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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便迎面而來,凍得剛剛才從暖和的殿內出來的蘇阮一個哆嗦,平梅趕緊幫她披上厚實的花色斗篷。 天漸發的冷了,那冷從骨子里頭浸出來,蔓延四肢百骸。蘇阮走在回廊上,就像是被人給拆碎了浸在冰塊里頭一樣,濕冷濕冷的緊。 “王妃?!敝顾贝掖业碾S出來,將臂彎上掛著的大氅給蘇阮披在斗篷外頭,然后又將手爐遞給她。 大氅是陸朝宗的大氅,散發著熟悉的檀香味,寬寬大大的罩在蘇阮身上,都拖到了地上。 蘇阮吸了吸自己被凍得發紅的鼻尖,轉頭朝著止霜道:“止霜,那西交王還在宋陵城里頭嗎?” “是?!敝顾c頭,“除卻幾位年老不宜遠行的老藩王,咱大宋的藩王此次都前來恭賀王妃與攝政王的新婚之喜了?!?/br> “唔?!碧K阮含糊應了一聲,覺得這次的陸朝宗應當是要甕中捉鱉。畢竟在自己的地頭上,管你是龍是蛇,先拎出來抓住七寸一頓亂打再說。 進到前殿,里頭燒著炭盆,比外頭暖和多了,蘇阮趕緊褪下身上的大氅和斗篷,抖落了一下身子上的寒意。 酒兮娘淚眼漣漣的迎上來,還沒說話,那眼淚珠子便滾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老婆,可以給點零花錢嗎? 蘇二二:喏,三個小銅板,要慢慢花哦。 ☆、134獨發 酒兮娘的事敗露了, 因為那家仆吃了酒,說漏了嘴, 一傳十, 十傳百,現在整個攝政王府內都知曉了此事, 窸窸窣窣的背地里不知道翻來覆去的搗鼓了多少遍。 “王妃, 若是老夫人要找我問話,那我該如何是好?”酒兮娘抹著眼淚, 一雙眼哭的跟紅核桃似得。 “兮娘,此事是真, 便直說吧, 你先前也說了, 紙包不住火?!碧K阮嘆息一聲,真的是不知該如何幫她。 “王妃,妾不是想推脫此事, 只是怕,只是怕夫君……嫌棄妾?!本瀑饽镎f的哽咽, 一句話連斷好幾次才堪堪說完。 “兮娘,其實此事,你隱瞞雖有你的苦衷, 但三弟也是受害者?!碧K阮捏著手里的繡帕,覺得這種夫妻之間的家務事,也不是她一個外人能插手的。 “妾也知,瞞著這事不好, 但妾不愿失去夫君呀,妾如此歡喜夫君,沒了夫君,妾怕是都活不下去?!本瀑饽锬ㄖ蹨I珠子,喉嚨沙啞的不像話,“夫君今日都未來與妾一道用早膳,定然是已經聽說了此事?!?/br> 說到這里,酒兮娘猛地一下抓住蘇阮的手臂,雙眸圓睜,面色驚惶,隱顯出一抹瘋狂?!巴蹂?,您說夫君是不是不要妾了……” “兮娘?!碧K阮嘆息著道:“我覺得三弟不來尋你,恰恰是真心歡喜你,你要給他時間來好好思慮這件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咱們換過來想,你是在攝政王府內錦衣玉食的三姑娘,日日相好的夫君卻是南風館的一小倌,你覺得心中如何?” “這……”酒兮娘面露難色,也知此事是自己強求了,怪就怪她心存僥幸,滿以為這事能掩在土里,卻是不想這被雨一刷便露了原型。 “我與夫君,相識于酒,卻也毀于酒?!本瀑饽锏皖^,深深抽噎。 蘇阮搖頭道:“兮娘,此事如何能怪到酒上頭?你與三弟鶼鰈情深,此事是你的錯,你不若尋了人好好道歉,可比在我這處哭哭啼啼有用的多?!?/br> “是是,王妃說的對,妾應當去尋人的?!