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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的清點,收攏的收攏,有那機靈的人就說,這回要壞,可是后來霍堡主又讓他那狗腿子大總管辟謠,說這些東西是他要送給朋友的。他親自護送一趟,轉天就回來,叫我們該干什么干什么?!?/br> “就是他那狗腿子大總管放的火!差點燒死我們!” “大人,您想想,誰能信堡主能連蒙帶騙地把我們留下呢?再說霍老堡主也還沒走??!對了,老堡主人呢?” 一群人面面相覷了一會,突然有人嚎叫道:“老堡主燒死啦!我正好在他院里澆花,見外面著火,要去拉他,他傻啦,不肯走,甩開我的手,把自己關進屋子里,還上了鎖……你說他傻成那樣,一張嘴就流哈喇子,怎么沒忘了怎么上鎖呢?” 此言一出,便有那早年跟著霍家的老仆人坐地“嗚嗚”大哭,給老堡主嚎起喪來。 沈天樞給他們灌了一耳朵七嘴八舌,沒想到霍連濤為了讓霍家堡看起來一如既往,居然頗有“壯士斷腕”的魄力,將服侍自己多年的家仆甚至弟子都一起丟下了,親哥都能留下壓宅,貪狼星自詡是一位叫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跟這些豪杰們一比,“厚顏無恥上”卻總是棋差一招,怎能不七竅生煙? “大人,”一個黑衣人上前說道,“怕是咱們剛離開,霍連濤就得了信?!?/br> 沈天樞恨聲道:“趙明琛明知我是奔著他去的,竟敢這樣有恃無恐地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還仇天璣這個……他們真的取道華容?” “大人別急,”那黑衣人說道,“您當時不是特意防著這手,早在華容成為布了暗樁眼線嗎?那邊一旦有風吹草動,兄弟們肯定第一時間來報。眼下沒音訊,就說明……” 他話音沒落,外面便響起一聲尖銳的馬嘶聲,一個黑衣人一路小跑著進來,對沈天樞低聲說了句什么。 沈天樞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大步流星地前去查看,只見一群人圍成了一圈,馬半跪在地上直吐白沫,馬背上的人滾在地上人事不知,一條袖管中空空蕩蕩的,不知怎么少了一條胳膊。 “大人您看,”一個黑衣人遞上一塊貪狼的令牌,那鐵令牌居然好似烤過的熱蠟似的,糊了一角,“是祿存的毒水!” 沈天樞上前將地上人的臉掰過來,見那人一路快馬疾奔而來,居然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已經斷了氣,斷臂上的刀口自內而外,顯然是自己砍斷的——被祿存的毒水沾上,想活命的唯一辦法,就是手碰了砍手,腳碰了砍腳,腦袋碰了干脆抹脖子,還能痛快點。 他留下當眼線盯著趙明琛動向的人,居然被仇天璣當成爭功的清理了,哪個要跟他爭那擄掠婦孺的cao蛋功勛?沈天樞真是恨不能把姓仇的打成rou丸子喂狗吃。 沈天樞眼角“突突”亂跳,童開陽忙上前東道:“大哥別急,那霍連濤不見得真敢往華容去,就算去了,他也不會說出來給這些家仆聽,說不定是故意聲東擊西的障眼法?!?/br> 沈天樞陰惻惻地說道:“這用得著你廢話嗎?” 童開陽好心當成驢肝肺,從善如流地閉嘴不吭聲了。 “兵分幾路追捕霍家堡的流匪,”沈天樞轉身就走,“我回華容看看?!?/br> “看看”倆字說得真是咬牙切齒,童開陽懷疑他不是去“看看”,而是去挖仇天璣眼珠的。 華容城中,白先生早已經暗暗準備好了最好的車馬,時刻準備逃之夭夭。 謝允的話卻越來越少,幾乎到了非必要時候不吭聲的地步,沒事就在一邊將他那把折扇開開合合,不知在想什么。趙明琛察覺到他情緒不高,便乖巧地湊上去說話,問道:“三哥,你說霍連濤會往這邊來嗎?” 謝允頭也不抬道:“不會?!?/br> 明琛問道:“為什么?” 謝允道:“怕死?!?/br> 明琛忙又問道:“那沈天樞為什么一定會來?” 謝允“啪”一下將扇子一合:“因為他多疑而睚眥必報,你要是沒事做,就先去休息,還有一場惡戰?!?/br> 趙明琛覷著他的神色,很想問“三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然而知道這也是一句“沒意思”的話,只好又咽回去了。 與他們相距不遠的地方,周翡沒有一點要蘇醒的意思,吳楚楚幾乎懷疑她已經變成了一塊石頭,被鎖在小庫房中的祝寶山卻已經蘇醒過來,一醒來就開始哀哀哭叫。 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老仆婦不忍他吃苦,將最軟和的飯用心熱好了,又泡在熱水里,端進去喂給他吃。 祝寶山真是快要嚇瘋了,見她,話沒來得及說,先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了起來:“宋婆婆,我頭疼,脖子也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段九娘那瘋婆子正瘋到興頭上的時候,一句“少爺在屋里”都能讓她自己老老實實地出去撒火去,哪會對他下狠手,估計也就是在他后頸上輕輕捏了一下,連個印都沒留下,老仆婦心道:“人家那么個纖纖細細的小姑娘,指甲扒裂了,全身上下疼得冷汗從衣服里透出來,也沒掉一顆眼淚……唉,這個慫玩意,不知隨了誰?!?/br> 可是她口中卻只好勸道:“少爺且忍耐一會吧,要么我給你揉揉?!?/br> 祝寶山伸著脖子讓她給揉,眼珠一轉,一邊哼唧一邊問道:“我為什么要忍耐?婆婆,咱們院里是不是來了外人?” 老仆婦神色閃動,沒吭聲。 祝寶山便說道:“我知道了!我爹說外面來了一批壞人,先是給祿存大人殺了一批,還有漏網之魚,不知躲在哪里,就在咱們府上是不是?你和娘都給他們劫持了是不是?” 老仆婦心說:“分明是你娘劫持了‘壞人’?!?/br> 祝寶山見她不吭聲,忙自作聰明地壓低了聲音:“宋婆婆,你放開我,我去找人來救你們?!?/br> 老仆婦輕輕地將他的腦袋在枕頭上放好,仍然只是讓他忍耐,端起飯碗出去了。 祝寶山心里怒極,想道:“吃里扒外的老虔婆,你別落到我手里!” 他豎著耳朵,拼命聽著外面的動靜,所幸房舍老舊,不怎么隔音,外面說什么都能聽個只言片語。 一整天過去,祝寶山沒聽見“匪徒”出過一聲,倒是有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和老仆婦說話。那女孩聲音很低,說話客氣中還帶著幾分嬌怯,分明是個輕聲細語的大家閨秀。 祝寶山心里疑惑道:“怎么是個小丫頭?難道這就是祿存大人他們要找的人?” 他一轉念,又覺得有道理——倘若真是個高來高去的兇徒,要跑早跑了,肯定是跑不出去才偷偷躲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