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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鈿細薄,晶瑩剔透仿若活物,貼在蘇阮白膩的肌膚上,使那入手凝脂般的肌膚更顯出一抹通透的瓷白。 “王爺,宮餅?!碧K阮在小廚房跟著廚頭學了半月,雖未學到那廚頭的精髓,但卻學到了一點形。 宮餅嬌小,外面色澤金黃,裝在白瓷小碟中,一眼看去賣相極好。 陸朝宗伸手,接過蘇阮遞過來的那塊宮餅,不嘗,只盯著上頭的字看。 宮餅上印著“團圓”二字,一看就是蘇阮自己的字。 “真丑?!鄙斐鲋讣恻c了點那個“圓”字,陸朝宗嗤笑道:“毫無筆鋒美感,歪歪曲曲的又沒有正形?!?/br> 陸朝宗說的話,與蘇欽順平日里批評蘇阮的話如出一轍,饒是蘇阮已然被蘇欽順說的臉皮厚,在這時候還是有些尷尬。 “臣女手拙,自然比不得這宮內的御膳房?!碧K阮垂下眉眼,聲音細細的帶上了幾分情緒,“而且這字也不是臣女要加的,是那廚頭說,這宮餅上加字乃是習俗慣事?!?/br> 聽罷蘇阮明顯帶著氣惱的呢喃軟語,陸朝宗輕笑,張口咬了那宮餅一口。 宮餅小小一只,陸朝宗一口就咬掉一大半,露出里頭燉煮的軟糯甜膩的豆沙餡。 “豆沙餡?”咽下嘴里的宮餅,陸朝宗輕挑峰眉,眸色戲謔。 “唔……”蘇阮鼓著氣,有些不愿理會陸朝宗,但卻又不得不理,所以只含糊的應了他一聲。 把吃了一半的宮餅重新放回白瓷小碟上,陸朝宗抽出繡帕擦了擦手。 看到陸朝宗的動作,蘇阮蹙眉。 不好吃便不好吃,當著她的面把吃了一半的放回去…… “阿阮姑娘?!标懗诙似鹁凭舫粤艘豢诰?,略微濃郁的酒香氣四溢,沖淡了嘴里的甜膩味。 “王爺若是覺得不好吃,便不用勉強?!碧K阮不等陸朝宗開口,便兀自接了他的話,一副氣鼓鼓的小模樣。 “呵?!笨粗媲霸桨l膽大的蘇阮,陸朝宗不怒反笑,他慢條斯理的從寬袖暗袋之中掏出那一對花中花,盤在手里細細捏玩道:“阿阮姑娘飽讀詩書,想必早已知曉其中含義?” 含義?什么含義? 蘇阮不懂陸朝宗話里頭的意思,她看了一眼那花中花,神色困惑。 這花中花有什么含義? “所謂紅豆最相思,阿阮姑娘對本王的情,本王已然知曉?!碧蛑桨?,陸朝宗依稀還能感覺到那紅豆黏膩的甜香味。 她對陸朝宗的情? 蘇阮瞪圓了一雙眼,纖細的身子猛往后退了一大步。 月臺上裝著白玉石欄桿,蘇阮的后背貼在那冷硬的白玉石上,陰涼刺骨,猶如寒冰入體。 “哐當”一聲,天際處響起一陣悶雷,晝白的列缺(閃電)從黑云中決裂而出,照的天地大亮,那白晃晃的光打在蘇阮臉上,印出她滿面蒼白神色。 陸朝宗穩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似乎一點都未察覺蘇阮那滿臉震驚的神色,只閑適的把玩著手里的花中花道:“半月后,本王便親自來蘇府提親?!?/br> “嘩啦啦……” 陸朝宗話落,傾盆大雨瞬時傾瀉而下,蘇阮倚靠在玉石欄桿上,被從頭到腳,澆了個徹底。 蘇阮哆嗦著唇瓣,吸氣時吸進一口雨水,登時就被嗆得滿面漲紅。 月臺下有宮娥撐著油紙傘過來,陸朝宗滿身濕漉的從矮榻上起身,然后抬手接過那油紙傘幫蘇阮撐在頭頂。 