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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允眉尖一挑:“誰說我什么都不會?我會打鐵鑄劍,還會……” 周翡道:“唱小曲?!?/br> “哎,你沒見識了吧,”謝允搖頭晃腦道,“有道是‘盛世的珠玉亂世的曲’,世道越艱辛,戲、曲跟話本這些就越賺錢,比鑄劍強多了——好不容易打一把好兵器,雇主還死了,跟誰說理去?至于武功么,我又不想稱霸天下,夠用就行了?!?/br> 周翡這才知道,他把自己那遇事只會跑的三腳貓稱為“夠用”,真是徹底為他的上進心所折服。 “行了,不跟你多說了,來時見那邊有個當鋪,我去瞧瞧有沒有什么你趁手的兵器,先賠你斷在山谷里的那把,你回家這一路湊合用?!敝x允說完,甩著折扇,吹著小調,優哉游哉地溜達走了。 周翡感覺跟此人共處時間長了,肯定得心寬似海,連她都想跟著哼兩句歌了。 這時,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吳楚楚一臉痛苦地扶著門框,幾乎有點站不穩,直冒冷汗地叫道:“周……周姑娘?!?/br> 周翡一愣:“你怎么了?” 吳楚楚憋了半天,憋得臉都發青了,耳根嫣紅一片,小聲道:“那個……” 周翡:“哪個?” 接著,她看見吳楚楚有些站不直,一手還按在小腹上,這才恍然大悟:“那、那個啊,你……是……嗯,肚子疼?” 少女月事本就容易亂,吳楚楚給關在潮濕陰冷的石牢中那么久,要是個五大三粗的健壯人也就算了,她本就多憂多慮、體質虛寒,不鬧毛病都奇怪了。 談到這個,周翡也很難拿出方才的彪悍,她有點手足無措地東看看西看看,做賊似的小聲道:“那怎么辦?要……要么問問你娘?” 吳楚楚幾不可聞地說道:“娘風寒,已經喝藥睡了?!?/br> 好,敢情這母女是一對病秧子。 周翡對此全無主意,但放眼整個客棧,也就自己一個女孩了,吳小姐實在沒有第二個可以求助的人。她只好拉著吳楚楚坐下,將掌心貼在她的后腰上,試著運功,打了一點真氣過去——不敢用力過猛,吳楚楚沒練過功,經脈脆弱。 她手心暖烘烘的,吳楚楚的臉色果然好了一些,然而過了一會,又開始反復。 周翡試了兩三遍,發現有熱源她就能好一點,沒有還會疼,便說道:“這也不是辦法,不然我帶你出去找個大夫看看吧,落下什么病就不好了?!?/br> 吳楚楚溫順地點點頭,她這會正好一點,便跟著周翡往外走去。 小女孩提起這些事,總是不由自主地遮遮掩掩,她們倆跟做賊似的悄悄地離開客棧,不想被人逮住問,不料還是遭遇了討厭的晨飛師兄。 張晨飛自然要問:“你們干什么去?” 吳楚楚尷尬得快抬不起頭來了,周翡木著臉胡扯道:“出去逛逛?!?/br> 張晨飛皺眉道:“你自己出去野就算了,怎么還拽著人家吳姑娘?” 周翡:“……” 吳楚楚忙道:“我、我也想去?!?/br> 對她,張晨飛就不好開口教訓什么了,只好叮囑道:“那行吧,只是不許走遠,天黑之前一定得回來?!?/br> 兩個女孩恨不能立刻從他眼皮底下消失,忙應了,飛快地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張晨飛又叫住了她倆:“等等,阿翡!” 周翡崩潰道:“張媽?!?/br> 吳楚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晨飛絮絮叨叨地嘮叨道:“你身上有錢嗎?哎!我問你話呢,跑什么跑!” 周翡已經一手拽著吳楚楚,飛也似的躥出了客棧。 后來周翡總是忍不住想,當時她要是不那么匆忙就好了。 謝允正在翻人家當鋪的存貨,當鋪不大,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大多是衣物家用品,少量品相不太好的首飾珠寶,兵刃基本沒幾樣,還都中看不中用的,可能是哪個家道中落的富貴人攢的裝飾品。 他看了半天找不到滿意的,便跟老板比劃道:“您這里有沒有那種大約這么長,背很窄,刃極利的刀?” “刀?”老板打量了謝允一番,說道,“這您得找匠人做,我們這是沒有的,要說佩劍么還算常見……容我冒昧,公子買刀做什么?” 謝允坦然道:“送女孩子?!?/br> 老板:“……” 他覺得這位公子這輩子可能也就只好打光棍了。 這時,一隊官兵忽然飛也似的從門口沖了出去,這當鋪正開在鬧市,兩邊好多鋪面攤販,還有幾個小孩在路邊玩,他們在鬧市縱馬,還大聲喝罵,頓時一片混亂,大人叫罵與小孩啼哭聲混做了一團。 老板忙指揮小伙計出門查看有沒有人受傷,口中絮絮地說道:“作孽,這些人作孽啊?!?/br> 謝允緩緩皺緊了眉頭,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不祥的預感,刀劍都不看了,轉身往客棧跑去。 第30章 訣別 空中傳來一聲尖唳,像是猛禽。 謝允驟然抽了口氣,倏地抬頭,見幾只獵鷹呼嘯著盤旋而至。 北斗“祿存星”仇天璣,好熬鷹,出入必有猛禽隨行。 等等,他們奔著霍家堡去岳陽容易理解,為什么會到華容來?沖誰來的? 不待他多想,北斗的黑衣人們已經旋風似的現身,所到之處宛如烏鴉開會,黑壓壓的一大片,往一處匯聚。 這時,有人帶著哭腔嘶聲大叫道:“失火!失火啦!” 謝允一轉頭,見一處升起濃煙,哭號喊聲叫人不忍卒聽,他愣怔了片刻,驀地反應過來——那是他們客棧的方向! 謝允狂奔起來,滿街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他艱難地逆著人流往前沖。 不過是轉眼間,客棧已經燒起來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北斗黑衣人,每個黑衣人手中都握著一把小弩,上面裝的不是尋常的箭矢,而是一根木管。 一匹馬不管不顧地往外跑了出來,剎那間,六七條木管對準了它,同時發出毒蛇似的黑水,那水濺在地上“嘶拉”一聲,將泥土地面燒出一大塊灰斑,跑動中的馬哀哀地一聲嘶鳴,身上同時有多個地方皮開rou綻,三步之內跪在了地上,抽搐兩下,竟不動了! 謝允被互相推搡的老百姓們擠在中間,氣都快喘不過來,一腦門熱汗。 這時,幾只獵鷹盤旋而落,一個身穿漆黑大氅的男人落在街角,他伸出胳膊,接住自己一只愛寵,輕輕地撫摸著那鷹的腦袋。 這人長著鷹鉤鼻子,一張臉冷肅得叫人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