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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和洋人打過交道?洋人都告訴你啥?”葉榮秋很別扭地甩開他的胳膊。顧修戈毫不在意,葉榮秋不愿說也沒關系,他就對著葉榮秋不停豎大拇指,什么漂亮的恭維話都往那說。顧修戈打仗是好手,可他打仗的本事比其他籠絡人心的本事來卻只能算平平了。有誰不喜歡被人夸獎?況且顧修戈對葉榮秋這種單純的家伙摸的很清楚,這種人大本事沒有,卻敢為一口氣犟死,反倒是順摸毛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葉榮秋再故意板著臉,心里也多少有些飄飄然。夸完了葉榮秋,顧修戈又挪到那筐壞槍邊上,擼起袖子說:“這么好些槍,這里壞個零件,那里壞個零件,我還就不信拼不出一把好槍來?大學生,你最厲害,你幫我看看,這拆東墻補西墻可不可靠?!闭f著大叫道:“劉文!劉文呢!”“哎!”劉文就跟西游記里的土地公似的,顧修戈一召喚,他立刻就出現了。“家伙事正給我整一套來!”“是,團座?!眲⑽霓D身就跑,沒一會兒就扛著一箱工具來了。顧修戈拿出榔頭鉗子鋸子等工具,又拿了支德制MP18沖鋒槍,這支槍不知道壞在了什么地方,從外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但是裝進子彈以后會卡子彈。顧修戈當著黑狗和葉榮秋的面,慢吞吞地cao作起來,先把彈匣退了出來,然后壓入握把保險,將拉機柄向后拉,扣動扳機,將槍機送回前方,壓住卡榫取下了機匣蓋;他又向后拉動槍機,把槍機、復進簧、復進簧導桿和后擋板依次分解。緊接著,他拿著槍端詳了一會兒,又把槍管和槍管螺帽拆開了。這些東西顧修戈都不是跟人學來的,而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代價是廢了無數把壞槍。他最后分解出發射機組件就不會再分了。然后他指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問黑狗和葉榮秋:“兩位讀書人,看得出名堂嗎?”黑狗和葉榮秋才剛剛學會怎么開槍射擊,要不是顧修戈是當著他們的面拆的,只怕他們根本就不能認出眼前這堆東西是槍支被大卸八塊后分出來的零件。顧修戈笑嘻嘻地說:“以前我生過一次大病,拉不出屎,那時候我還是胡子,山上一群胡子,沒個懂事的,拼了命的折騰我,往我屁股里塞藥灌水,我的屁股差點讓他們折騰爛了。后來實在沒辦法了,他們抓了個赤腳醫生回來,那醫生說我的病是肚子里長了蟲,給我開了藥,我吃了兩貼,立馬就好了。打那往后,我才知道有啥毛病都是出在里頭,人也好,槍也好,我都恨不得把它肚子刨開了鉆進去研究,看看那腸子里到底長了幾條蟲,怎么做才能把那些臭毛病給整好?!鳖D了頓,自嘲地笑道:“我第一次拆槍的時候,我直接拿把斧頭把槍給劈了,我才知道里面的玩意兒居然那么復雜那么精密,比我那腸子都多幾道彎?!彼麥愡^去問葉榮秋:“看出毛病了沒?”葉榮秋以為顧修戈知道答案,是在故意賣弄,因此故意愛搭理不搭理的。黑狗拿起發射機組件看了會兒,又放了回去,等顧修戈往下說。沒想到顧修戈什么也沒說,因為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站起來松了松腿腳,拍拍黑狗:“走吧,讓我看看你這兩天槍法練得怎么樣了?!庇洲D頭問葉榮秋:“想去訓練不?”葉榮秋不吭聲。顧修戈彎下腰沒皮沒臉湊到他眼前,對他豎起手指:“那您就休息休息,看看這些玩意兒。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大學生,大學生肯定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笨渫赀@一通,他就帶著黑狗走了。這么些天下來,黑狗已經大概能猜到點顧修戈的心思了。顧修戈在乎他手下的每一個兵,他不遺余力地籠絡人心,看了一遍名冊就能把每一個人的名字叫出來,他的日程已經排滿了,明年五月打南京,七月打上海,十月就能打回東北去??墒菬o疑,黑狗和葉榮秋在顧修戈眼中還是特殊的。顧修戈幾乎把大半空閑的時間都用在了盯他們身上。也就是說,黑狗和葉榮秋對于顧修戈而言有特殊的利用價值,是那些愿意為顧修戈出生入死的士兵沒有的利用價值。黑狗回頭看了眼盯著槍械零件發呆的葉榮秋,低聲道:“團座,他不是這塊料?!?/br>顧修戈頭也沒回,要笑不笑地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br>黑狗看著胸有成竹的顧修戈,簡直茫然了。顧修戈永遠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即使打了敗仗,即使收了一車又一車的垃圾,但他從來沒有萎靡低沉過。兩個小時后,黑狗練完槍,回到大院門口。他看見地上剛才被顧修戈拆開的零件還原樣擺在那里,而葉榮秋已經回房去了。吃晚飯的時候,孟元又湊過來糾纏黑狗。他說:“黑狗哥,你再給我講個故事吧!你講的故事可好聽了!”黑狗伸手揉了揉他圓不愣登的腦袋:“你咋就那么愛聽故事呢?哪有那么多故事好講?”孟元笑得憨傻:“黑狗哥你想想吧,你再給我講一個,就一個?!?/br>孟元一出現,葉榮秋的嘴巴立刻就撅起來了,黑狗揉孟元腦袋的時候他眼睛簡直往外噴火。他不喜歡孟元,不是討厭,而是不喜歡,因為孟元要跟他爭搶黑狗。葉榮秋已經把黑狗劃歸為自己的所有物,從重慶到現在,黑狗一直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現在他也只有黑狗一個人,他們兩人相依為命,應該是與這大環境格格不入的才對。這里這么多人,孟元這家伙干啥非來纏著黑狗不可?而最讓葉榮秋惱火的是黑狗的態度,黑狗對孟元的態度和對自己幾乎沒多大差別??!為什么要去摸孟元的頭??!他以前只摸自己的??!黑狗沒察覺到葉榮秋的不高興,他被孟元糾纏不過,說:“好吧,那我給你講個桃園三結義?!?/br>故事講到一半的時候,葉榮秋就很不高興地重重敲了下碗,然后走了。不過黑狗和孟元,一個講故事的一個聽故事的都太投入,沒人注意到他的情緒。晚上黑狗回到房里,葉榮秋還在生悶氣。黑狗也不知是壓根沒看出,還是看出了不想搭理,自顧自打水來擦了擦身體就鋪床睡了。葉榮秋是故意生氣給他看的,就希望他看出自己的不悅,沒想到黑狗這方腦殼居然無動于衷,他不由憋的內傷,跑到黑狗身邊重重躺下,以引起他的注意。黑狗果然注意到了,翻了個身把胳膊架到葉榮秋身上繼續睡。葉榮秋不悅地問他:“你很喜歡孟元?”“嗯?”黑狗懶洋洋地說:“喜歡啊?!?/br>葉榮沒想到黑狗竟然會承認,不由得愣住了。然后他重重甩掉了黑狗架在他身上的胳膊,惱怒道:“那你去和他睡!”他對于感情的要求是非常圣潔的,他希望他是如何待黑狗的,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