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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潼抬抬眼兒看了他,笑著把面前的算盤一推:“侯爺說的外頭是哪一頭?是黃鶯巷子里頭的小百靈?還是雙茶巷子里的陳家姑娘,要么,是如意痷里的楊家姑娘,不對,既修行了,就不該再叫姑娘了,得叫楊居士才是?!?/br> 鄭衍一張臉漲得通紅,不意明潼竟全知道,前頭兩個也還罷了,一個是明娼一個是暗娼,她有心總有跡可尋的,可楊惜惜他已經藏得這樣好了,怎么還叫她發覺了,他心虛片刻先自嚷起來:“你竟派人打探我的行蹤!” 明潼見他這付色厲內荏的模樣,“哧”的一聲笑了,他這個年紀的王孫公子,原就最受花街柳巷那些娼門的喜歡,鴇兒愛他有錢,姐兒圖他俊俏,一樣是侍候人,有這么個俊的,總好過侍候那些個年老的一只腳邁的棺材的老大人,便他那事上頭不行,總還有之么一張面皮在。 鄭衍年紀不大,卻眼浮面腫,酒色過度,他聽得明潼一聲笑,立時軟下來,卻死咬著要接楊惜惜進府:“那是我鄭家的孩兒,再不能留落在外?!?/br> ☆、第387章 燕窩鴨子 鄭衍這許多年并沒少了姬妾,不說明潼給他抬的竹桃兒,后頭買進來瘦馬,這些年零零碎碎鄭夫人給他的女人,加起來就有五六個。 她還真當給兒子抬妾就能叫明潼怕了她,哪知道明潼全沒放在眼里,說要抬妾,便應承一聲,給兩根銀簪,再加一匹絹布,鄭夫人要說抬成妾,明潼便笑著說人是好的,只沒生養不好立時就給身份。 還大方的同鄭夫人說定,只要懷胎,不等生下來,就先抬姨娘,可后院里這許多女子,就沒一個懷上胎的。 鄭夫人疑心明潼用了甚個下作手段,這才叫這些個姬妾都懷不上,暗地里盯住了廚房藥房,想抓住明潼的把柄,拿住她善妒害妾的罪名,把她休回家,再討一門淑女回來,如今鄭家今非昔比,可又風光了起來,還有什么樣的姑娘討不著。 卻不想想鄭家的酒坊絲坊錢莊票號是靠著誰撐了起來,還想妄想著拿住了實證就去告御狀,把這個不聽話的媳婦休回家,叫她們一家子沒臉。 這話鄭夫人在鄭衍跟前說過,又到鄭辰跟前去說,女兒的婚事她就不滿意,可再不滿意也已經嫁了,總歸是親生的,還能如何? 哪知道才剛跟她說些心里話,鄭辰卻捂著心口差點兒跳起來:“娘這是糊涂了,怎么竟跟著哥哥胡鬧起來!” 她見識得越多,越發覺得原來鄭家自命不凡實是可笑,在外頭當了一年的當家人,更知道明潼辛苦,可不論是鄭夫人還是鄭衍,都覺得進門的鄭家女人只需聽話,便是甚都不會,有聽話這一樣也盡夠了。 偏偏明潼樣樣拿得起來,只聽話這一樣,絕計不能夠,成了母子兩個的眼中釘,就連慧哥兒也一并受了遷怒。 鄭辰嘆息一回,看著母親的樣子,還是勸她:“娘想的也太容易了些,只看看如今上頭坐的,那可就是嫂子的娘家大姐,親的堂姐妹,有個甚的不好,娘打的就是皇后娘娘的臉,到時候吃瓜落的是誰?咱們家好容易安生下來,何苦非惹事,大嫂有甚樣不好?” 鄭夫人張著嘴兒說不出來,七出三不出里,明潼就占了一樣,她可是替鄭侯爺治過喪事守過孝的。 