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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并且善用自己的聰明。譬如他曾見過一個絞刑師表演,單單是在旁邊看了幾次,就瞧出了其中的技巧,并且學會,最后實施在了看守欺侮自己的馴獸人身上。非常成功。他是一直計劃著要逃脫著腌臜地方的,可并不能魯莽行動,他得找好適合的機會,找到離開的路線,攢下一部分食物,確保不會被抓回去,也確保在逃出去的起初不會餓死在街頭。似乎在遇見瑪琪以后他的運氣就好了起來,接連遇見好心人,有施舍他面包的圍巾先生,還有被他盜竊了食物也沒生氣、反倒憐惜他音樂天賦教他音樂的肖邦老師,還有雖有點怪癖可善良正直博學廣記的迪昂老師。他也沒有停歇下來休息,而是不停的學習學習再學習,他學音樂譜曲,學腹語,會制作各種機關暗器,還有一手過得去的易容術,也涉獵建筑技術,由善密室和鏡子機關。學一切可以學的,技多不壓身,總會派上用場的,只有不停的增強實力才能叫他睡的更安慰一些。一年年過去,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未開化的小野獸,勉強也可算作個人樣,有了各種生存的能力作籌碼傍身。可當坐臥在黑暗中,他卻越來越頻繁的想起小瑪琪,心頭也愈熱起來,覺得自己現在其實也不是沒有資格出現在瑪琪面前了。埃里克覺得小瑪琪就像是支撐起他靈魂的柱子,有了這根柱子,他才慢慢地筑造起一室宮殿,而瑪琪在最中心,他心口最柔軟干凈的地方。所以,在他找到瑪琪的家鄉,聽說“瑪琪”死去的時候,剎那間宮殿轟然坍塌,剎不住沖動,當場活活將那出言不遜的老頭給打死。沒了瑪琪,他該如何是好呢?埃里克不知道,他像是被抽走靈魂,渾渾噩噩好一段時間,直到迪昂對他說:“你們不是還有一個約定嗎?我記得的,說是要成為一個音樂家,就算女孩已經不在了,你如果完成的話,說不定能安慰她的在天之靈?!?/br>埃里克便振作起來,一首接一首地寫出曲子來,又創作出以瑪琪為原型的歌劇。然而,縱使他而今是名聲赫赫的魅影先生,縱使那么多人喜愛他的作品,又有什么意思呢,瑪琪并聽不到了。肖邦先生曾彈奏一首給愛人寫的歌,對他說,“如果你愛一個人,就寫首歌給她吧?!?/br>埃里克深以為然,只是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想,或許他該去英國,找到瑪琪的墓地,做一個守墓人,給她清掃墓碑的塵埃,栽一棵樹,筑一片蔭涼。只還沒行動,道林就突然冒了出來,毫無預兆,雖然他已經長大了許多,雖然他與以前大不相同,不是穿裙子的女孩,而是西裝革履戴帽挺拔的小少年,但埃里克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怎么會認不出來呢。埃里克找機會不經意地問了凡爾納:“那天和你說話的金發少年是誰?”凡爾納沒太在意地隨口回答:“哪個?”“長得特別好看那個?!卑@锟苏f。凡爾納立即聯想到道林身上,“你指的大概是那個英國人吧,是個勛爵,叫做道林·格雷。是歌劇院的客人,預定了幾天后演出的觀看座位?!?/br>道林·格雷,道林·格雷。道林,道林,道林。埃里克在唇齒間反復咀嚼這個名字,名字是陌生的,人卻是熟悉的,再想起驚鴻一瞥的小美人的身影,那是極致的美學,仿佛天神滿懷偏愛用蔚藍的海水、瑩白的珍珠、鮮嫩的玫瑰和粲然的黃金細細打造出來的美麗。埃里克不再畏怯。他是不擇手段活下來的,也會繼續不擇手段活下去,人生在世區區幾時載上百年,猶豫不過浪費生命,想要什么就伸手去拿,得不到就想辦法得到。埃里克想到以前自己曾見過一只翠色的雀鳥,小巧可愛,身上還有珍珠似的斑紋,他可真喜歡,想將那小鳥抓住,他定會待那小鳥很好的,會給它編一個漂亮的籠子。而現在,他已經小有資本,置辦一個金絲籠也不成問題了。那么,接下來,該怎樣將小美人哄騙進他的籠子里呢?埃里克費盡腦筋。先找個機會接近,埃里克想,先試試音樂吧,“瑪琪”是說過喜歡音樂的。不過埃里克也沒想到會這般順利。只是彈了一會兒曲子,小少年就自己兩眼放光的追逐了上來,仿似一只發現胖松果的小松鼠,高興地尾巴都豎起來,迫不及待。埃里克其實當時都覺得有點茫然,這勾搭的也太輕松了,他想了各種招,還沒有使出來,居然就已經成功了。又想了想,覺得和當年何其相似,他本來還設想過“瑪琪”會變作如何的性格,說不定會有點傲慢不待見自己,可是沒有。就像他們的邂逅一樣,道林充滿善意的向往的微笑著對他說:“你好,我是道林,道林·格雷,我可以認識你嗎?”他心底的喜悅已然炸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只矜持地冷靜地說,“可以。我是……埃里克?!?/br>埃里克想和他說說話,他有很多疑問。比如你當年為什么要對我說個假名?比如你怎么會來到巴黎?比如你這些年過得怎樣?可實際上卻緘口不言,后來道林是這么形容的,“你一句話也不說,繃著臉,特別嚇人,可嚇壞我了?!?/br>“那你怎么還敢和我說話?”埃里克問。“沒辦法啊,你彈琴實在是太好聽了??!”又說,“你說話聲音也好聽,我總忍不住想再多聽幾句,就算是害怕,也想要搭話讓你多說幾句?!?/br>埃里克難免有幾分得意。道林回過味來,不樂意了,“如果你那時掀下面具,我一定會被丑的落跑的?!?/br>埃里克懶得和道林拌嘴,道林就是嘴巴討點好處,不知道的人會覺得他刻薄,但埃里克不介意,他原本是黑暗和仇怨捏成的粗陋泥偶,是道林給他注入了喜怒哀樂嬉笑怒罵,好的壞的,道林都愿意和他說,真就像了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雀鳥,而他也能暢快和道林說任何事,好似道林本就是他身上的一塊rou。那時他偷窺尾隨了道林好一陣子,趁他睡覺潛入他的房間,在床頭就著月光看他。道林睡的酣熟,一只手垂在床沿,白皙纖細,他想起曾見過的一盆蘭葉,翠底白邊的細長葉片優美地伸展開來。埃里克親吻他薄紅的指尖,嘆氣似的說,“我是如此想念你?!?/br>道林睫毛微顫,埃里克想,說不定這句話會傳進他的夢中。不過埃里克大致是知道該用什么方法讓小美人上鉤了。撒點藝術之美作谷粟,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傻瓜就會一頭栽進他的金絲籠了。這只鳥這樣可愛,每一片羽翼都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