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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臊!你把街坊鄰居叫出來評評理,有沒有你這么當媽的!”“再怎么著我也是他親媽,兒子養媽,天經地義!倒是你,居心叵測,天天來我這兒找我兒子要錢,不要臉!”“你養過他嗎你就天經地義?你才不要臉!”……走近了發現是兩個中年女人在吵架,其中一個正是寧瀾的母親。寧瀾走后,隋懿花了三天時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甚至輾轉聯系到那個肥頭大耳的劉老板,方羽、陸嘯川和他一樣心急,也在到處找,截至目前為止均無果。他實在不知道寧瀾還可能去哪里,厚著臉皮在微信上聯系了寧瀾的meimei寧萱,問她要了趙瑾珊的聯系方式和住址。“嬸嬸過年沒在家,年前就出門旅游去了?!睂庉娈敃r說。趙瑾珊的電話打不通,隋懿還是立刻動身跑了一趟,萬一寧瀾回家才發現母親不在,干脆自己一個人在家過年了呢?凌晨的航班晚點,天亮才到,他照著模糊的地址,問了幾個路人,好不容易摸到門口,木門上的春聯顯然還是去年的,掉了一半,另一半被曬得褪了色,字都看不清。隋懿心懷忐忑地敲門,一直到心跳恢復平靜,都沒有人來開門。所以這次看到趙瑾珊,他終于看到希望,也不管人家還在吵架,大步上前道:“伯母好?!?/br>趙瑾珊和金鳳吵得熱火朝天,沒第一時間理會隋懿,唾沫橫飛地繼續罵:“有本事你當著瀾瀾的面問他認你還是認我!他身體里流的可是我的血,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幾年你們敲詐的還不夠多嗎?人心不足蛇吞象!”金鳳被她氣得吐血,擼起袖子道:“瀾瀾答應過供小萱念完大學,誰敲詐了?你這種拿著兒子的錢出去風流快活才是敲詐!詐騙!勒索!報警把你抓起來!”趙瑾珊也擼袖子:“問親兒子要錢算哪門子詐騙?來啊,你報啊,我倒是要看看警察懂不懂孝敬父母的傳統美德!”旁邊的隋懿聽得臉色發青,眼看兩個潑婦一樣的女人就要打起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伯母您好,我是寧瀾的朋友?!?/br>十分鐘后,隋懿進到寧瀾家里。他坐在狹小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臺面上到處都是干涸的油漬,上頭還覆了一層薄薄的灰。房子年代久遠,墻皮都斑駁開裂了,朝南那面墻上貼著一排掉色發黃的獎狀,上頭都是寧瀾的名字,有三好學生,還有學習標兵。趙瑾珊端了杯水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墻上,炫耀道:“都是瀾瀾上小學的時候拿的獎狀,中學他沒有在家住,問他要獎狀也不肯給我。他啊,從小到大成績都特別好,每回開家長會我和他嬸都搶著去,被老師表揚那叫一個有面子?!?/br>把水放在隋懿面前,趙瑾珊抽了張紙巾在桌上抹了兩下,訕笑道:“好些日子沒回來了,還沒來得及打掃?!?/br>隋懿記得寧瀾十分愛干凈,臟衣服換下來立刻就要洗,可他身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勁兒卻跟他母親很像,心想“遺傳”真是一個玄妙的東西。隋懿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明來意:“請問寧瀾最近有跟您聯系嗎?”“沒有啊?!壁w瑾珊未加思考就作答,“他得有大半個月沒跟我聯系了吧,給他發短信也不回?!?/br>“那他最后一次聯系您是在什么時候?”趙瑾珊掰掰手指頭:“過年前五六天吧,說他春節期間有工作,不回家了?!?/br>隋懿陷入沉思,寧瀾過年期間根本沒有工作,他留下來是為了……陪我?趙瑾珊見他不說話,試探著問:“怎么了?我們家瀾瀾不聽話,惹你不高興了?”隋懿搖搖頭,存著不讓長輩瞎擔心的想法不愿多言。趙瑾珊接著道:“哎呀我這個兒子哪里都好,就是倔脾氣,認死理,自己認定的東西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小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哈,他就是嘴硬,其實心里比誰都軟?!?/br>隋懿沉浸在最后一條線索也斷了的低氣壓中,“嗯”了一聲,剛想問點別的,趙瑾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屏幕,神色一變,站起來道:“不好意思啊,我接個電話?!闭f完跑進房間,將房門虛掩。老房子隔音很差,隋懿從小學音樂耳朵又極其靈敏,即便不是有心偷聽,趙瑾珊的聲音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欸,謝老板……沒躲著您,過年出去旅游了,沒開機……瀾瀾啊,瀾瀾他過年沒回家呢……要的,要的,麻煩您幫我留著,我問瀾瀾拿了錢就去簽字……這個嘛,我得問問瀾瀾的意思,他現在大小是個明星了,聽說首都那邊追他的有錢人可不少……嗨瞧您這話說的,您惦記瀾瀾這么些年,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可哪個當媽的不想兒子過得好啊,您說是吧……欸不說了不說了,瀾瀾的新老板在家里呢,我還得去招呼他?!?/br>隋懿搖身一變成了寧瀾的“新老板”,看著趙瑾珊接完電話出來面不改色地繼續跟他套近乎,也問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于是不想待在這兒繼續浪費時間,站起來就說要走。“不留下吃個飯???”趙瑾珊也站起來,扼腕道,“你說瀾瀾這死孩子也真是,整天瞎跑,成心叫人擔心。小隋你放心啊,這孩子從小就愛到處跑,當年高考完了成績還沒下來呢,他就收拾東西說要出去打工,下午就沒了影子,他就這個樣,想一出是一出的,等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br>隋懿倒希望寧瀾真的只是出去散散心。他從趙瑾珊的話里聽出些別的:“他參加過高考?那為什么沒有繼續上學?”說到這個,趙瑾珊一臉懊喪:“別提了,考試第一天出門就給一瞎了眼的摩托車撞了,天還下著大雨,他身上也沒個手機,磨磨蹭蹭差點沒能進考場,然后下午就開始發燒了,我倒是抽了空接送他兩天,最后一場直接暈在考場里,被監考老師送出來了,成績下來不夠申請獎學金,家里困難,就沒給他繼續念?!?/br>隋懿不著痕跡地打量趙瑾珊,她身上穿金戴銀,挺括的羊絨大衣也看得出料子考究,實在不像困難到供不起大學的樣子。他腦袋稍微一轉就便明白了,寧瀾顯然從好幾年前開始就是這個家的經濟支柱,包括他叔叔嬸嬸家,表妹上大學都靠他一個人掏錢。推論得出這個結果,隋懿沒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反而心情愈發沉重。趙瑾珊把他送到門口,腆著臉暗示他留個聯系方式,隋懿報出自己的號碼,請求趙瑾珊聯系到寧瀾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其實隋懿心里清楚,寧瀾不會跟她母親聯系了,至少暫時不會。在滿世界瘋狂找他的那幾天,他已經把能問的人都問了個遍,每一條線索都沒放過。張梵告訴他,寧瀾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