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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法務部的負責人命世風流。他經驗豐富,已為天岳效力多年,但由于他不是華裔,因此得到提名的可能性并不大。“你還有最后一次考慮的機會,流塵,”四無君笑道,“你知道我不能永遠為你保留著這個位置?!?/br>“抱歉,四無,”沐流塵說,“我是一個堅持將工作與感情分開的人?!?/br>“哦,你的原則?!彼臒o君說。“你在怪我么,四無?”沐流塵轉過頭去,看著四無君的側臉,他的臉上并沒有任何懊惱的神情,“不,流塵,你知道我一向尊重你的決定?!?/br>“我只是想每天都能夠見到你?!彼臒o君說,輕輕吻了吻沐流塵淡金色的發稍。他們并沒有同居,偶爾四無君會去沐流塵的公寓,但從不在那里過夜。沐流塵知道四無君還無法擺脫那段過去。負平生仍然在他的心中占據一席之地,也許將永遠占據一席之地。傷口仍然存在,盡管四無君將它埋得深之又深。他無法原諒自己如此之快地背叛了原先的愛人,對于負平生的死,對于那場蓄謀的車禍,四無君也永遠無法釋懷。還需要時間。沐流塵心想。他可以等。他并不在乎。眼前的幸福已經令他心滿意足。有的早晨,他從睡夢中醒來,聞到枕間四無君所留下的氣息,這種巨大的幸福令他感到恍惚,甚至恐懼起來,他默默祈禱,但愿時光停止流逝,永遠地停留在這個早春。“快了,流塵?!彼臒o君說,“很快我就能夠解決那件事?!?/br>“然后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br>四無君說著,打開了車門,他從車窗探出頭來,最后吻了吻沐流塵的臉頰,然后發動了轎車。沐流塵站在路邊,看著那輛黑色的賓士開上街道,目送四無君消失在沼澤市龐大蜿蜒的車流之中。這是一個美好的午后,風中帶著朦朧的春意,從明亮的天空中滲透開的近似透明的藍色不著痕跡將周圍的景物浸潤其中,就連堵車的街道也變得美麗起來。沐流塵靜靜地佇立在路邊,看著這一切,因為這過于美好的午后而感到不安。第十九章二月在平靜中悄然而逝,接著是三月,沼澤市春意盎然,這座城市的犯罪率也隨著天氣的變暖而呈現出上升的趨勢。一個六年級的男孩用偷來的手槍向學校的玻璃窗掃射,理由是“我討厭星期一”(becauseMondaysucks),一對夫妻在爭執中丈夫舉起棒球棍打斷了妻子的肋骨,月末的時候大約發生了六十四起交通事故,有一百五十名醉漢因為酒后斗毆或者醉醺醺地在街上閑逛、惹是生非而遭到逮捕隨后又被釋放,偷竊、夜盜、入室搶劫、賣yin、吸毒、街頭械斗……這座城市因為進入了春天而蠢蠢欲動。但并沒有什么聳人聽聞的大案發生,至少,沒有什么聳人聽聞的大案被報道。唯一稍稍能夠引起人們注意的報道是一名記者被發現在自己的車中吞槍自殺,他的妻子聲稱該記者因為掌握了什么線索而曾遭到威脅。這篇報道也只占據了一小塊篇幅,并且很快被人們所遺忘了。真正的大案是從來不會被報道的。云濤事務所又聘請了兩名助理,他們都是剛剛從法學院畢業的學生,主要負責一些取證和跑腿的工作。進入三月之后,他們又從臨時工登記處招聘了一名接待員和一名打字員。這間原本只有兩個人的事務所里現在擠滿了辦公桌與文件柜,各式各樣的當事人在這里進進出出。時間在平淡的忙碌中悄然流逝。當沐流塵在工作的間隙偶爾抬起頭來,向窗外望去時,他發現常春藤的綠色已經覆蓋了辦公大樓的紅磚墻面,接近于鵝黃色的嫩綠被一種更為深沉的綠色所取代。已經是暮春了。早在春天剛剛來臨時隱約的不安感已經消失了。他和四無君仍然保持著一周或者兩周約會一次的相處模式。他們很少外出,大多數時候約會的地點是在那間小小的老式公寓里,他們在飯后喝一點紅酒,邊看租來的錄像帶。他們都喜歡二十年代的默片。葛麗泰??嘉寶是他們共同喜愛的女演員,她有一種絕妙的希臘古典美的側影。因為年代久遠而變得模糊的黑白鏡頭在屏幕上靜靜流淌,他們手握著手坐在沙發上,間或交換一個吻,有時他們也在那張小小的布藝沙發上zuoai。這間單身公寓因為兩個男人的存在而變得擁擠,有一次zuoai后四無君表示,在那件事結束之后,他希望能夠和沐流塵搬到大一點的地方一起生活。在那件事結束之后……沐流塵并沒有問是哪件事。他們之間仍然保持著大學時代那種互不干涉對方私事的習慣。他能夠隱約感覺到某件事正占據了四無君的大量時間和精力,他往往坐在那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如果四無君不想說的話,沐流塵不會提問。潛意識里,沐流塵覺得自己對于天岳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而他們之間也仿佛有著某種默契,在格林伯格案之后,四無君很少主動提起天岳的事。這種平靜的幸福令沐流塵放松了警惕。三月的最后一個周末,沐流塵在上午去了一趟事務所,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四無君正在公寓的門口等他?!氨?,四無,我不記得今天有約……”沐流塵說,四無君靠在公寓的門上,像是等了有一會兒的樣子,“你應該打個電話……”沐流塵說,有些歉意。“我們事先沒有約好。我是突然來這兒的?!彼臒o君說,“我想見見你?!?/br>他的臉上有一種悒郁的表情。這有點反常。沐流塵心想。但是他無力思考,四無君用力抱住了他,他們甚至來不及等門關上就擁吻在一起。四無君將他推靠在門旁的墻壁上,他的手摸索著解開了他的皮帶,并且企圖將手指伸進去?!暗纫幌?,”沐流塵的臉紅了,“讓我先洗個澡……”他輕輕掙脫了四無君的懷抱,向浴室走去。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四無君已經坐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的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暈,仿佛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的樣子。沐流塵輕輕嘆了口氣,從臥室里拿了一條薄毯替他蓋上。大約兩個小時之后四無君醒了過來,他看了看手表,低聲罵了一句“該死”,然后他匆匆穿上外套,吻了吻沐流塵的臉頰,“抱歉,流塵?!彼f,“我必須離開,有一件事我必須親自解決?!?/br>“等我回來?!?/br>沐流塵事后回想起來,四無君匆匆消失在門后的背影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但是他當時并沒有察覺這一點。他只是覺得四無君的情緒有點反常。他并不是那種率性而為的男人,甚至可以說四無君的作風一絲不茍到有些刻板。他來得太突然了,離開得也太匆忙了。但當時這個念頭只是在沐流塵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這一天天氣晴朗,午后陽光明媚,銀杏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