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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出去罷,產房見血,不吉利的?!?/br> 成王大手一揮:“胡說,我見的血還少,怎么不吉利,你安心生,我看著!”他這話一說,梅氏倒不好勸了,上一回明蓁生產,成王就沒避諱,她勸了女婿:“姑爺往外頭等等,屋子里總要理一回的?!?/br> 請他到屏風外頭坐著,幾個人把屋子急急布置起來,要給明蓁身下墊褥子的時候,怎么抬得她,還是成王進來,兩只一托穩穩抱住。 墊上厚厚一層褥子,再給鋪上布,再鋪一層褥子,明蓁才破了水,此時倒還不怎么疼,勾住成王的脖子,倒沖他笑一回:“真不必留著,我也不安心,你去看看阿霽,再給我娘家報個信兒去?!泵肥鲜窃诹?,還得告訴顏順章一聲。 成王放下妻子確是去了,阿霽就在暖閣里打轉,見著爹就撲過來:“生了嗎?是不是弟弟?”成王倒叫她惹笑起來:“哪這樣快,生你的時候,磨整兩日?!?/br> 阿霽才還團團轉著要去看明蓁,見了爹倒不敢再添亂了,反過來照顧成王的吃用,一時叫沏茶一時又叫蒸點心,還問起明蓁要不要吃,檀心跟著她侍候,寬慰她道:“郡主安心,王妃才剛叫了吃食,離著要生還早呢?!?/br> 顏家接著信,紀氏趕緊備起紅蛋來,算著日子就要生了,這些都是備好了的,香糖果子紅蛋紅生果紅棗子,但凡是這時節能辦的,俱都按著新鮮的辦了來,再有就是給小娃娃的,紅衣裳紅肚兜,脖子上的素面金項圈跟素金的手環腳環。 零零總總一大車,趕著給明蓁送去,顏連章還道:“總是大事,你也去看一回?!奔o氏掃他一眼,答應下來,這么急巴巴的趕過去倒有些急相,可自家跟成王再斬不斷的,不如就殷勤到底,換了衣裳跟車過去成王府。 臨走的時候拉了明沅吩咐:“少說也要呆個兩日的,你先把洗三的禮備起來?!敝烂縻滢k事妥當,也不多說,帶了幾個嬤嬤出去了。 上一回紀氏離家,家事就全是明沅一人打理的,她原來再學著管家,也還有紀氏在上頭鎮著,有個拿不準主意的,還能去問一問,上回明蓁見紅,梅氏紀氏都不在,還正逢著要過填倉節,外頭風聲又緊,明沅一個人辦倒顯著有些吃力,虧得有個靜貞在。 家里正經的祭祀都在顏老太爺那頭辦,靜貞曉得紀氏梅氏不在,她既是主持家祭的,便不能似袁氏那般闔了眼兒只當瞧不見,備五谷置柴炭分送紅絲煎餅,不管明沅是不是懂得,總要來知會一聲。 如今輪著明蓁的事了,明沅自然投桃報李,使了忍冬拿了新剪下來的三兩枝桃花插在瓶里給靜貞送去,告訴明蓁生產的事兒,好讓她趕緊把慶生禮跟洗三禮都備起來。 明蓁懷孕這事兒,靜貞自然是知道的,可她這會兒發動了要生了,卻實不知道,若不是明沅派了丫頭來說,還得接著紅蛋才知,那時候備禮便晚了。 “替我謝謝你們姑娘,我這兒有新送來的薔薇粉茉莉油,你各各取些去?!膘o貞笑著接了花,轉頭吩咐了管事婆子備下禮來,跟紀氏前后腳的往成王府里送去。 梅氏與袁氏自來不親近,年輕的時候還彼此忍得些,越是處的長了,越是不愿交際,到靜貞這里,確是想要彼此交好的,便是為著澄哥兒,這門親戚也得越走越近,一個門里頭的不交際,往后若分家,還能指望什么。 忍冬帶了一包薔薇粉兩瓶茉莉油回來,明沅笑一笑,叫采菽收起來,又問采菽:“九紅那兒預備得怎么樣了?可還有缺的,她不開口,你多看著些?!?/br> 九紅原本定的是正月里出嫁,主家都縮了脖子,這時候怎么好熱鬧著辦喜事,干脆往后推了,因著她在本地沒娘家,喜姑姑牽線給她認了房干娘,就在那家預備著出嫁。 那一家自也是府里老人,認下這個干女兒,倒算是多了門親,幫著出了緞子,還打了首飾,明沅也有賞賜,九紅跟了她這么多年,備的東西不好比瓊珠那時候多,可也不差什么了,九紅面上好看不說,喜姑姑跟那家子認的干親都覺得面上有光,再有三兩日就要過門了。 采菽采苓兩個也年紀到了,小香洲里的都想跟著明沅出嫁,倒是柳芽兒,因著家里只有她一個了,明沅雖待下人們好,她也舍不下爹娘,若是她跟了去,明沅常在京中也就罷了,若是往外地作官,她就再難回來看望父母。 明沅也不強求,許了柳芽兒留在顏家,她定了八月里出嫁,正是桂花開的時候,十方街的房子動工兩個多月,該拆的該建的都差不多了,黃氏自上回叫紀舜華氣的癱了半邊,就一直扎著金針,冬天又說不好,到了春日里,倒能下地扶著慢慢走起來了。 這大半年里,黃氏連見都不肯見明沅一面,難得上紀家門去,她都避而不見,可若是紀氏一個人去,她竟是肯見的,紀氏只當黃氏這是厭惡明沅,這才故意下她的臉面,當面就敢打臉,往后她進了門不知要受什么磨搓的,哪知道黃氏竟想叫明沅就在十方街成親。 這自然是不合規矩的,敬茶拜公婆,還得祭一祭老太太,當著祖宗的牌位上過香奉過茶,自此才算得是紀家婦,在十方街辦了親事,是算妻還是算妾?在外頭成親傳出去還當是紀家不認這個媳婦。 紀氏捏著這一條發難,曾氏也罵兒媳婦是豬油蒙了心,還把兒子叫到跟前:“你媳婦不喜歡姑太太家的姑娘也是她自個兒看準的,老太太給提的親,如今倒好,老太太走了,你媳婦就反口了?這要是傳出去,該怎么說?” 黃氏七病八歪,連家都管不了,全交還給了曾氏,卻把嫁妝鋪子收攏了,她管了這些年的家,哪個不當她刮下三四斤的油花來,曾氏還想著叫她把錢吐出來,收的那些租子,放的那些租子,帳上軋平了,可是誰肯信帳長本。 “一個是姑太太的面子,另一個,你就不看看顏家的面子,如今可跟那一位沾著親呢,你這從六品,還想不想往上挪一挪了?!痹显拑赫f得軟,一下下拍在兒子心上,紀懷信回去就喝斥了黃氏一回,叫她不許作妖,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紀氏院子都粉好了,只等著五月抬家具進來,紀氏還拉了明沅:“我曉得往在家里總是不便,十方街固然好,可該全的禮都得全了,沒的叫人說你進了紀家門,卻不是紀家婦?!?/br> 明沅很有可惜,可再可惜也知道這是禮,沒這個禮字,往后也占不得理字了,點頭應下了,告訴紀舜英,往后總有法子再往十方街去。 成王如今勢大,家里的各各變了一付面孔,原來顏連章不作官了,那些個故交俱都遠了他,太子倒了,余下四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