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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他算準了數學老師一定會給他爸打電話,他等著家里父母的責難,甚至有種自虐般的期待。他想,我逃課了,但我是第一名,你們怎么說?這時陳紀衡還只是個高中生,心里仍有一種賭氣般的幼稚的反抗。可惜事情發展太出乎他的意料,盡管父母全在家,卻沒有人對他的晚歸提出異議。陳父倒是提起他晚自習逃課,但也只說一句:“自己把握好?!?/br>晚上父母依舊在臥室里竊竊私語,無非是:“第一……還有希望?!薄班拧ゾo時間……”陳紀衡仰望著黑暗,記起當初父親因為他在課上看而大發雷霆,好像那之前剛進行過一次期中考試,他排第二名。陳紀衡忽然明白了,父母對他的嚴格要求,是建立在名次之上。只要能考第一,其余都是不要緊。陳紀衡扯扯唇角,冷笑了一回。田草是十月末的生日,孫建軍果然說話算數,給他買了一雙阿迪的新款運動鞋,sao包得很。田草不敢穿回家去,只在學校里得瑟兩圈。幸好那時同學們思想單純,都以為倆人關系太鐵,孫建軍對朋友肯花錢,沒想到別處去。不但送雙鞋,孫建軍還特地在海鮮酒店擺了一桌,把羅赫、羅橋,一票兄弟,還有陳紀衡都請來,給田草慶生。陳紀衡本不想來,他對田草沒好感,架不住孫建軍出面邀請。自從他倆獨處那一個星期之后,之間的感情突飛猛進。陳紀衡是冷心人,雖然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其實跟誰也不親近,對孫建軍卻另眼相待。只是一桌子人都到齊了,主角卻遲遲不登場,眼瞅著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大家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直叫,怨聲載道。羅赫叫來服務員,先給弟弟點了兩樣菜和一盤水餃。羅橋也不客氣,攤開碗筷吃得歡,旁邊人眼瞅著,香味一陣一陣飄過來,更是難以忍耐。只不過礙著羅赫,誰也不敢跟羅橋搶吃的,只好把怨氣都發在遲到的兩個人身上。“干什么呢這是,田草不來,孫建軍也不來?!?/br>“誰知道啊,有沒有搞錯,這都半個小時了都?!?/br>“哎呀我都要餓死了?!薄?/br>陳紀衡不愿意當“外人”面說孫建軍的不是,只沉默地等著。羅赫根本不在乎,眼睛盯著弟弟,一個勁地道:“多吃點,學習太累。反正也是你孫哥花錢,沒事?!?/br>羅橋連連點頭,又往嘴里塞一個大餃子。其他人一臉哀怨。堪堪又等了十來分鐘,包廂的門終于開了,孫建軍摟著田草大咧咧走進來,對著大家一招手,偉人似的朗聲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br>“那走吧,你去結賬,我們正好吃完?!庇腥碎_著玩笑。羅赫摸摸弟弟的頭:“吃飽沒?回家去好好寫作業?!?/br>“嗯嗯?!绷_橋拎起書包,對大家道再見,依舊被他哥送到門口,打車回家。羅橋一走,大家來了精神,商量好似的起身把孫建軍和田草團團圍住,張牙舞爪:“說!干什么去了?怎么才過來?”“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田草抿嘴笑,低著頭不吭聲。孫建軍摟著他的肩頭,對著大家一擺手:“哎哎哎,行了行了啊,別把咱壽星老給嚇著?!?/br>“呦——”有人笑著拖長聲音,“你倒是護犢子,我們餓了半天,說兩句都不行啦?”“說什么說呀?!睂O建軍神神秘秘地道,“我們倆呀,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彼室獍炎詈笠粋€字說得很重,田草扭捏著,錘了他一拳,羞澀得仿佛新出嫁的小媳婦。有人怪聲怪氣地學:“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家笑成一團。只有陳紀衡不吭聲,直盯著田草泛紅的面頰,和水汪汪的眼睛。不大一會,羅赫回來了,孫建軍叫過服務員,好菜好飯叫了一桌子,外加兩箱啤酒,說好今天不醉不歸。只有陳紀衡不喝酒,要來兩瓶礦泉水。田草覺得特有面子,仿佛請客的不是孫建軍,而是他,緊著張羅加菜加酒。他是和孫建軍在小旅館玩過一炮才來的,在床上叫得極浪,把孫建軍伺候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從不愿意來了。終究還是想起老大羅赫,無論如何不能放他鴿子,只好勉強穿好衣服,也沒退房,說好喝完酒還要回去的。也不知是因為剛剛爽過還是今天快活,田草格外地興奮,挨個敬酒,連喝水的陳紀衡也不放過,臉上紅艷艷得好像全世界的陽光都灑在上面了。酒喝得越來越多,田草也越來越放得開,干脆坐在孫建軍的大腿上,扭著腰和他抱在一起。隨著眾人連聲起哄中,倆人來了個綿長深切的吻,氣氛頓時熱到爆棚。羅赫酒量大,喝多少也能保持幾分清醒,他望著胡鬧的一堆人失笑。一瞥間瞧見沒喝酒的陳紀衡,整個人陷在角落的陰暗里,只有眼鏡反著光,擋住大半邊臉,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此時的陳紀衡突然記起孫建軍和他共睡午覺的情景,那種肌膚相貼的溫暖的觸感好像至今還殘留在身上。孫建軍是不是也那樣緊貼著田草?或者,更親密?親密到什么程度?陳紀衡像個局外人,或者是看戲的觀眾,和眼前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他想:我要是沖過去把他倆分開,不知道孫建軍會是什么表情?這個念頭在腦海里閃了一閃,隨即便掠過去。陳紀衡做不出失禮的舉動,那樣就不是他了。畢竟是學生,還算克制,八點半便散了席。羅赫帶著兄弟們揚長而去,孫建軍掏錢結賬,大著舌頭對陳紀衡道:“你……你等著,我打車……送,送你回家……”“打什么車?!标惣o衡笑著推推眼鏡,“我家就在附近,走兩步也能到?!?/br>“哦……”孫建軍乜著醉眼想一會,似乎是這么回事?;厥謸七^田草,摟住他的腰,倆人粘膩得中間連張紙都空氣都透不過去,笑嘻嘻地道,“那…那我們先走了啊。哈哈……撒有那拉……”“好?!标惣o衡和他倆一直走到門前,見他們攔下一輛出租車,鉆進去。車子駛離酒店門口,往黃河大街上開去。陳紀衡回身也招來一輛,對司機道:“跟著前面那輛車就行,我們一起的?!?/br>出租車在一家門臉極小的招待所前面停下,孫建軍和田草摟摟抱抱走進去。陳紀衡裝作掏錢,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招待所門口。然后對司機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東西落在酒店了,麻煩你再開回去?!?/br>14、灌醉了再那啥那啥夜色很冷,一點一點沉往下沉。陳紀衡把被子卷成一個桶,慢慢地縮進去,還是覺得涼意從腳底周圍滲透進來,浸得骨頭縫往外透寒氣。剛剛到了初秋,他想,怎么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