鄭夫人張不開口,鄭辰替她數:“慧哥兒可是圣旨定下的世子,往后爵位就是他的,娘心里打算什么,我也知道,可這絕沒道理,難道走了嫂嫂,這位子還能落到別人身上不成?” 鄭夫人說不過女兒,拍了桌子:“她不敬翁姑,哪一日見她往我跟前侍候?院里頭這許多妾,哪一個生養了?光是不敬跟妒忌,就足夠休了她出門去?!?/br> 鄭辰坐著半晌無語,忽的冷笑一聲:“娘只想想,酒坊絲坊再加上當鋪票號,這些個是看著誰的臉面辦起來的?是爹還是哥哥?難不成,是為著鄭家的列祖列宗?嫂嫂一走,這些就都要跟著走了?!?/br> 鄭夫人張嘴結舌,半日說不出話來,鄭辰看過了母親,出得門來就嘆一聲,這個家也不知怎么了,繞過西院,進了東院只覺得神清氣爽。 明潼自來喜歡開闊地,最厭惡一道道墻一重重門,東院里便是牌樓高樹,天一閣安瀾堂賜閑樓都在此處,兩邊院墻一關,倒似兩個世界,慧哥兒正在習字,明潼就坐著看帳,見著小姑子來了,沖她笑一笑。 鄭辰還真是鄭家唯一一個能捂得熱的人,非得遭了些切身的禍事了,才能想著自家原來荒唐糊涂,鄭辰坐下來,只伸頭一看就嘆:“嫂嫂何苦,下頭也有管事掌柜,把這些個交給他們打理也就是了?!?/br> 明潼對著她倒能說上一句:“當鋪才剛開起來,總得我自個看著,得做熟了,自然放給掌柜,我一個哪里忙得過來?!?/br> 這些個俱是將來要留給慧哥兒的,她側了臉兒看一看花蔭底下正習字帖的兒子,臨的就是她的 字,還說吳先生都贊好,慧哥兒得意洋洋的告訴了明潼,明潼只笑一笑,吳盟自個兒并沒有讀過多少書,可派過來的文師傅年紀著實大了,經學是通的,可要管著孩子卻不行,吳盟說坐站都是練,便替他看著慧哥兒寫字,文武兩個師傅,一老一少,倒還能分杯酒過節。 鄭辰替明潼揉一揉肩,倒想提上兩句,到底沒有說話,那兩個再折騰也還是親娘哥哥,若真把嫂嫂惹急了,誰也落不著好:“嫂嫂能干我一向知道的,可也該保重身子才是,我看你這一向咳嗽都多了?!?/br> 送了梨,送了川貝粉,辭出去前還又去看鄭夫人,苦口勸她,卻不比那些個通房在鄭夫人跟前使絆子,也不必認真說明潼的壞話,反正她在鄭夫人心里都已經是個毒婦了,只要說些身上不好的話,鄭夫人自然想到明潼的身上。 明潼還真沒有在那些姬妾身上動手腳,人數太多,萬一露了行跡倒不好了,她把東西給了竹桃兒,這些年來,只竹桃兒一個貼身侍候著鄭衍,旁人再不似她這樣妥當,茶要幾分溫水要幾分熱,吃食上頭有甚個計較,她爛熟于心,鄭衍這頭離不了她,便顯出她的用處來,這些東西給男人吃,比給女人吃更有用。 鄭衍斷了腿,明潼告訴她,她也能給自個兒留個孩子,這是早早就許過她的,顏家許了她的,樣樣都辦到了,叫她弟弟升掌柜,她弟弟就升了掌柜,又給她弟弟討媳婦,還替她新娘修了墳,年節回去的時候,連小外甥都能給她行禮了。 此時又許她一個孩子,若是男孩就跟著慧哥兒一道讀書,若是個女孩兒,就尋一個妥當的人家,備一份厚奩嫁出去。 竹桃兒給鄭衍停了藥,養了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