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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用力擦過蘇小缺的嘴唇,直到唇色變得紅嫩,似滿意了少許,道:“不要七星湖,你怎么對抗赤尊峰?怎么殺謝天璧?難不成你就打算這么糊里糊涂的活死人也似,爛在這煙分劍截院?”說著握起蘇小缺的手腕,見舊傷處尚有鮮血滲出,道:“這斷經之苦續脈之痛想必你這輩子也忘不了,難道還不明白自己該怎么做?”蘇小缺怔怔聽著,不由自主往沈墨鉤身上靠得更親密了些,心中波瀾起伏翻江倒海一般,過往種種似一條條長鞭,只逼得蘇小缺透不過氣來,他天性隨意,本來對一切都無所謂,只自由自在的隨性而為,到了七星湖,身安心難安,只模模糊糊的想著殺沈墨鉤報仇,對自己卻真如沈墨鉤所說,活死人也似渾渾噩噩。但要做出接任七星湖的決斷,卻又太難了些,沈墨鉤豈是平白會給人恁大一餡兒餅的角色?蘇小缺想了想,問道:“爺,千年王八萬年龜,爺就算不如王八不如龜,好歹活個百十來歲也不成問題,為什么要把七星湖留給我?”這小子稍一好些就拿話噎人,沈墨鉤雖被王八烏龜堵著心,也不舍得再把懷里這寶貝扔到水底,只得假裝沒聽見:“能活多久本是未定之數。我這一世必定孤獨,你好歹與我還有些關系,不給你又給誰?”凝視蘇小缺的眼睛,神情漸漸變得有些危險:“你也別仗著我寵你,就由著性子胡來,我要抬舉你或是糟踐你,都只是一高興一生氣的順手事?!?/br>蘇小缺心中一凜,道:“那是自然,不過爺寵的可不是我,是李滄羽才是?!?/br>沈墨鉤笑道:“我自是寵他……”摩挲著蘇小缺手腕的細致肌膚,似愛不釋手,忍不住嘆氣調笑道:“若是你肯同我一起,我倒真是別無所求了?!?/br>蘇小缺嚇了一跳,忙大聲道:“李滄羽的屁股挺漂亮,你戳他的去吧!老子可不是變態,少來惹我?!?/br>沈墨鉤冷哼一聲,笑得意味深長風情萬種:“等著看就是?!?/br>蘇小缺自然不會躺著等著看沈墨鉤犯病,忙忙的手腳并用爬起來,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雖十分虛弱,那輕功施展開來和斷了翅膀的麻雀一般難看,但好歹撲棱撲棱著,也頗為迅速的離開了沈墨鉤。沈墨鉤好氣又好笑,幾根手指互相觸摸感覺了片刻,露出一個甚是奇怪的表情,似有幾分猶豫不忍,卻也有幾分油然而生的喜悅。蘇小缺三天來不離崇光左右,清洗、喂藥,都親自照顧,待崇光清醒,兩人都一句不提鐘游之事,一個是不屑,一個卻是不忍。崇光見蘇小缺眼帶血絲,面容甚是疲倦,心疼得要死,屢屢開口勸他休息,都被他冷淡的截住話頭。崇光是個奇人,遭這么一番大罪自殘,菊花傷了也不以為苦,無視數年相交,害了鐘游一條性命也不覺歉疚,只要蘇小缺守著自己,便是全心全意的歡喜不勝。蘇小缺見他如此薄情自私,厭惡之情更勝,待他傷口好轉了些能下地,能自個兒吃喝拉撒睡,便趁著一個春光明媚黃鸝叫的早晨打了個衣服包,干脆徹底住到魏天一的竹舍了。每日白天照例去醫舍晃著,晚上便去吃魏天一的獨家蛋炒飯。魏天一經過數月的□,蛋炒飯終于炒出了正常些的滋味。蘇小缺猶嫌不足,不光要吃雞蛋更加要吃雞,幾月下來,殺雞取卵的后果就是,不光沒雞吃了,也沒蛋吃了。茹了幾天素,嘴里已是要淡出個鳥來,魏天一只得又尋了十來只雞供養在院子里,于是魏天一專職養雞,蘇小缺司職吃雞,倒也配合無間,彼此默契。這天一只蘆花小母雞頭回下蛋,魏天一拿了,趁著熱乎勁兒跟蘇小缺顯擺,蘇小缺正拿著把雪亮的菜刀滿院子挑雞呢,他挑雞也挑得古怪,每只雞挨個兒捏一把大腿。日積月累,聰明的雞們都知道把胸吃得豐了不打緊,腿可千萬得瘦一瘦,因此個個勤于長跑,整天壓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只只大腿瘦得沒有二兩rou,堪比鷺鷥白鶴,瞧著極是稀罕。蘇小缺見了這只處蛋,也不含糊,往上一拋,菜刀霍霍,只聽嗤嗤之聲不絕于耳,雞蛋落回手中時,蛋殼兒已悉數剝落,每片大小均勻,在地上落成個母雞形狀。那生雞蛋沒了殼兒只剩一層半透明的膜,蘇小缺輕柔的拈在指尖轉著,笑嘻嘻的看著魏天一,道:“這戲法兒變得好不好看?”魏天一正待答話,突見暮色中蘇小缺衣袖高高挽起,露著一大截手腕胳膊,只把那半透明的生雞蛋比得黯然失色,細細一看,發覺其白凈瑩潔不讓春雪,光澤細膩更勝羊脂,那朵桃花胎記嵌在肌膚里更是驚心奪目的活色生香,心中不由得咯噔打了個突。需知魏天一對蘇小缺再熟悉不過,以前蘇小缺膚色雖白凈,畢竟自小混跡市井,且是習武之人,肌膚柔韌堅密,卻絕算不上幼滑細嫩,而此時竟是細透瑩潤毫無瑕疵的一塊藍田美玉,乍一露出,直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想去摸一摸甚至親吻噬咬的念頭。魏天一見過美人無數,從未對著一截胳膊如此顛倒過,癡迷之余,心中更隱隱生出不祥的感覺。蘇小缺既不是李滄羽也不是莊崇光,自不會整日攬鏡自照觀賞自己,更不會注意到自己胳膊是白了還是黑了,因此見魏天一直著眼只顧盯著自己手中雞蛋看,還以為他餓得狠了,當下嗤的一笑,不屑的看他一眼,拿著雞蛋自去做菜。入夜兩人聯塌閑聊時,魏天一突然提到崇光一事,問道:“近日你打算如何待崇光?”蘇小缺已疏遠崇光數月,一聽提及,不覺詫異道:“還能怎么對他?崇光這人對人對己都狠毒非常,他擔心我想見我,不惜自刺一刀,我原本很是感動,可為了讓我去關心他,竟不惜冤屈鐘游,鐘游死了,也只當草芥,倒讓我只想與他從此陌路最好?!?/br>魏天一見他言語間眼波自然欲流,領口鎖骨隱現,燈下看時,說不出的勾魂攝魄,一時如飲醇酒,不覺醺醺,一顆心再無法平靜,當下強自凝神靜氣,天青色衣袖揮起,撲滅了燈火,這才說道:“你可錯了。當日沈墨鉤說你信錯了人,殺錯了人,這話很是,如今可還得再補上一句,你也待錯了人?!?/br>靜夜里魏天一的聲音格外冷酷:“崇光這等人,可以殺,可以用,不可以冷落。這人愛也好,恨也罷,都是極端的烈,不僅傷人也傷自己?!?/br>“這種人既喜歡上了你,再狡詐也只是卑微忠心的一條狗,再狠毒也只是你手中的鋒利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