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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花楠估摸著他不是被灌了酒就是被灌了藥,或者雙管齊下。他害怕去晚了真鬧出什么來,吼完又踩了腳油門兒,加一句笙哥給我找幾個兄弟幫把手吧就掛了電話。好歹也是處了快兩個月的師兄弟了,他也算是被阿和照顧了近一個月,朋友有難還能不幫么。花楠急吼吼地趕到了地方,阿和在電話里只說了一個路名,他本來還怕找不到,沒成想隔了一個路口就望見燈塔似的一個明晃晃的霓虹燈大招牌,明顯也是整頓后新開張的。他趕緊又轟了腳油門兒開到正門,熄了火跳下車,拔下鑰匙,兇神惡煞地一指泊車的小弟之一:“你!過來給我看著車!掉一點兒漆就給你開條口子!看你不在旁邊兒也給你開條口子!”小弟被他嚇了一跳,又看他兇巴巴的,穿的倒是不錯,車也的確是好車,便以為是哪家的公子過來觸霉頭,趕緊幫他把車領到門邊兒亮處,自己真就在摩托旁,老老實實地背手站著。看門兒的保安也以為他來頭不小,沒等他開口就趕緊解開繩子放他進場。花楠一頭扎進場子,立刻就懵了:頭頂上五顏六色的燈光亂射,池子里人挨人人擠人地扭成一團,衣著生猛的舞者在桌子上、籠子里扭胯下腰地跳著艷舞,大多是裸著上身兒的。全部都是平胸的爺們兒。花楠瞟一眼舞男,心說,師兄不是找組織找到這兒了吧?花楠看了兩眼也就鎮定下來,從褲兜里掏出煙盒,叼了根兒煙在嘴里,晃蕩到墻邊,找鎮場子的小弟套話。他挑了個看起來話多的,彈了根兒煙給他:“哥們兒,新場子生意不錯??!”那人接住了夾在手上:“托福托福?!庇挚此谎?,“哥們兒是跟誰混的?”“城南的超哥。哥們兒今天沒活兒,過來給自己找點兒樂子?!阒?,咱走旱路的玩兒的地方少,一有個新場子就趕緊過來湊個熱鬧?!被ㄩo兩人點上煙,抽了一口問,“我看這兒有頭有臉的就不少,就那個三號房里的,看著就熟?!?/br>阿和雖然告訴他了房間號兒,但花楠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要撈人要干嘛都得先弄清楚了,省得吃悶虧。那人噴了口煙:“哪個???咱這兒有頭有臉的海了去了?!?/br>“就那個剛剛帶了個高個兒、挺白凈的人進去的?哥們兒也看好那人了來著,剛想遞個話兒就被插隊了。兄弟給哥們兒透個信兒,就那人,我能接攤兒嗎?”花楠也不知道走旱路這行兒里有沒有術語,他盡量含糊著說,就等著這人心有靈犀一點通。那人恍然大悟地一拍腿:“啊,那個誰誰的小公子啊?!彼f了個當地官員的名號,又嘖嘖幾聲,“哥們兒你還是另找人吧,那人倒是不占食兒,不過他喜歡灌藥,等人嗨大了再玩。他玩兒完了人都去了半條命了,你哪還能接攤兒??!找別人吧!”花楠嗯嗯啊啊幾聲,謝過了那人之后又擠進池子里,心說內誰誰的小公子他倒是聽說過,地位就比超哥稍微高點兒,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倒是可以去試著把人撈出來。他掐滅煙頭,走到三號包間門口,客氣地敲了敲門。沒人應門,他加重了力道,再敲三聲。包間門終于開了一條小縫兒,一張馬仔臉嵌在縫兒里問:“什么事?”花楠笑笑:“對不住,我找一下洋哥?!沂求细绲男〉??!?/br>梁笙的名字自然好用,馬仔立刻閃身讓他進來,花楠站在門口,看小包間兒的茶幾上擺著一溜兒洋酒,小公子自己坐著,慢悠悠地喝著威士忌,皮沙發后頭隱約露出一段兒白生生的腳脖子。小公子端著酒杯瞅他一眼:“笙哥的小弟?還是笙哥小弟的小弟???”花楠笑:“洋哥眼睛就是毒。這不笙哥手上剛接了一批場子么,提了好多人上來幫忙,我這也算是火線入黨?!?/br>小公子點點頭,沒說什么。花楠繼續笑:“內個,洋哥,不好意思,您剛剛帶進來的人……好像是咱們笙哥新看上的……這不最近事兒忙,也沒來得及給人安排個地兒,放出來亂跑沖撞了您,是咱們當小弟的疏忽。您看,您能不能高抬貴手……”說著又瞄了一眼那段兒腳脖子。小公子哦一聲,從沙發后頭扯出段尾巴來,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他:“我本以為就我好吃個重口兒的呢,原來笙哥也喜歡這個風格?——我看這貨色也挺普通的,這邊兒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著別人,要不這個我先用著,回頭我再幫笙哥找幾個好的吧?!?/br>阿和被他揪著尾巴拽出來,白生生的小身板子全都露在外頭,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毛茸茸的豹紋齊rou小短褲,屁股后頭還縫著條豹子尾巴。他臉上原本應該還畫著油彩眼線一類的東西,現在都花得跟畢加索的調色盤差不多。花楠太陽xue抽了抽,心說向組織靠攏也不用犧牲這么大吧?嘴上還一派鎮靜地胡扯:“笙哥的心思咱們哪敢亂猜,興許就是圖個新鮮呢。但老大沒放話,咱也不敢隨便做決定,洋哥就別為難我們做小弟的了……”小公子哼哼哼冷笑幾聲,掏出電話撥了個號兒:“行啊,不為難你,我直接問笙哥要人,他應該能賣我這個面子吧?”梁笙一聽夜店的名字就有點兒坐不住。Gay吧也分好多種,有靜的有鬧的,有高端的有低檔的,有小清新的有重口味的,新開張的夜不寐基本上就是一重口味主題公園兒。梁笙對著電話吼了半天你別去我來找人,可那邊油門兒聲轟得巨響,花楠吼完了自己要說的就掛了電話。梁笙對著電話狠狠罵了幾聲狗崽子,到底是放心不下,心說老子盡心盡力燉的紅燒rou要是被人戳了一指頭還不得惡心死,趕緊點了幾個有眼力見兒拳頭也硬的,帶著一起去夜店撈人。這會兒已經是半夜了,仗著路上沒人,司機踩實了油門兒把轎車當飛機開,硬是用了平常的一半兒時間就到了地方。梁笙下車就看見門口亮堂地兒里停著花楠的那輛寶貝摩托,旁邊還站著個泊車小弟苦逼兮兮地左顧右盼,他不由撲哧一聲樂了,心說我們家狗崽子也就能被老子壓著,逮著別人那是張嘴就咬絕不含糊,要的就是這爽快勁兒!梁笙嘴角兒稍微勾起點兒,步伐穩健地由小弟簇擁著邁進夜店,剛要拉個人來問問,手機就響了。他看看來電顯示,接起來問:“怎么?”“要誰?”“夜不寐的哪個房間?”小公子稀里糊涂地回答了三個問題就被掛了電話,他瞅著電話尋思,這是笙哥那邊信號不好,還是他臨時有事先掛斷了?不管是哪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