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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都能吃那丁魁一把飛鏢,就周翡那狗熊脾氣,不會干脆沿街跟玄武派的人動起手來吧? 李晟皺皺眉,起身道:“我去看看?!?/br> 朱晨下意識地跟著說道:“我也……” 林伯喝住他:“大少爺!” 朱晨一愣,訕訕地坐了回去,蒼白的手指輕輕摳著桌上的瓷杯,李晟按了按他的肩膀,正要下樓,便見那羽衣班的霓裳夫人沖門口“哎喲”了一聲,說道:“小紅玉,你撿了個什么東西回來?” “紅玉”是在邵陽的時候,謝允給周翡捏造的假名,霓裳夫人知道她真名其實不叫這個,只是覺得這么叫起來也挺好聽,便順口來了。 周翡手上一用力,那拉貨的小車便在門口輕輕一彈,越過了門檻,回道:“撿了個寫小曲的‘爹’?!?/br> 此時整個客棧的武林人士都在亂哄哄的議論方才走過去的棺材隊,以及霍連濤這個所謂“征北英雄大會”的戲還能不能唱起來,倒是沒人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霓裳夫人一愣,走上來一掀謝允臉上蓋的草帽:“千歲憂?” 李晟飛快下樓來:“阿翡,你怎么……” 周翡抬頭看見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哥,快叫人來給我支把手?!?/br> 眾人七手八腳將謝允安置好,全是一頭霧水。 周翡拿了個空杯子,一口氣灌了三碗涼水下去,旺盛的心火方才微微落下去,她將萬般心緒沉了沉,說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知道去哪找個大夫來嗎?” 李妍小心翼翼地問道:“姐,你把他打殘了?” “滾蛋?!敝荇錄]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轉向楊瑾道,“楊兄……” 這位“小藥谷”的谷主立刻搖頭:“我不是大夫,我連蘿卜和人參都分不清?!?/br> 周翡:“……” 忽然,霓裳夫人插話道:“我看看?!?/br> 她說完,分開人群上前,伸手在謝允手上探了探,只覺觸手之冰涼,叫真正的死人也望塵莫及——非得是凍過的死人才行。 霓裳夫人心里暗暗吃了一驚,拉過謝允的脈門,將一縷細細的真氣度了過去,隨即她輕呼一聲,只見女人那青蔥似的指尖凍得通紅,好似被什么反噬了似的,她連忙撤手,喃喃道:“怎么會?” 周翡忙問:“夫人,您看出什么了?” “我只是粗通醫道,”霓裳夫人說道,“但這……” 她低頭看了謝允一眼,謝允臉上的周圍,鬢角的白發還在,嘴唇上的胡子被周翡撕了一半,看起來十分滑稽。 “這種毒,”霓裳夫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前是見過的,可……廉貞不是已經死了嗎?” 周翡聽到這,心已經沉了下去,果然是透骨青。 第103章 天門鎖 周翡看向霓裳夫人,霓裳夫人也正好回頭看她。 此時四下并不清凈,興南鏢局留下一群幫忙的人都在,因此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對視了一眼,便各自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所謂“心照不宣”,其實也不需要特別多的默契,只要兩個人了解的內情差不多,心里在又恰好在想同一件事,就很容易通過細微的表情領會對方的意思。 周翡心里想的是:“是我魚太師叔當年中過的那種毒嗎?” 霓裳夫人用輕輕一眨眼代替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不錯。 周翡深吸一口氣,負手將望春山背在身后,沉默地站了一會,瞥向謝允。 謝允手長腳長,方才被她粗暴的扔在拉草帽的小推車上,身上不免有好多地方蹭著地,這會粗布的外衣上沾滿了塵土,里面包裹著窩窩囊囊的大棉衣,穿出去能直接加入丐幫。他的眉心微皺著,或許是因為粘的皺紋掩住了幾分精氣神,顯得十分疲憊,看起來落魄極了。 周翡低聲問道:“夫人有辦法嗎?” 霓裳夫人意味深長地回道:“我要是有辦法,方才被我擠兌走的那對‘大馬猴’,恐怕就不會到永州來了?!?/br> 這話在外人聽來,似乎前言不搭后語,全然不知她所云。 周翡的目光卻輕輕一閃,從霓裳夫人這句話里聽出了幾重意思—— 第一,魚老他們當年解毒,與海天一色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第二,霓裳夫人顯然了解海天一色的部分內情,卻并不是擁有者,那么很可能她在邵陽說的話是真的,她就是個“見證守秘”的人。 第三,猿猴雙煞果然是為了海天一色來的,此時在永州城里的很多人恐怕都是被那小小的水波紋吸引來的。 依照林伯所說,羽衣班雖然如今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動,但二十多年前,也曾經位列四大殺手。 殺手做的自然是取人性命的行當,什么樣的秘密會去請一個殺手來做見證和保密人呢? 然而此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周翡實在不便開口探尋這么敏感的真相,這些盤根錯節的想法在她腦子里只停留了片刻,隨即便被她抹擦干凈了。 周翡輕輕吐出口氣,沖霓裳夫人行禮道:“多謝夫人——呃,還有一件事想請夫人幫個忙?!?/br> 片刻后,打發了閑雜人等,李晟幫忙將謝允安放在一間新開的客房中,問周翡道:“鎖哪?” 那是一個樣式古怪的手銬,鎖扣處機關嚴謹,顯得十分厚重,手銬有一對,中間有鐵鏈子連著,一端鎖著謝允,一段還打開著。 此物名叫“天門鎖”,鑰匙有九把之多,而且解鎖時必須按順序。這是羽衣班主霓裳夫人借的,保證結實,這位前輩的原話是:“別說區區一個他,就算一邊鎖著李徵,一邊鎖著殷聞嵐,只要沒有鑰匙,他倆也掙不開?!?/br> 霓裳夫人給的東西很有保障,堪稱童叟無欺,至今連一條裂紋都沒有的“望春山”就是最好的佐證。 周翡聽李晟這么一問,猶豫了一下。 把這廝縮在床上是指定不可行的,謝允在兩大北斗夾擊下都能不露敗相,想必不會對受潮的床板床柱一籌莫展。 還沒等她想好,李晟便道:“鎖在你手上肯定不行,他是男的你是女的,不方便?!?/br> 周翡:“……” 她原地將這話消化了好半晌,卡在嗓子眼里那口氣才算順過來:“李晟,你是不是想打架?” 李晟拎著手里的鋼鎖,神色是大哥似的嚴肅,顯然并沒有開玩笑。 周翡惱羞成怒,然而不便和李晟當面爭論這種事,因為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