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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其他人遞給他的煙。季劫穩著自己呼吸的頻率,閉著眼睛。心想這是幾點了?他剛回家嗎?季劫還在想著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覺那人緩緩把自己的左手牽住。季劫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沒讓那雙手顫抖起來,并且保持著自然的蜷縮。他其實很想突然反握那人,緊緊地,然后問:你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你還在乎咱們家嗎?但季劫沒說話,也沒甩開那人的手。季劫不想理他,也不想在過年時吵架,覺得還是裝睡比較好。那人正是近一個月沒在家出現過的季文成。季文成應該是剛從外面趕回來,還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身上帶著冷氣,握著季劫的雙手卻粗糙溫暖。季文成小心翼翼地把季劫的手貼到自己臉龐,巧的是,那地方正是季劫那天輸液的皮膚。季劫沉默著,身體里難以名狀的憤怒情感幾乎忍不住要爆發。但下一秒,季文成突然輕聲說了些什么。季劫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他仰躺著,呼吸不順,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樣。但被握住的左手卻安穩的待在父親的手心里,仿佛只有那一部分還在熟睡。直到季文成從季劫的房間走出去,季劫都沒有做出已經醒來的表示,沒有把內心負面的言語爆發出來。季文成只說了六個字。他說——第34章三章第三十四章由于季文成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每次到了節假日都要出門走訪,多半會帶上季劫,讓季劫很是反感。但春節是不同的,因為季劫的生日就在春節附近,季文成不僅不會帶他奔走各處,自己也會留在家里。季文成工作繁忙,很少有能清閑在家的機會,不過他總會把事情放到年前解決完,春節期間概不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于是第二天季劫醒來時,順著樓梯向下走,就看到季文成坐在沙發上,帶著眼鏡,有些嚴肅的看今天的報紙。保姆已經回家,于是家里又請來了一個二十來歲打零工的大學生。那女學生對季劫很有好感,一看見季劫下樓就迎過去,問季劫要吃什么。季劫要了杯可樂,讓季文成聽到,他開口道:“還是喝紅茶吧。季劫你坐過來?!?/br>季劫看了那女學生一眼,強調道:“我要可樂?!?/br>然后慢慢坐過去,兩條腿交叉相迭,身體傾斜,下巴靠在右手手背上,眼神里一片漫不經心。季文成眼睛還放在報紙上,過了一會兒問:“季劫,你今年打算怎么過生日???”“……”季劫沉默了一會兒,說,“叫上楊懷瑾?!?/br>大概是幾年前,季文成曾經有一次很反對在家里見到楊懷瑾,不僅是針對楊懷瑾本人,更因為那時楊懷瑾的父親和季文成處于對立狀態,季文成不想主動示弱。那天季劫當場就發飆了,扔下一句那你隨便,這生日老子不過了。后來還是季文成妥協,不過一整晚都沒給楊懷瑾好臉。季劫這是怕了,第一句就提楊懷瑾。季文成心里苦笑,嘴上卻說:“還有呢?”“……還有什么?”“你不是很喜歡天任嗎?”季劫睜大眼睛,說:“哪有‘很’喜歡?”他把很字咬得很重,半晌不情不愿地說:“只有一點,一點點?!?/br>“……”“你,你要是想叫他就叫吧?!?/br>“我不想啊?!?/br>“……那我想!”季劫怒道,“我一會兒給他打電話?!?/br>季文成捏著報紙,從容不迫地說:“老管他們家現在不在北京,也回老家過年了。你打電話沒用,他們沒辦法來的?!?/br>管家不是北京人,他們來自南方,到處是所謂‘皮膚白嫩,身材纖細,盈盈巧笑帶著吳儂軟語,舉手投足都是詩情畫意’的江南姑娘,家鄉溫潤,性情如此,盡管管天任不是女孩,性格也比季劫要好上許多。那是來自先天的優勢。“那你還說個屁??!”季劫怒,差點直接站起來。他最討厭季文成那副引著他犯錯的模樣,總感覺自己一直被他拿捏著。季文成沒回答。他之所以這樣問,就是想知道管家人是不是真的好好照顧季劫,季劫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管家人。他直接換了個話題:“今年去哪里?定好飯店了嗎?”“沒有?!?/br>“為什么?”“想在家里過?!奔窘僬f,“不想請那么多人了?!?/br>季劫雖然這么說著,但已經做好被季文成拒絕的打算。原來每年季劫的生日都是變相的社交場合,與季劫同齡或不同齡的,只要是季文成官場上伙伴的孩子,都會被請過來,誰都帶著禮物,誰都說著祝福的話,但眼神里都有疏離和厭惡。他們都跟季劫一樣,厭煩父親或母親的社交,區別是只有季劫說出來了,他們藏在心里。誰想季文成竟然點點頭,說:“好吧?!?/br>季劫一怔,下巴差點從手背上滑下來,他偏頭去看季文成的臉??蛷d采光極好,只見季文成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極為溫和,一件灰白色的毛衣里是硬領的襯衫,他看起來不再高高在上,倒像是普通人家的父親,在跟兒子商量生日的晚餐。“你打電話叫上楊懷瑾,讓他來家里?!奔疚某蛇€看著報紙,不過十分鐘了也沒挪一下頭,“我也想見見他呢?!?/br>那天晚上六點,楊懷瑾準時到季劫家里,一推開門,就看楊懷瑾一身深色定做西裝,尺寸極為吻合,襯得人高而瘦,干練精悍,一點看不出是十五歲的男生。楊懷瑾右手提著一個金色的禮盒,一進門笑著把東西遞給女學生,仰頭看著站在二樓的季劫,喊了句:“圓圓,生日快樂??!”季劫剛想說什么,就看季文成聽到了敲門聲,從書房里出來,沉著臉有點不高興的說:“季劫已經改了名字,你為什么還喊他以前的?沒規矩?!?/br>楊懷瑾一怔,隨后露出微笑,說:“是?!卑朦c也不生氣。但季劫不高興了,他覺得季文成很不給楊懷瑾面子。那女大學生剛來幾天,還沒熟悉家里的構造,忘了給楊懷瑾拿拖鞋就引他向前走。楊懷瑾愣在原地的時候,季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