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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的人,今日也沒能重逢。馮甄原本有些生氣葉榮秋招呼都不打就亂跑,這要萬一出了什么事,他的戰友同志們該怎么辦?但是看到葉榮秋失魂落魄的模樣,苛責的話他就說不出口了。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以后還有機會?!?/br>葉榮秋在他身邊坐下,低聲道:“對不起?!?/br>馮甄搖頭:“沒事。下次別這么沖動就是了?!?/br>葉榮秋點點頭。馮甄問他:“你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了嗎?真的是黑狗?”“沒有?!比~榮秋說,“我沒有追上他?!?/br>馮甄安慰道:“也許你看錯了?!?/br>葉榮秋耷拉著腦袋,苦笑:“我倒希望我沒有看錯?!比绻娴氖呛诠?,他好歹還有個盼頭。馮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兩人等了一陣,其他去出任務的同志也完成任務回來了,幾條魚被他們低價賣給了接頭的同志,幾個人便出城回根據地去了。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葉榮秋又在馮甄那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才回自己的部位。葉榮秋走到兵工廠附近的民居,看見小趙蹲在路上捧著碗吃面條。葉榮秋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小趙,今天有什么菜?”小趙抬起頭,看見葉榮秋,一怔,連忙將手里的碗擱到一邊:“啊,政委,你可算回來了!”葉榮秋笑道:“嗯?!?/br>小趙說:“你兩三天沒回來,團座快急瘋了,派了好幾個人去找你!我馬上去告訴團座你回來了!”葉榮秋還沒來得及阻止,小趙已經風一般跑了出去。葉榮秋無奈,不緊不慢地往兵工廠走,還沒走進廠房,就被風風火火沖出來的黃暮給攔下了。黃暮劈頭蓋臉地大罵道:“你還知道回來?你他媽死到哪里去了?修個戰防炮要修三天?”作為獨立五團的團長,黃暮的脾氣簡直像個土匪,滿口粗魯的話。不過他人卻是個頂真的好人,做起事來非常細致有耐心,如果不是他一錘子一釘子地親手cao持,葉榮秋的兵工廠也辦不起來。前兩天呂聯龍把葉榮秋借走了去修戰防炮,晚上說葉榮秋炮沒修好暫時不回來,他也沒啥意見,第二天又派人來傳話說葉榮秋遇見了老熟人所以再住一晚上,黃暮知道呂聯龍是想拉攏葉榮秋,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到了昨天,新四軍第五師十四旅又派了人來,說葉榮秋跟著他們一個連長去第九戰區了,黃暮當即就暴跳如雷,親自跑到呂聯龍的隊伍里去找人,可惜他慢了一步,葉榮秋已經跟著馮甄跑的沒影了。要不是被人攔住了,黃暮差點就親自跑到戰區去接人了。昨天一整天他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就怕葉榮秋在戰區出什么意外!葉榮秋愧疚地低下頭:“團長,對不起?!?/br>黃暮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腦子被門夾了?居然往戰區里跑!你知道戰區是什么地方?那里都是特務!日偽!你知不知道現在風聲有多緊?知不知道敵軍特務恨你恨得咬牙切齒,出了多少錢懸賞你的項上人頭?項家山慘案你忘了?!”葉榮秋乖乖站著任他責罵。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地道,黃暮怎么罵他都是應該的。小趙和聞風趕來的團支書張青跑過來勸阻。小趙說:“團長,你別罵政委?!?/br>張青說:“行啦行啦,說兩句就得了,你看小葉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下次不要再犯就好?!?/br>黃暮朝天翻了個白眼:“呂聯龍那兔崽子,下次他再來跟老子借人,老子說什么也不借給他了!”其實呂聯龍也實在無辜。要是他早點知道葉榮秋要進戰區,他說什么都得攔著,但馮甄和葉榮秋走了之后他才知道消息,馬上也派人去追了,可惜沒追上。昨天黃暮去找他罵娘,他也急得團團轉,每隔一小時就派人去看葉榮秋回來了沒有。晚上馮甄帶著葉榮秋回到十四旅,呂聯龍把馮甄拉過去教訓了足足一個小時。張青看黃暮氣消的差不多了,連忙打起了圓場:“好了,小葉,飯吃過了沒?去吃點面吧,今天中午弄了點蕨菜拌面,香得很!”黃暮又板著臉罵了句:“不知好歹!”走出兩步又小聲囑咐張青:“你叫人去看看團里還有沒有rou,給小葉弄個蕨菜炒rou絲吧?!?/br>葉榮秋在十四旅呆了幾天,之前兵工廠生產的手榴彈有問題的事他還沒解決,他忙了一天,總算找出了癥結所在:是機器出了故障,引線內接的彈簧卡子沒接好。團里能給他弄來機器就很難得了,機器出問題,更是沒有人會修,葉榮秋只好自己動手找問題解決問題。小趙和其他幾個學工看著他在那搗鼓機器,都流露出了欽佩的表情。小趙說:“政委,你真厲害,什么都會。讀過大學就是好,我也想讀大學?!?/br>葉榮秋苦笑。他大學是學管理的,連個螺絲釘都沒碰過,學會械修也是趕鴨子上架。但這是非常時期,國內人才緊缺,這里又是條件最艱苦的抗日前線,人的潛能都被挖掘了。機械是有共同處的,葉榮秋被磨練了幾年,只要能掌握原理的上手都不算太難。他一邊修理,一邊也沒忘記把自己的本事教給那些學工?,F在的兵工廠,規模不大,技術也非常有限,物資缺乏可以想辦法克服,但是人才缺乏是最要緊的。葉榮秋是兵工廠的主心骨,如果他一天不在,工廠就不能運作下去了,他想趕緊培養出幾個接班人來。好在隊伍里有個叫康七的,雖然沒念過書,但家里是打鐵的,對于機械的事情頗有天賦,葉榮秋給他講機械運作的原理,他聽兩次就能融會貫通,現在就算葉榮秋不在,他修修簡單的槍械什么也不成問題了。葉榮秋對他重點培養,讓黃暮把康七調過來給自己當副手,每天就在兵工廠里工作學習。葉榮秋在兵工廠忙到深夜,實在是累得眼睛看不清了才回去休息。他連臉都沒力氣洗就躺到床上,可是躺了半個多小時還是睡不著。他滿腦子都是在戰區里看到的那個背影。他跟黑狗分開的時候,黑狗頭發已經很長了,因為部隊里沒地方剪頭發,黑狗自己用剪子鉸了鉸前面的頭發以免擋住視線,一頭短發亂的像鳥窩一樣。在葉榮秋的回憶里,黑狗也是這種形象居多。他在戰區看見的那個背影,留著一頭精神的板寸,所以他剛看見的時候沒覺得眼熟??刹恢朗遣皇切睦碜饔?,他越想越覺得那個人就是黑狗,不管是身材還是膚色還是吸煙的樣子,都跟他記憶中的人吻合了。這幾年來他認錯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他最魔怔的時間里,只要是身高和黑狗差不多的,不管胖瘦他都要跑上去看,又一次遇到一個被戰火燒毀了臉的士兵,他上去糾纏了人家半天,又是看手心的紋路又是叫人家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