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3
?難道林浩師兄、趙長老和張長老他們還會不如咱們嗎?這么多年,姓曹的那天不想一把火燒了四十八寨,哪次成功過?別說區區一個巨門和破軍,貪狼沈天樞沒親自來過嗎?還不是怎么來的怎么滾的!” 眾人一時鴉雀無聲,神色卻鎮定了不少。 也幸虧她帶來的都是林浩挑剩下的年輕人,換了那群老狐貍,可萬萬沒有這樣好糊弄了。 周翡一邊說,一邊在心里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漸漸的,一個瘋狂的計劃浮出水面。 她鎮定地把人員分成幾組,分別去巡視四下,趁他們打的熱鬧先救出那些被曹寧扣下的無辜村民。 同住這一片地方,很多人家與周圍村鎮都有親戚,往日里走動也十分頻繁,剛剛從宗祠中放出來的一幫青壯年自告奮勇前往帶路。 三言兩語將人員安排好,眾人分頭散去,有一個弟子忽然問道:“周師妹,你干什么去?” 周翡看了那弟子一眼,心里本能地浮現了一個懷疑,想道:“別人都不問,就他問,難道他就是那個叛徒?” 她便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要抄近路回去找林師兄,告知他山下情景……哪怕可能晚了,不過誰讓我不見棺材不掉淚呢?” 那弟子神色一肅,再不多嘴。 謝允一直沒吭聲,直到周圍已經沒有其他閑雜人等,他才跟上周翡:“你還是要回山送信?” 周翡回頭看了他一眼。 “哦,”謝允果然是個知己,一個眼神就足夠他了解前因后果了,他點頭道,“懂了,你沒打算做什么‘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無用功,你只是隨口把無從證明真偽的人支開,現在回去是要刺殺曹寧?!?/br> 周翡面無表情道:“你想說什么?” 謝允腳步不停,說道:“不,沒有,是我的話也會這么辦,這是唯一一線生機?!?/br> 周翡頭也不回道:“知道只有一線生機……你還敢跟來?” “不跟著怎么辦?”謝允嘆了口氣,“英雄,先往右拐好不好?再往前走你就真的只能回寨中送信了?!?/br> 周翡:“……” 帶著謝允也沒什么,他雖然動起手來幫不上什么忙,但潛伏也好、逃命也好,都絕不拖后腿,萬萬不會需要別人勻出手來救他。 這回,周翡看清了小鎮刻在石碑上的名字——春回鎮。 大約是周翡他們鬧了一場,此時,鎮上的防衛緊了許多,周翡雖然心急如焚,卻沒有冒進——謝允說得對,急并不管用,行刺最忌諱心急,既然是一線生機,抓住才有意義。 兩人沒有累贅,仗著謝允神出鬼沒的輕功和鎮上豐茂的樹叢,圍著曹寧落腳之處轉了好幾圈,迂回著靠近,隨時捕捉機會,然而走了幾圈就無法靠近了——屋頂上的弓箭手有站著不動的,也有四下巡邏的,動靜互補,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周翡“沉穩”地等了片刻,終于開始急躁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望春山的刀柄。 謝允忽然握住她的手。 周翡一哆嗦,差點將他甩開。 謝允卻沒放,掰開她的掌心,寫道:“換防?!?/br> 隨即一指自己,又指向一個方向。 周翡看懂了,謝允的意思是,他露面,從另一邊引開弓箭手的視線,換防的時候,那些靜止不動的弓箭手會松懈,謝允這時候闖入,很容易帶走他們的視線,周翡可以試著抓住那個機會混進去。 周翡皺起眉。 然而也不知道是謝允碰了巧,還是他竟然熟知偽朝軍中的規矩,還不等周翡做出什么回應,便聽見那院里傳來一陣吆喝,只見房頂兩側搭起了梯子,新一批弓箭手要往上爬,居然真是要換防了。 毫無準備的周翡倒抽了口氣,便見謝允眼角一彎,無聲地沖她一笑,得意洋洋地比了個大拇指。 這種時候就不要忙著吹牛皮了! 下一刻,謝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地將自己豎起來的拇指湊在嘴邊親了一下,往周翡臉頰上一按,然后人影一閃,已經不見了。 周翡:“……” 娘的! 謝允刻意露面,卻沒有刻意減慢速度,屋頂的弓箭手只見什么東西從給樓下閃過,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鳥,本能一驚,正在換崗的兩撥人馬全都下意識地拉起弓弦,搜索那道影子。 周翡硬著頭皮飛身躍入院中。 下一刻,警報哨聲大作,無數衛兵傾巢而出,周翡屏息凝神地將自己縮在后院馬棚里的墻角,在腥sao氣中,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破體而出,握著望春山的手上青筋畢露。 約莫也不過就是幾息的光景,周翡卻仿佛挨過了半輩子似的,整個人繃成了一張弓,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與叫喊聲才略遠了些。 她總算將一口卡在嗓子眼的氣呼了出來,誰知一口氣尚未吐干凈,便聽耳畔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而且走得飛快,轉眼到了近前。 奔著她來的! 周翡眼神一冷。 此地徹底避無可避,她別無選擇,只能殺人滅口,回手拉出望春山—— 第89章 半路殺出 刀光無聲地一閃,分毫不差地架在了來人脖子上,周翡當即將刀尖往前一送。 這就是長刀無可比擬的優勢,刀尖微彎,只要輕輕一劃,便能從頸側一只抹到喉管,保證對方一聲吭不出來就能去見閻王。 然而下一刻,周翡硬生生地止住了刀勢。 她看清了刀下的人。 那是個中年人,兩鬢斑白,并不瘦,但不知為什么,身上總有什么地方顯得特別窮酸,他袖子挽著,有一雙干粗活人的手,身上還粘著不少草料。 周翡的刀太快,中年人甚至沒來得及驚懼,先本能地沖她露出一個慈祥中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隨后才發現自己脖子上架著一把通體泛著寒意的刀,那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是馬夫嗎? 周翡雖然沒什么常識,但也大概知道軍中似乎應該有專門管馬的人,司馬應該也屬于軍務。 那么這個人也是偽朝官兵? 她皺了皺眉,不愿意草菅人命,但任務重大,也不想掉以輕心,因此便只是一動不動地將望春山卡在這人脖子上,預備著他一旦有異動,便立刻給他開閘放個血。 許是她表情平靜,并沒有什么兇神惡煞的表現,兩人無聲僵持了片刻,那中年人再次小心翼翼地沖她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坍了半壁江山的豁牙,一看就是個窮苦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