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建軍一拍桌子直起腰,看著羅橋那張不為所動的臉,真想上去扇他一耳光。第74章陳紀衡見孫建軍氣得臉紅脖子粗,忙上前打圓場:“別急,咱們慢慢說?!?/br>“說說說什么說?!”孫建軍再也按捺不住,指著羅橋的鼻子罵,“你哥從小到大對你怎么樣?供你吃供你穿,沒有他只靠著娘老子你能上大學?能找這么好的工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最后一面見都不肯見,你還是人嗎你?!”羅橋冷著臉,硬邦邦地道:“我見不見他用不著你管,我是不是人你說了也不算!”“你!”孫建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干瞪眼。陳紀衡勸道:“小橋,是不是你和你哥之間有什么矛盾?都這時候了,咱們把怨恨都放一放,畢竟人沒了,以后你想見也見不到啦。只怕后悔也晚了?!?/br>“后悔?”羅橋冷嗤一聲,“我為什么要后悔?我永遠都見不到他我也不會后悔!”孫建軍叫道:“你聽聽這叫什么話?你哥怎么虧待你了?餓著你了還是累著你了?為你恨不能把心都挖出來,臨了臨了見一面都不肯嗎?”羅橋猛地打斷他的話:“他虧沒虧待我我自己明白,用不著你們翻來覆去沒完沒了地強調。我告訴你,這是我們兄弟倆的事,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來通知我,我謝謝了,但絕不會跟你們一起回去的!”孫建軍翻個白眼,哈地怪笑一聲:“對,你們兄弟的事,我跟著瞎攙和干什么?我他媽就是吃飽了沒事閑的!走了這么遠的山路就為了聽你一句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羅橋,好,你好樣的,你他媽真有良心,我孫建軍算是認錯你了!那你就在這待著,我祝你早日鍍金成功,步步高升,前途光明燦爛!”說著“啪”地一聲,把水杯摔在地上,跌個粉碎。羅橋白了臉,顫抖著唇,偏過頭去不吭聲。陳紀衡忙拽住孫建軍:“你這是干什么?走走,院子里說去?!?/br>“說什么呀?還說什么呀?!”孫建軍瞪著眼睛大呼小叫,被陳紀衡拽著袖子拉出去,滿院子只聽他高聲嚷嚷,“你哥都快死了你還不回去看他,你也配叫個人,你也配當老師!冷血動物衣冠禽獸!”陳紀衡攔都攔不住,外面的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驚慌失措地圍著張望。這家主人悄悄過來問羅橋:“羅老師,沒事吧?他們是你朋友嗎?不行我把他們打出去?!?/br>“沒事沒事?!绷_橋接過掃帚,“我來掃掃吧,沒事的?!?/br>“哦,那我去廚房了,有事叫我啊。放心羅老師,咱們有人,打架不怕?!?/br>羅橋勉強笑笑,低著頭掃地。院子里孫建軍還在叫罵,仿佛要把見到羅赫之后的震驚和郁卒,把連續幾天拼命趕路的辛苦和艱難,把對羅橋的無動于衷的憤慨和怨恨,一股腦全都發泄出來。羅橋握著掃帚的手捏得死緊,指尖泛白,不自禁地微微發抖。你們知道什么?你們知道什么?他在心底狂喊,你們知道那晚發生的事嗎?你們知道他把我給毀了嗎?知道我的人生整個都顛覆了嗎?知道當哥哥不可能再是哥哥,當弟弟無法再做弟弟時,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嗎?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可憑著這個,他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嗎?我就得逆來順受嗎?我就得違心地順從嗎?你們都怨我,都恨我,可我該去怨誰?該去恨誰?你們誰問過我為什么不去,誰關心過我的感受?就因為他要死了,于是他就無辜了、解脫了、可以原諒了,那我呢?我怎么辦?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唯一的一個還毀了我,于是我該怎么辦?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為什么不早點死?!為什么不早點死?!他狠狠摔下手里的掃帚,蹭著墻壁蹲下來,失聲痛哭。陳紀衡手上加勁,按住孫建軍:“安靜會行不?別喊了行不?你還有完沒?”孫建軍用力沖著屋子啐了一口:“我呸!你也配叫個人!”“行了行了,你消消氣?!标惣o衡安撫他,“我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點問題?!?/br>“問題?什么問題?”孫建軍立起眉毛,“我草,他哥都要死了他倆還能有什么問題?”陳紀衡擺擺手,示意他小點聲,往屋子那邊看一眼,沒見到羅橋的身影,拉著孫建軍走到一邊,道:“難道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啥不對勁?”孫建軍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他正在氣頭上,也不夠冷靜,“我看他不肯回去,最不對勁!”“對啊?!标惣o衡推推眼鏡,“那他為什么不跟我們回去?”“我他媽怎么知道?他有??!他狼心狗肺!”陳紀衡無奈地嘆口氣:“行行,別嚷嚷了,天也晚了,反正也走不了,先洗洗睡吧?!?/br>這個村子更窮,主人家連床被子都不多,就一處破土炕,也不知多久沒人住了,滿地的灰塵,一進屋直嗆人。“真他媽的?!睂O建軍一邊收拾一邊罵,“早知道他這個德行,我還來這里受罪?他媽的沒心肝的東西,羅老大養了只白眼狼,真他媽瞎了眼?!?/br>陳紀衡沉吟著道:“一個人出乎常人意料的行為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不能只看到表象?!?/br>“表象?啥表象?”孫建軍嗤之以鼻,“還有原因?依我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沒良心!都不如我這個外姓人!”陳紀衡只好邊嘆氣邊笑:“行了,睡吧,不管他怎么樣,明天咱得離開。羅老大日子不多了,爭取再見一面,也得準備準備后事?!?/br>孫建軍心頭一沉,沒力氣罵了,衣服也不脫,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睜眼望天,忽地笑道:“你說這人活一輩子,到底圖個什么?我老爸辛辛苦苦弄個公司,結果被我整黃了;我呢,雖說不干正經事,畢竟也付出不少心思,到頭來一場空;再瞧羅哥,從小對他弟弟那么好,是捧在手心里怕嚇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你瞧瞧,倆眼一閉,誰還記得誰?真沒意思,唉——太沒意思了?!?/br>“別說不記得?!标惣o衡躺在孫建軍身邊,雙手墊在腦后算是枕頭,“我能記得,我記性很好?!?/br>“對?!睂O建軍頗為贊同,連連點頭,“你可挺不容易,記我記了十年?!?/br>這是兩人自從發生關系之后,他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題,陳紀衡偏頭看過去,見孫建軍神色如常,既非忿忿不平,也不是冷嘲熱諷,似乎只是在說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陳紀衡一笑,道:“挺后悔?”“啥?”“認識我?!?/br>孫建軍想了想,很認真地想了想,下頜一上一下地點一點,道:“是,挺后悔?!?/br>陳紀衡眸光一沉,隨即心里發狠,剛要說:后悔你也別想跑得了。忽聽孫建軍幽幽地道:“一開始挺恨你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