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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得沒事四處追殺這些小魚小蝦,到底是他吃飽了撐的還是有人在背后誘導?” 她目光飄過去,朱晨正好無意中抬了一下眼,當時一張清秀的臉好像烤透的炭,“轟”一下就紅炸了。 周翡便小聲對謝允說道:“他怎么激動成這樣,霍連濤這三寸不爛之舌有那么厲害么?怪不得當年連朱雀主都能被他收買?!?/br> 謝允哭笑不得,但他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想點撥周翡,便義正言辭地說道:“是,你說得太對了?!?/br> 周翡:“……” 她總覺得自己又遭到了嘲諷。 李晟頗有些看不下去,硬邦邦地岔開話題道:“我看丁魁來得有恃無恐,為什么?” 水榭中,霍連濤已經將自家的慎獨方印請出來了,焚起香正在舉行一個不知是什么的儀式,比拜堂成親還復雜,周翡他們沒興趣看一個半大老頭子在搔首弄姿,便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悄聲說話。 周翡道:“我總覺得霍連濤倉皇上臺,其實也沒能查出來海天一色到底是什么,所以編出了這么一套說辭?!?/br> 楊瑾奇道:“這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翡達到了利用楊瑾抓謝允的目的,也便懶得再圓謊,于是直白地告知他道:“因為聽起來和我編的套路差不多?!?/br> 楊瑾:“……” 這黑炭原地呆了片刻,終于,在已經到達永州之后,發現自己其實是被周翡糊弄了。 楊瑾當即怒不可遏,幾乎生出一種中原人無有可信任者的孤憤,眼睛瞪成了一對銅鈴,手指攥得“咯吱咯吱”直響,青筋暴跳地指著周翡道:“你……你……” 李妍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湊過來觀察了一下楊瑾,問道:“黑炭,你又怎么了?” 楊瑾憤怒的一扭頭,鼻尖差點跟李妍手里捏的小紅蛇來個肌膚相親,一肚子怒火都嚇回去了,當場面無表情地從椅子上一個后空翻翻了出去,臉色竟活生生地白了三分。 李妍這時才意識到什么,震驚又幸災樂禍道:“我的娘,一個南疆人,竟然怕蛇?” 應何從忙小聲道:“你別使那么大勁捏我的蛇,你對它好一點!” 李晟簡直受夠了這群腦子少長了一半的人,眼不見心不煩地背過身去,黑著臉和正常人說話:“有道理,如果真像霍連濤說的那樣,姑姑至少應該知道內情,爺爺當年連四十八寨都交到了她手里,不可能獨獨瞞著這件事?!?/br> “還有楚楚她爹吳將軍,他又不是江湖人,還是個身陷敵營的內應,本就如履薄冰了,不可能再節外生枝地攙和到這些江湖門派身上來?!敝荇淦沉艘谎蹮狒[的水榭,接著道,“太奇怪了,到現在為止,海天一色是什么就真沒有人知道嗎?” 李晟想了想,一擺手道:“先不提海天一色,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br> 周翡因為謝允的緣故,這會心思全在“海天一色”上,聞言一愣。 便聽吳楚楚在旁邊說道:“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倘若是我想給這英雄會搗亂,應該會偷偷來,突然站出來嚇人一跳,肯定不會讓人用棺材抬著我闖進來,生怕別人不知道。除非……” 除非丁魁有恃無恐。 那么他在等什么? 吳楚楚一句話說得幾個人都沉默了。 活人死人山固然厲害,然而霍家堡與這一大幫賓客也都不是吃素的。 丁魁身邊此時不過幾十個狗腿子,除非這二三十人都會飛天遁地,否則無論如何也沖不破這將近數萬人的圍追堵截。 李晟低聲道:“小心了,我覺得……” 他這話陡然被一聲長嘯打斷,隨即“轟”一聲,飛沙走石四濺,眾人齊齊回過頭去,只見他們來時那精巧至極的石林居然被人從外面以暴力強行破開,大石亂飛,砸傷了不少躲閃不及的人。 一個周身紅衣的人披頭散發,懷抱一只琵琶,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 水面上的風輕輕掃在他身上,他衣袂與長袍都輕盈得不可思議,然而因為氣質太過陰郁的緣故,不像是行將羽化登仙的世外高人,倒像個前來索命的厲鬼。 正是久違了的朱雀主,木小喬。 第107章 澆愁 周翡雖然知道木小喬沒那么容易死在沈天樞手上,卻還是為他這別具一格的露面方式吃了一小驚。 她戳了謝允一下:“木小喬不是專門替霍連濤辦事背黑鍋的嗎,怎么今天這態度有點不對?” 謝允沒回答,輕輕攥住了她的手指。 周翡下意識地一抽,沒抽出去,謝允借著長袖的遮掩,將她的手當成了暖爐,偏偏還要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不看她,嘴角卻帶了點使壞的微笑。 周翡便一抬手,肩膀微動,好似拉琴似的用手背一磕長刀柄,望春山便十分隱蔽地往旁邊一撞,戳在了謝允肋骨上。 謝允一口氣差點噴出來,終于被毆打出了一句正經話:“不……不知道?!?/br> 李晟沒看見底下的小動作,剛開始見謝允笑得那么“高深莫測”,只當他有什么真知灼見,不料專心聆聽半晌,就聽見了這么個結論。李晟頓時覺得謝允與那幫不靠譜的東西都是一丘之貉,只好眼不見心不煩地去觀察霍連濤。 霍連濤好似也沒料到這出。 北斗突襲岳陽時,木小喬便失蹤了,都說是死在沈天樞手上了,可是這會他突然冒出來不說,眼看著還是來者不善。 霍連濤心里不由得打了個突。 他一直看不透木小喬。 無論是武功、性情還是那股子瘋勁,朱雀主都斷然不是那種肯依附于誰、供誰驅使的人。木小喬不是活人死人山“四圣”之首,卻絕對是武功最高的一個,別說區區一個霍連濤,就是當年腿法獨步天下的霍老堡主,約莫也就跟他是個伯仲之間的水平。 可是偏偏,就這么個擺在那就能辟邪的大人物,竟然毫無怨言地在守了霍家堡那么多年。 木小喬就好比一尊鎮宅的邪神,霍連濤曾經對木小喬多有倚仗,又因為無法控制此人而懼怕于他。 霍連濤勉強維持著自己方才主持大局的風度,穩重地開口問道:“朱雀主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本來是想趁著大家伙都在,過來湊個熱鬧,順便請教堡主幾件事,不留神早晨起來晚了,”木小喬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開口,這回他倒是沒有刻意拿女腔,但捏慣了嗓子,聲音還是比尋常男子輕柔很多,“門口那石林陣還怪復雜的,我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