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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穆之心口一緊,阿言到底做了什么夢?說都不愿意和他說?不遠處的太醫和隨侍拎著藥箱,往太醫院走,太醫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人,誰說不是個禍水呢?從先帝到現在,說是個外臣,卻一直收在皇上的寢宮里,真真是有損我大周的皇室名聲?!?/br>隨侍點點頭,“是啊,下官看皇上那樣子,對他真是上了心,下官在宮里這么些年,也真是從未見過有這樣的,皇上親手伺候,還留他在寢宮里頭,長此以往,必定會是個禍害?!?/br>“先前的早朝,我也聽說了,在朝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殺了顏棋,這樣的人怎么會是什么好人呢?之前大皇子……”說到這里,他聲音低了下去,“他不也在朝上?一個人,經歷了三個帝王,這樣的手段怎么能不叫人害怕?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著是一個樣,誰又知道他心里城府有多深……”說話聲漸漸遠去。長廊上的宮人噤若寒蟬。程穆之卻并未聽見,他這個時候,被另一個消息攔住。是一個好消息。柳清言見程穆之還未回來,自己便先起身,用帕子凈了臉,柳清言對著黃銅鏡里的人臉發呆。這個夢太過真實。他以為自己報了仇可以暫時放下一些東西,卻不想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害怕遠遠不止于這些。夢里面的父親和母親沒有原諒他。他們不屑于最后變成這樣的兒子用這樣不堪的手段來替他們報仇,他們說他有辱柳家門風,根本不配再姓柳。連一向疼他的祖母都對著他搖頭嘆息。柳清言涼薄地笑了笑,他用了哪些手段呢?除了作踐他自己,他還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成?他算計的都是仇人,真正說起來,大概也就是對不起程穆之。后來夢就變了。程穆之收到許許多多參他的奏折,說他妖言惑眾,說他欺上媚下,說他在其位不謀其職,還說他是先帝男寵,根本沒有資格再在朝堂上為官。“不就是這一張臉嗎……”柳清言看著自己的眼睛,笑了。的確是一副好皮相,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自己的臉,現在看看,卻仿佛可以看到那皮相之下的枯骨。其實他真的沒做多少事情。前朝為官一年多,為民為國,他恨的只是恒德帝和顏棋。夢里面的程穆之一開始還護著他,可卻抵不過大臣們的連番奏折,大臣們讓他選秀,讓他立后讓他納妃,說他身為一國之君也要為大周皇室延續子嗣,哪怕已經有了太子,也一樣要有自己的子嗣。最終他被關進了天牢。程穆之親手端給他鴆酒,賜死。所以在夢里,他根本醒不過來。現在醒了,其實認真想想,他并不怪程穆之那樣做,畢竟他是一國之君,不應當只是為了他,而和朝臣之間有太大的嫌隙。都說夢是相反的,其實卻是心里面最害怕的事情的直接反映。程穆之這個時候拿著衣服,回來了。看見他赤著腳也沒穿好衣服坐在那里,整個人就一陣火竄上來,然后又極快地壓下去,快步走到他旁邊將他抱起來,捏了捏他冰涼的指尖,“怎么不知道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你燒還沒有退呢?!?/br>柳清言攬著他的脖子,唇碰了碰他的臉頰,低眉順眼地哄他,“我忘了……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程穆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腳踝,立馬就將他整個人塞到了被子里,對著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根本沒轍,知道他是裝的心里也還是照軟不誤,“好好好,我不生氣,來,把身上原來的衣服換了,等會該用午膳了?!?/br>柳清言看著他,拉著他的袖子,“穆之,你替我換?!?/br>程穆之剛剛壓下去的怒火現在轉為其他的火,孩子這是擺明了撩他?能看不能吃,這個時候他還生著病,他動這些心思,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程穆之又拒絕不了他,將他的里衣脫下來,迅速地換上另一套,剛系好的繩子柳清言就給他拉下,抬頭眼帶笑意地瞧著他。程穆之裝作沒看見,等衣服全穿好了將人壓在身下一頓亂啃,這才舒心的把他拉起來,“乖了,今天不鬧,身子還沒好全呢?!?/br>頓了頓又道:“等會用完午膳,出宮一趟,你師父回來了?!?/br>柳清言眼中還帶著水汽,點點頭。第178章第一百七十二章程穆之之所以會讓鬼手去找蕭長風,便是在賭,蕭長風定然有法子能救柳清言。他是柳清言的師父,當年柳清言雖然是瞞著他自己用了那個法子替他改命,可之前的那一次見面,程穆之隱隱就感覺到,柳清言不是沒法活下來,只不過是能救他的法子,會有些劍走偏鋒。更何況,鬼手也說過,需要有人替他將體內的寒氣引出來。柳清言咬著筷子看著程穆之,想了想揀了羊rou湯里面的胡蘿卜放在他碗里,看著他直接吃進嘴里然后嚼了兩下咽了下去。“穆之?”柳清言出聲,“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沒什么,”程穆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吃了什么,剔了魚肚子上的一塊rou給柳清言,“不要光吃菜不吃飯?!?/br>柳清言癟了癟嘴,咬著他的筷子不肯松口,眼睛還兇巴巴地瞪著他。程穆之心下有些奇怪,阿言最近撒嬌的次數越來越多,雖說他很喜歡,可卻還是有些納悶,他一向是少年老成的樣子,現在的性子,卻是越發的小孩子了。于是程穆之只得自己先把飯吃了,拿著湯匙去喂他。柳清言這才乖乖張嘴,吃著飯含含糊糊地問他,“穆之,你會不會嫌我這個樣子很煩?”“不會,”程穆之又舀了一勺子,“如果我喂你吃飯你能多吃點的話,那就天天喂。我見著你現在吃飯還不如通寶呢,你再瘦下去,只怕要抱不動通寶了?!?/br>“唔……咳咳咳……”柳清言突然嗆了一下,程穆之連忙給他遞上茶杯,柳清言抱著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兩口,“通寶?我都沒見著她?!?/br>程穆之作勢還要喂他,柳清言卻搖了搖頭說自己吃飽了,程穆之只好放下米飯,又盛了小半碗湯給他。“通寶昨天我讓人接進來了,正巧被殊楨看到,殊楨喜歡她,通寶也黏著他,就先讓殊楨帶著去玩了?!?/br>柳清言點點頭,就要起身,“那我去看看?!?/br>程穆之抓著他,“喝完再走?!绷逖孕牟桓是椴辉傅刈?,程穆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燒似乎已經完全退了,才稍微放心了些。用完午膳,程穆之和柳清言換了常服,出宮去了蕭長風原先住的那個小院子里。鬼手也在,似乎在和蕭長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