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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這次進城完成任務之前能再見一次黑狗,他自己也沒想到事情竟然這么順利,這才剛進城,竟然就抓到了黑狗。黑狗的語氣更無奈了:“我不跑嘛。你快起來,等哈鬼子要來巡邏了?!?/br>葉榮秋還是不大敢相信他,但是這么跪著也不是個事兒,他抱著黑狗的腿緩緩往上挪,從小腿抱到大腿根,又摟住黑狗的腰,像是樹懶一樣死死扒在黑狗身上,生怕一不留神這家伙又跑得無影無蹤。黑狗低頭看了眼拱在自己胸口的黑乎乎的腦袋,連連嘆氣:“你抓到我想做啥子嘛。你要把我交給赤匪?”葉榮秋不吭聲。他也在盤算接下來該怎么辦。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現在放跑了黑狗,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逮到這個滑不留手的家伙。這家伙嘴硬心軟,八成是聽說了自己今天要進城,所以偷偷跟在后面暗中保護自己??墒菐厝ヒ娭軙旰吞崎L天他們恐怕是不妥的,就在街上站著說話更不合適,這偌大的武昌到底有哪里容得下他們兩個人安安靜靜地說會兒話呢?就在這時候,黑狗突然噓了一聲:“有人來了!”葉榮秋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而且又有光源在靠近,是巷子里有人提著燈籠走出來了。黑狗立刻去掰葉榮秋的手,小聲道:“快松開!”葉榮秋咬著牙不松手。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巷子里的人走了出來。燈籠照亮了葉榮秋和黑狗的臉,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臉驚詫的周書娟。葉榮秋和黑狗還抱用一種別扭的姿勢抱在一起,周書娟盯著他們,一瞬間表情變化了許多。起先是震驚,稍后有些憤怒,緊接著是深深的無奈:“你,告訴他了?”這句話不是對著葉榮秋說的,而是對著黑狗說的。周書娟話音落下的瞬間,黑狗也放棄了掙扎。他的語氣比周書娟更加無奈:“沒有?!鳖D了頓,又道,“現在是你告訴他了?!?/br>周書娟怔了怔,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幾變。三個人都有一陣子沒說話,場面異常尷尬。每個人對于眼前發生的事都感到震驚,卻又在情理之中。受到最大沖擊的人,無疑還是葉榮秋。關于黑狗的身份,他是一直都有存疑的,他早就猜測黑狗是隱藏最深的共產黨人,可是真的聽周書娟說出來,他反倒如同在做夢一般。這夢太美好了,讓他對于清醒的一刻感到恐懼。事已如此,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周書娟將燈籠壓低,對黑狗說:“你快走吧,別呆在這里,等會兒有人來了就糟了?!?/br>黑狗輕輕拍了拍葉榮秋摟著他的手。這一次,葉榮秋沒有再堅持,他很快放開了手。黑狗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葉榮秋的腦袋,然后轉身一頭扎進了黑暗中。周書娟上前牽起葉榮秋的手:“我們回去再說?!?/br>葉榮秋顯得異常順從。周書娟領著葉榮秋回到他們住的院子里,唐長天迎了出來:“總算來啦,外頭都干凈吧?”這句話的意思是問他們有沒有被人跟蹤。葉榮秋和周書娟對視了一眼,周書娟搖了搖頭,把燈籠遞給唐長天:“你先進去吧,幫他熱點飯?!?/br>唐長天哎了一聲,提著燈籠轉身進廚房去了。周書娟把葉榮秋領進給他準備的房間。然后坐在桌邊沉默。葉榮秋率先開口:“從一開始,你就啥都知道,對不對?!?/br>周書娟抿著嘴唇。“其實你認得黑狗,從那時候在武漢就認識?你曉得我要找黑狗,你曉得他是山寺幸,也曉得他還有別個身份。但你啥也不肯告訴我?!?/br>周書娟嘆了口氣。“你到底是不是念白?”葉榮秋問道。周書娟點頭:“我是?!?/br>“那黑狗……鐘無霾呢?他是誰?”周書娟沉吟著,似乎在考慮,該告訴葉榮秋多少。葉榮秋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我曉得,我曉得你們不容易!我曉得情報要保密!我都曉得!可你叫我咋個辦?我快要瘋了!”周書娟抬起頭看著葉榮秋,眼神中充滿悲憫。“你是我的親人,他是我……他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放棄的人!五年,你以為這五年我是咋個過的?我不可能出賣你們任何一個人,我甚至愿意為你們去死!我只想知道黑狗他,到底面對著什么樣的困難,我能為他做點什么。難道人多不比單打獨斗好嗎?為啥子一定要瞞著我?還是你們懷疑我?”“不!”周書娟立刻否認,“不是懷疑你,只是……”葉榮秋的胸膛還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但他安靜了下來,等待著周書娟的“只是”。周書娟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往外張望了一番,然后關進了窗。“這些事情,長天他也不知道。鐘無霾的身份,整個武昌城里,只有四個人知道?!敝軙暾f,“我是念白,他也是念白。外頭的人都以為念白是一個人,但是不是,我們是一個組織。鐘無霾是念白里的第一個人,最早的時候我們一共有三個人,后來最多的時候有十個,再后來被鬼子和敵特殺了幾個,就只剩下四個。我們四個人分別有不同的身份潛伏在武昌城里,帶領其他同志鉤織整個情報網?!?/br>葉榮秋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終于,他終于接近真相了。“黑狗是整個情報網里最重要的一個點,也是我們整個情報網的中心。無論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在特殊時期,哪怕付出血的代價,我們也要保住他。一旦被日本人發現他的身份,以此為突破口來反牽制反搜查我們,很有可能會將我們在武昌甚至鄂南的整個地下情報網連鍋端掉?!闭f到這里,周書娟深深地吸了口氣?!安皇遣恍湃文?,而是任何險我們都冒不起。他太重要了,要瞞住日本鬼子,就必須要將我們自己人也騙過去。兩年以前,曾有一個日偽的頭領暗中聯絡我們的同志,他說他受不了自己良心的折磨,不愿意再助紂為虐,希望能夠向我們投誠??墒遣痪弥?,就被日本人知道了。并不是我們之中出了jian細,只是一個傳一個,有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家人,家人又向鄉鄰傳遞消息,最后不該知道的人也就知道了。他被日本人殘忍的殺害,甚至所有跟他有關的人都被鬼子抓走,至今依舊下落不明?!?/br>葉榮秋捏緊了拳頭:“你們怕我會說出去?”周書娟說:“不是。但是我們寧可連萬分之一的風險也不要冒,你能理解嗎?”葉榮秋沉默。周書娟說:“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比這更重要。我跟他都不希望將你牽扯進來,希望你能夠回重慶去?!?/br>葉榮秋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