蘇阮仰頭,看著面前隱在暗色之中的陸朝宗,緊攥住了身后的玉石欄桿。 鬧市街上,喧囂未歇,市人依舊爭飲,朦朧烈雨中,笙竽琴錚,遙從雨中來。 作者有話要說: 蘇二二:媽賣批,救命 蘇惠德:花花,好次?(??`?) 小皇帝:今天還是沒有看到奶娘,不開森 ̄へ ̄ ☆、獨發 蘇阮逃跑了, 她頂著夜雨,從月臺上飛奔而下, 一路沖出了花萼相輝樓。 雨下的很大, 就像是有人用水盆子從天上潑下來一樣,夜很涼, 風雨夾雜, 吹得蘇阮瑟瑟發抖。 宮燈氤氳,雨幕朦朧, 蘇阮看不清前頭的路,她悶頭扎進花萼相輝樓一旁的御花園里, 躲在一棵參天古木下。 “咳咳咳……”跑的急了, 蘇阮喘的厲害, 她抬手抹了一把臉,卻是突然瞧見那蹲在不遠處花架子前頭的蘇惠德。 木制的花架子上掛著一盞琉璃燈,被雨水打的搖搖晃晃, 印照出蘇惠德那張白胖的小臉。 “德兒?”蘇阮蹙眉,趕緊疾奔了過去。 蘇惠德捏著手里的花, 正鼓著面頰在吃,身上濕漉漉的滿是雨水,也不知道要躲。 “德兒, 你怎么在這里?大姐呢?” 蘇阮吃力的把蘇惠德從地上拉起來,然后伸手擋住眼前的雨往四下看了看,最后帶著她進了一旁的石亭。 石亭很空,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蘇阮渾身濕透,濕發貼在她白膩的面頰上,更顯出那雙柳媚眼的纖艷勾人。 蘇惠德仰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蘇阮,然后突然開口道:“不要躲,它會傷心的?!?/br> “什么?”沒有聽清楚蘇惠德說的話,蘇阮一邊撥弄著臉上的濕發,一邊奇怪道。 “別躲雨,雨會傷心的?!碧K惠德轉身看著外面漸小的雨幕,突然扭身就又沖了出去。 “哎!”蘇阮驚叫,趕緊一把使勁的抱住蘇惠德的腰,“德兒,你要做什么去?” “雨在哭?!碧K惠德掰扯著蘇阮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掙扎。 “它沒有在哭?!背痘靥K惠德,蘇阮累的氣喘吁吁,她用力的箍著懷里的蘇惠德道:“這叫喜極而泣,它正高興呢,你莫過去打擾它?!?/br> “喜極而泣?”聽到蘇阮的話,蘇惠德眨了眨眼,神色困惑。 “對,喜極而泣?!碧K阮用力點頭,認真的盯看著面前的蘇惠德,企圖讓她相信自己的話。 蘇惠德懵懂的點了點小腦袋,終于停下動作,然后看著石亭外絲絲扣扣的棉麻細雨發呆。 看到蘇惠德終于安靜下來,蘇阮喘下一口氣,只感覺渾身酸脹,乏累的緊,若不是這石亭內沒有坐的地方,她恨不得現在就癱在那處。 “噗,喜極而泣……哈哈哈……”突然,石亭后傳出一陣爆笑聲,在漆黑夜幕之中尤為嚇人。 蘇阮扭頭,朝著石亭后看去,只見那處席地坐著一人,身穿正三品郎官服,身上濕漉漉的怕也是到石亭里躲雨的。 “給姑娘請罪?!蹦侨诵蛄?,才慢吞吞的從地上起身,給蘇阮施禮道:“下官本在此躲雨,卻是不想姑娘來了,為男女之防,只好躲于石亭后?!?/br> 那人身上穿的官服是暗色,石亭內又沒點燈,蘇阮剛才跑的又急,確是沒瞧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