北惶K阮一提醒,酒兮娘恍然頓悟,趕緊告辭。 看著酒兮娘急匆匆往外去的身影,蘇阮吩咐止霜將自己的斗篷給她帶上。酒兮娘急匆匆的尋來,只穿著一件細薄的襖裙,整個人被冷風吹得都紅了臉。 “王妃?!逼矫范肆藷岵鑱?,將手中的一串鑰匙交給蘇阮道:“這是刑大人剛剛送來的,說是攝政王給您的庫房鑰匙?!?/br> “庫房鑰匙?”蘇阮拎著手里的鑰匙微驚,只覺得這鑰匙沉甸甸的她幾乎都拎不住。 攝政王府有多少家底,蘇阮不清楚,但所謂富可敵國,大抵就是現在攝政王府庫房內的景象了。作為一個從每月領點小月錢買點胭脂水粉的閨閣女子,到手握攝政王府財政大權的攝政王妃,蘇阮覺得自個兒真是邁的步子有些大。 那廝這般推著自個兒走,也不怕她雨露濕膩的滑了腳,把這攝政王府都賠進去。 “鎖到我的妝奩里頭?!碧K阮把這鑰匙遞給平梅,壓著聲音吩咐她道。 “是?!逼矫放踔€匙去了,蘇阮坐在榻上輕喘出一口氣。攝政王府家大業大,是蘇府完全不能比的,單單就是那奴仆家婢就多了好幾倍,堪比一小小行宮。 不,不能這樣說,現在攝政王府堂而皇之的占著小半個宋宮,陸朝宗挾天子掌朝綱,可不就是半個土皇帝嘛。 “王妃,管事女官領著各院的管事婆子求見?!敝顾磉M來,畢恭畢敬的與蘇阮道。 蘇阮抬眸,透過半開的綺窗往外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個管事婆子林林總總好幾十個,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院子里頭吹著冷風。 蘇阮知道,陸朝宗的意思是想要讓她上手管理后宅之事了,只是她這什么都不懂的人,可怎么管喲。 “止霜,你幫我把孫mama喚來?!睂Omama先前一直呆在王姚玉身邊,管事的時候都是幫襯著王姚玉一道的,所以蘇阮覺得這事應當可以尋孫mama。 “是?!敝顾獞?,片刻后領了孫mama來。 “王妃?!睂Omama垂著腦袋站在蘇阮面前,姿態恭順。 “孫mama,那些管事婆子要與我回話,我這什么都不懂的一個新婚婦,要勞您提點了?!?/br> “不敢?!睂Omama恭謹說完,就側身站到了蘇阮身旁。孫mama是陪嫁過來的,她跟在王姚玉身邊數十年,自然知道自個兒過來是做什么的,所以蘇阮與她說的事,本就是她應當做的事。 止霜拿了斗篷給蘇阮披到身上,然后吩咐女婢將厚氈子掀開。 冷冽的寒風一瞬涌進來,將殿內被炭盆悶出來的暖氣吹散。蘇阮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趕緊抱緊了懷里的手爐。 管事女官上前,將今月的賬本遞與蘇阮。孫mama上前接過,小心翼翼的替蘇阮放置在茶案上。 蘇阮略略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端倪來。孫mama道:“王妃,天涼,今日便先見見面,熟悉熟悉臉面吧?!?/br> 聽到孫mama的話,蘇阮抬手將那賬本蓋上,然后抬眸看向管事女官道:“有多少管事的婆子?” “一共六十三人?!蹦艿教K阮面前的,都是攝政王府內的一等婆子,有些更是服侍過老夫人等人的老婆子,資格老道,得罪不起。 蘇阮微微頷首,“今日通報個名姓便罷了吧?!?/br> “是?!惫苁屡偃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