這樣嗎?”穿高跟鞋的人多了,比如他jiejie李兆敏,平時在家里都穿著高跟鞋,高跟鞋好像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他從來沒聽過李兆敏崴腳,也想不到李兆敏穿平底鞋會是什么樣子。唯一可能穿平底鞋的場合沒有全身照,是主宅里的網球比賽得獎照,只拍了她上半身,戴著獎牌。柯希眼睛轉了轉:“要不然你試試?”李兆微搖搖頭。他不想穿女裝。兩人走出臨時校醫室,外面吵雜的聲音陡然放大,女播報員正在朗誦一首獻給運動健兒的詩篇??孪榷犃艘粫?,哈哈笑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腳腕疼了,笑著笑著就閃出了淚花。“天哪,燕哥,你聽見了嗎?武能提槍安天下,文能笑傲登凌煙,運動健兒高策馬,誓向奧運改青天,哪個班寫的也太搞笑了,什么是奧運改青天,吹得太離譜了吧?”李兆微一直沒笑,平靜的看著他:“我寫的?!?/br>柯希頓時“嘎”了一聲,收聲過快,最后一聲笑像鴨子被捏住喉嚨的聲音。“對不起?!?/br>“沒事,我在百度上抄的?!崩钫孜⒄f。兩人沉默片刻,柯希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對了燕哥,咱們雖然認識,但都沒怎么說過話,聽說你之前在白鷺高中,那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了吧,為什么要轉到我們學校?我們學校和你以前學校差太遠了吧?!?/br>白鷺高中。“我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崩钫孜⒄f。柯希點頭:“全新的開始,哇,聽上去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宣言?!?/br>李兆微眼前陡然閃現紅色,一滴一滴,順著他手指滴落,在窗玻璃上蔓延成一片模糊。耳邊聲音混雜,好像那人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混合著獵獵的秋風。一陣秋風從校園另一邊橫掃而來,吹得柯希全身瑟縮:“嗚嗷,好冷。天氣預報大騙子,只說今天陽光明媚,沒說今天降溫。如果我是真的柯基一定很爽,自帶狗毛大衣?!?/br>李兆微定了定神,模糊的紅色是鐵欄桿上迎風招展的紅橫幅。滿手冰冷,能摸到掌心的冷汗,他握緊手掌,不動聲色的深深插進校服衣袋里:“我送你回寢室吧?!?/br>柯希立刻用力搖頭:“謝了,燕哥,但你真不用送我到宿舍。我們宿舍非常亂。男生宿舍,天下第一,宿舍阿姨說我們宿舍就跟被□□炸過一樣。有這——么亂?!彼鋸埖淖龀鍪澜缒┤諄砼R的表情。李兆微在網上看過□□爆炸后的照片,想指出□□爆炸后反而比較干凈,因為高溫把能融化的東西都融化了。但用別人的悲慘命運取樂是不對的。于是他矜持的保留意見,什么都沒說。“走開啦,燕哥?!笨孪Uf。他觀察著李兆微的表情,嘆了口氣。柯希說宿舍亂,是真的。李兆微一推門,被映入眼簾的凌亂驚呆了?!酢醣ú惶‘?,應該是有□□在屋里炸了,到處都是碎片和垃圾。床上被褥凌亂得像剛剛被人撕扯過。在這劫后重生般的混亂里,李兆微簡直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孪K砷_他,向室內走去。他提心吊膽的看著,生怕柯希爬到最臟的床上去,幸好柯希在靠窗戶的下鋪、唯一一張比較干凈整潔的床上坐下,把傷腿在床上放平,帶著一種“既然如此還能怎么辦”的平靜態度,招手叫他:“過來坐啊?!?/br>李兆微只是站在門口看著他。柯希笑了,稍微讓開一點,說:“現在過來坐吧?!?/br>既來之則安之。李兆微嘆了口氣,朝他走去。腳下黏黏的,時不時有些細小的碎裂聲。他盡量不去想自己究竟踩碎了什么東西。在床邊坐下后,他的視線自然落在窗下的桌面上。一次性塑料桌布上遍布小小的黃點,是長期吃外賣遺留的油漬。他盡量和桌子保持距離,再次游目四顧,越看越覺得宿舍亂得不堪。他又嘆了口氣,搖搖頭。柯希把他的反應都收入眼底,朝他做了個鬼臉:“現在你都看見了?老懷大慰,終于理解了朕的一片良苦用心。喝水嗎?”李兆微搖頭。這已經超過了禮貌的范疇,他懷疑這里的水會讓他食物中毒。外面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顯然除了他們,還有別人逃了運動會,腳步聲越來越響,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過來。有把鑰匙在門里鼓搗一會兒,門乓的一聲開了,是幾個李兆微似曾相識的男生,他們每人拎著一個白色塑料袋,其中一個嘴角還叼著根煙,他們看到屋里有陌生人坐著,嚇了一跳,叼著煙的那個急忙把煙取下來。大家互相打量片刻,發現并不是家長,而是同學,叼煙的男生有些羞惱,毫不客氣的說:“誰啊你?!?/br>“好像是隔壁班的轉學生?!迸赃咟S衣服的男生說。從他們進來的一刻,柯希的表情就有微妙的改變,他并不出聲招呼室友,而是謹慎的觀察著雙方的表情。“滾出去?!钡馃熌猩f。如果不是柯希,李兆微本不想在這個亂到爆炸的地方久留,但被這么一罵,反而激發了逆反心。他反而朝后面坐了坐,擺出大馬金刀的樣子,說:“你又是誰?”“我住這里?!蹦猩f。這不算是答案,李兆微看著他。這個人的邋遢氣質和臟污的房間倒是很匹配。男生看到他在打量著房間的狀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叫道:“快滾出去。不請自來?!?/br>“等下?!秉S衣服男生忽然說,他走到柯希對面的床邊,拎起一個枕套,朝他們兩個晃了晃,“你們兩個有沒有人翻我的枕頭?!?/br>李兆微掃了一眼那枕套,邊緣發黃,好像是很久沒洗了。相配的灰棕色被套起了一層細細的棉球。這些東西給他錢都不想碰,更何況他根本沒靠近那張床。他搖搖頭。黃衣服男生把枕套摔回床上,下巴一揚:“不能吧?那我枕套里的錢怎么不見了?”等這句話的意思像水珠滲進紙巾一樣滲進空氣里,李兆微不確定地看著他:“你都不好好找找嗎?”在他看來,那張床上可能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但黃衣服男生并不仔細找,而是向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只隔著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找個屁,你覺得我應該找什么?”柯希在李兆微身后說:“你還能有東西丟?齊越你上周學費都交不上去,居然沒找個當鋪,把你的金山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