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1
絞了那么大一錠金元寶,還告訴明潼:“金的換成銀的,銀的就換成銅子?!?/br> 明潼這些個生意都預備著給他,再沒有侯爵家的子弟還去考舉的,身上有了世襲的職位,這些個卻得他自個兒打理,早些知道這個也好,吳盟既用了錢,吩咐帳上支了銀票,叫丫頭送過去。 慧哥兒在街上玩一回胃口大開,原來就能吃,這會兒吃得更多,每樣都想送一點兒給吳盟嘗一嘗,明潼點頭應了他,又賞了菜給竹桃兒跟楊惜惜。 竹桃兒接了就謝過,舉箸便吃,楊惜惜卻捂了嘴,只說害喜得厲害,先擱著等會子再用,她身邊幾個丫頭婆子俱是鄭夫人給的,也不敢叫她吃,請了來的大夫可說了,這一胎是個兒子,這會兒要是落了胎,哪個敢擔。 送菜的丫頭笑得一聲:“既姑娘用不下,不如就賞了我們,叫咱們也嘗個鮮呢?!碑斨拿姘阉腿サ牟顺粤?。 楊惜惜也是真吃不下去了,她這才幾個月,肚子大的好似七八個月,她娘好容易進來看一回,見著她就臉色發白:“這是要你的命,便是再攔著,你也不能不出門,腿軟腳軟沒力道,拿什么力氣生孩子!” 楊惜惜自個兒也知道厲害,曹家那許多妾,甚個陰私事不聽聞,她給來看診的太醫塞了個鐲子,讓那太醫說脈像有力,再說些是兒子的話,身邊的丫頭婆子自也跟著唱和,她們討的是鄭夫人高興,到時候生出來是個甚,全叫楊惜惜擔著。 楊惜惜倒比過去更自由些,得虧著鄭夫人看不上她身上這些錢,還當是個小數,可她打鄭衍身上搜刮出來的還真不是小數,一半兒給了親娘收著,一半兒自家帶進來,就為了打點丫頭們,把嘴兒吃甜了,總能替她說上幾句話。 鄭家這些個下人甚個模樣,她心里清楚,若沒這些錢,日子更沒法過,她原是想把這兒花在刀口上的,可不用不成,那一盅一盅的湯水菜肴送上來,非得讓丫頭幫著吃不成。 房里供了菩薩,見天的念經,頭一個怨的竟不是明潼,也不是鄭夫人,而是竹桃兒,若是她的肚子是空的,自家肚里這個可就是龍蛋了。 說不恨鄭夫人也是假的,若不是她,她當年早早就成了侯夫人了,既恨她又得靠著她,盼她活得長長久久,房里這些個姬妾都沒有,她能生一胎,就能生下二胎來。 丫頭報給明潼,明潼只揮一揮手,跟著她的丫頭倒氣起來:“看她模樣,不知道的還真當姑娘要害她,便她也配!” “這便罷了,衣裳吃食都送了一回,她不吃正好不插手?!泵麂褍鹤铀退臇|西收羅起來,她自知鄭夫人打的什么算盤,卻懶怠理她。 夜里吳盟又來,明潼撐了手等著他,一床的羅緞,桌上擺了那枝金剛石的簪子,她伸手點點:“這些個,我再不稀罕?!边@話她說過一回,這回再說意味又不相同,她知道吳盟的意思,可卻不肯領他的情。 吳盟一掀袍角坐到榻腳上:“你既不肯看,我便讓慧哥兒代你去看?!鄙焓痔袅艘恢换ㄢ?,握住她的肩頭,左右試了一回,替她簪在發上,兩只手抵住肩,外頭一點月色映得寶石發亮,好似黑夜里一雙眼睛。 明潼想拂開他的手,又覺得未免矯情,他哪一回來不得討些便宜再走,由得他碰了,吳盟卻摟住她的身子,把她的頭按在肩上,兩只手在她后背游移,把她搓得通身發熱,他這才松開:“我帶你上外頭看看去?!?/br> ☆、第399章 油煎三角rou 吳盟把床上里外兩面燒的被子翻過來,把明潼整個人卷了起來,從窗子跳上屋沿,落得一片白茫茫大雪,明潼叫裹得只露一個頭在外面,吳盟把她背在背上,此時又下起細雪來,紛揚揚落到她烏發間,幾點雪珠落到眉毛上,她輕輕一抖,呵出一團白氣來。 吳盟抱了人還身輕如燕,縱身一躍,瓦片不過輕輕一聲響,若不細聽,還當是積雪滑落的聲音,屋檐上結了冰棱子,一排排有長有短,叫風一吹,倒似響樂。 明潼既不能喊叫,便只得咬牙忍了,卻不肯把臉埋到他背上,雪花粘在臉上,吳盟跳到賜閑樓上,把她打橫里抱起來,替她平了氣,指著鄭家給她看:“站在這兒,你叫該看清楚了罷?!?/br> 鄭家是祖上傳下來的房子,傳到鄭衍這一代,已經沒落了,可大體的樣子還在,鄭家造屋的圖紙上是蓋了□□御印的,還有哪一個強過他家,只后頭窮了,沒錢修整屋子,便關了好幾個園子,只余下中間這一塊。 明潼還是白日上過賜閑樓,這樣大晚下兩邊都落了鎖,連看門的都住在外頭屋里,靜悄悄沒半個人影兒。 白日里從樓上往下望去,自是富貴繁華,可這會兒東院里俱都滅了燈,只門上星星點點余得幾盞,遠遠眺望出去,反是西院里頭燈火不熄,鄭衍那些個姬妾房前都亮了燈,一盞盞的大紅燈籠,便是積了雪也還是紅得醒目,風一吹便左搖右擺的晃動,暈出一個個光圈來。 吳盟貼了她:“你可知道他在哪兒?他在快活,可你又怎樣?”他長手一伸,指給明潼看整個鄭家:“我看那鄭天琦也不過如此,他造的這個院子,分明就是個囚牢?!?/br> 正正方方的外墻,原來好好的院墻叫拆了又補,補了又拆,從這個地方看出去,一撇一捺,竟是個人字,人困在四方城中,不是囚牢又是個甚。 明潼身上裹著毛被子,又被吳盟摟在懷里,他的唇就貼了她的耳朵,熱氣往她面頰上拂過,鉆進耳朵里吹,吹得她腦袋發熱。 上輩子困住她的是宮墻,這輩子困住她的又是什么?細雪下得急起來,吳盟伸手替她揉臉,他身后是掛在樓上的銅鈴,一聲一聲連綿不絕。 大門邊急亮起幾盞燈來,前前后后七八個人擁了鄭衍進來,隔得這樣遠,根本看不清面目,可能叫下人這樣跟著的,也就只有鄭衍了。 明潼看著那燈火明亮處,指甲緊緊嵌進掌心里,咬著燒得火紅的唇,跟著那團團的燈火,一路跟到了西院,一院子的女人都出來迎他,明知不是在他手里討生活,可她們也一樣噓寒問暖,有人端湯有人捏肩,那付情態,明潼便是看不見也能猜得著。 他買醉不過因為心灰意冷,想著醉生夢死也是一樣的過,醉得連年三十都在吐,差點兒趕不上早上起來祭祖宗,鄭衍也實是不想見祖宗,傳了五代,到他這兒,鐵券沒了不說,還把他爹給氣死了。 便是這么著,他都能日日喝著花酒聽著小曲,沒錢就伸手,不問明潼要,就問鄭夫人要,日子過得比他原來想著上進時還更好些,他們都是快活的,可她卻偏偏快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