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他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名字或熟悉或陌生：“這是昨晚在那安親王府的賞梅宴上的座次，和這三天內所有到訪兩王府的官員名單?！?/br>
季斐墨粗粗看了一眼收進懷里：“嗯，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你們找幾個人安插到京兆尹府中，要隨時注意，務必保證城中民心不亂，局勢穩定。小雅，你也要盯著點，尤其是…”

“我會注意商行的情況，不會讓人鉆了空子?！币寡劈c頭示意明白。

“各自回去休息吧…對了，闌抽空找一下我娘的消息，在沒有消息前別讓那位大小姐惹是生非?！?/br>
“知道了?！币龟@應了聲，笑得有些勉強：“凡，后面一件事不歸我管吧”

“阿拓，既然你是管家，尹小姐就煩勞你照顧了?！币狗舶寻糇舆f到夜拓手中，用他自己的話堵了他的口。

夜拓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恨恨點頭。

“哥，別為難阿拓了，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币寡乓恍?，主動接過了差使，雖然不喜歡她的無理，多少也算同病相憐…

接受到夜拓崇拜感恩的夸張目光，笑著隨著眾人出了密室。玉燁天，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幸運…

第四章

幸運的人此刻卻不得不從暖暖的被窩中掙扎著起身：“伏安，墨呢？”醒來的一瞬間幾乎要以為這幾日的陪伴只是自己的幻想，轉臉卻看到枕下雪白的披肩，是真的…

“大人說他回將軍府，今天會直接去上朝的。大人還說…”

“嗯，知道了…”玉燁天打斷他的話，把枕邊的紙疊起收好：“傳膳吧?！?/br>
——明天中午前，要好好照顧自己。

是說中午之后你會照顧我是吧…呵呵，墨…

飛揚的心情一直維持到早朝，看到站在右下首第二位的身影，不由漾開笑容：“眾位愛卿，可有本奏？”

兵部尚書王義長與周鼎巖對視一眼，王義長奏道：“微臣聽聞秦侍郎觸怒天顏，幸而皇上未多加責備，但兵部侍郎一職不宜久缺，臣舉薦周鼎巖擔任此職?！?/br>
其實玉燁天要季斐墨暫代兵部侍郎的事雖然不曾下達明文，但兩日來已有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得知，王義長怎會不知，不過是不甘心將來權力處處受季斐墨限制，借著周鼎巖與太后的嫡親關系推他出來做個傀儡好繼續cao縱兵部實權罷了。

“臣不堪重用，恐辜負所托。望皇上另擇賢明?！敝芏r昨日進宮求了太后，滿以為十拿九穩，故作謙讓地推辭。

“既然如此，就由季愛卿暫時兼任此職，押后再議?！庇駸钐煨θ萃昝?，眼中掠過正中下懷的狡黠：“季卿不會介意多cao勞些吧？”

季斐墨出列下拜，紫金蟒袍難掩自身的氣宇軒昂：“臣自當盡心竭力，為皇上分憂?！?/br>
“如此甚好，”不理會周鼎巖的目瞪口呆，玉燁天兀自進入下個議題：“眾卿還有何事？”

“皇上，新年將近，春祭的籌備還請皇上指示?！倍Y部秉持職責地奏請。

春祭是國中最高規格的祭祀，祭天祭神祭祖不可或缺，還包括了勸耕勸織和飲宴狩獵?；实圩匀灰H力親為，玉燁天的手在御案下撫摸著已經隆起的肚腹，委屈你了…“理當如此，但今冬嚴寒，農作物多有凍傷，春祭切忌鋪張，一切從簡即可?！?/br>
“皇上體恤百姓，實乃萬民之福，臣遵旨?！?/br>
剩余的事便沒有那么重要，處理了幾件后群臣就安靜下來。玉燁天搭著伏安的手站起來，保持著正常姿態到：“若無大事就先行退朝?！?/br>
看著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殿后，堂下也三三兩兩地散去了不少臣子，季斐墨身邊也圍了不少面上交好的大臣。

“季將軍，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br>
“劉大人也是老當益壯不減當年哪…”敷衍著三五成群的官員往外走，用了些時間才擺脫或真心或試探的搭話，繞了個小圈回到欽安殿，正見到玉燁天從輦上下來。上前接手扶著他：“還好嗎？”

玉燁天由他扶到書房坐下，舒了口氣道：“春祭的事，我知道你擔心，但…”雖然不明顯，但朝上季斐墨神色間的憂心并沒有錯過。

“我知道”季斐墨的臉貼在他腹上，似乎在對孩子說話：“他是我們的孩子，一定可以的?！庇駸钐煊猩頌榈弁?，受到臣民的仰視，擁有至高的權力，也就必須面對天下人的期待，擔負起最重的責任。這是帝王不能逃避的職責，也是玉燁天不會放棄的驕傲。他愛玉燁天，不是要用這感情去束縛他：“我也會陪著你…”

忐忑的心安定下來，知他懂他護他，信任、理解和陪伴，把這些溫暖的字眼都化作行動的便是季斐墨，讓他驕傲的愛人。

支撐

季斐墨摟了他一下，坐到他身邊遞給他昨晚收到的名單：“你那幾位叔伯交游真是廣闊…”

玉燁天靠在他身上看那名單，面色卻慢慢凝重起來，直起身伏到桌上拿起筆招呼季斐墨：“墨，你來看…”邊說邊圈出幾個人：“這幾個手里頗有些實權，若死心塌地跟著他們也不好應付?！?/br>
季斐墨也知道牽扯在其中的人并不都是同心協力的，有些不解地說道：“他們不像是全都依附于安王…”

玉燁天思忖了片刻，另外攤開一張紙，邊寫邊分析著：“不管是安王還是紹王都不是父皇的子嗣，為了名正言順大概會把廢太子推到臺前，別看那個玉燁洋平日里總是不問世事的樣子，多半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br>
看著紙上迅速出現的一個個名字，聽玉燁天說出他們屬于哪個人的勢力，有沒有可能被分離出來，犀利果斷的樣子令季斐墨有些出神。燁天對朝政的把握比他精確得多，不愧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

“墨，你說…”

“什么？”回神才發現玉燁天已經放下了筆。

“沒什么，我是想問你今天還要不要回將軍府去，你的屬下都安排好了嗎？”玉燁天不著痕跡地把那兩張紙收在一旁，墨喜歡的終究是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生活，是為了他才停留在渾濁的朝廷中…

季斐墨看到他一閃而過的黯然，朝政的確不是他熱衷的東西，也不知如何開解，只是輕松地回道：“嗯，沒事了。以后他們也算你半個屬下，別那么生疏?！?/br>
“我？”玉燁天掩不住訝異，他們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