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1
婦病得這么些時候,偶有個顧不著也是有?!?/br> 黃氏一看婆婆都來了,知道再無好事,可話卻不能接口,咬著牙不說一句辛苦,曾氏又道:“看看她這模樣,可得好好將養,把身子養好了,再管家不遲,若惹了大禍事,可沒老太太再保平安了?!?/br> 紀懷信甩了袖子:“你若是身上不舒坦,也沒人逼著你定要管家理事,先偏勞了母親,等養好了,再接手不遲?!?/br> 黃氏咬著牙差點昏過去,卻知道這個丫頭留不得了,差人去叫人牙子來,追回一半的銀子,叫人把那丫頭帶回去,哪知道她卻伏在地下哀哀哭泣:“夫人,我已經是少爺的人了?!?/br> ☆、第282章 青梅子 這話一出口,黃氏先是一喜,心里才想著果然沒有不偷腥的貓兒,跟著又皺起了眉頭來,紀舜英自那回拂袖而去,這些個日子可自來不曾在家里過夜,若說收用了她,難不成是在青天白日? 想著就看了那丫頭一眼,原看她還念著原來那點子禮教,是個放不開的,不成想竟想通了,可不得巴著少爺才能過得好,這一付嬌滴滴的模樣兒,看著就是做粗活計的料。 黃氏臉上才要透出點笑意來,紀懷信跟曾氏兩個都皺了眉頭,那人牙子道:“太太,這破了身跟沒破身的,那可不一樣?!毕胫涯峭肆硕鍍摄y子再要回去。 黃氏眼角隱隱帶笑,還得做個蹙眉的愁模樣:“這可怎么好,哪知道就要擔這干系了,可要是舜英喜歡她,總不好逆了他的意思?!?/br> 那丫頭縮了脖子,才剛說得這么一句,這會兒看著黃氏的神情,倒不敢吐露實情了,她知道自個兒要是給退回去,必還是入教坊司的,進了那地界還能落個什么好。 黃氏一臉無可奈何,紀懷信卻氣的拍了桌子:“就是他來告訴我的,再不能留這禍根,還要什么銀子,只當是破財消災了?!?/br> 一屋子人都當紀舜英收用了她,偏是這時候,她把心一橫,咬咬牙,抖抖縮縮的開了口:“我,我是三少爺的人了?!?/br> 黃氏還沒明白過來,曾氏卻看了過來,問道:“你說甚?不是舜英?”她伏在地上就哭,自家行了下賤事,她心里怎么不明白,原也是詩書讀著,琴棋學著的,冷不丁遭了禍事,要當妾當通房,最慘的是擺在她眼前只有這一條生路。 到這般田地了,還有什么自尊自愛的,黃氏那頭來的嬤嬤可是說了,攏不住少爺的心,還把她發賣出去。 若不能當上妾當上通房,難道要去教坊司里賣笑?做那迎來送往,千人騎萬人壓的妓子不成!已然進了紀家,還是這么個少爺進士,好好一條路,她卻知道是死的,絕計走不通的。 紀舜英拂袖而去,她怎么不探聽消息,總要知道為甚厭惡了她,才好想辦法應對,她既出了師,身邊就再沒嬤嬤看著了,她能跟小丫頭子交際,自然能從她們嘴里打聽紀舜英的事兒。 這一打聽,她就知道壞了,黃氏跟紀舜英的恩怨,上頭那些個睜只眼兒閉只眼兒,還要一床大被掩過去,叫外頭人只看見一團錦繡,可里頭如何,下人最清楚不過。 她也是當過庶女的,將心比心,這么個嫡母送過來的人,可不視作洪水猛獸,要把這么個人捂軟了,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她原來還想著,既只這一條路,便是再委屈也要受著,日子久了總能見功夫,水滴還石穿,她是頭一個,磨上個一年半載的,總有些成效。 可偏是這時候,同她相好的丫頭,悄悄告訴了她,說她長得像沒過門的大少夫人,這句話一說,好似叫人兜頭澆了冷水,凍得她骨頭縫都在打顫,旁的也還罷了,這番她可怎么活! 她既存了這份心思,便繞著彎的往紀舜英身上打聽,這個年紀按理該娶親了的,到這會兒還沒辦事,說不得就有什么茬子。 一點點把事情探聽清楚了,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發涼,原來不是不辦,而是不能辦,定下來那個姑母的庶出女兒,竟才十三歲有余,將將要過十四歲的生日。 這樣小這樣嫩,要過門還得等上一年多,于她卻是大有好處,主母年紀輕那就是沒經過事兒,說不得是個好調弄的主兒,攏住了男子不管用,還得攏住主母才是真,她家里那些個庶出姐妹,雖一個也沒能跟著嫡母嫡姐一道贖出去,可總還有人過得十多年好日子,為著甚,還不就是討了嫡母的好。 她原來在家里姐妹間除開生的好,樣樣不出挑,可就因著生的好,嫡母是想著拿她配一門好姻緣的,十五歲之前,再不知道什么美貌,閨閣里頭做針線學女課才是真,一朝下了獄,那些原來掩著遮著的全攤到面前來,當著她的面便說“生得這么個好模樣,若有個好處去,總能掙一份前程出來?!?/br> 這份大好的前程,就是給人當妾,如今連妾也當不成,她怎么不怨恨,大少爺對著沒過門的大少夫人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姑母家的女兒,打小青梅竹馬,早早就定下了親事來,大少爺在外頭求學,回來的書僮都說了,節節都不斷了禮,少爺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全是這個六姑娘做的…… 一樣是庶女,怎么她的命就這么好,下人里還有傳言說她旺夫,可不是旺夫嘛,同她定親的時候還是秀才,三年一過舉人進士邊著中,還是二甲頭名。 別個背著她還嘆,說若是六姑娘生的平常些就罷了,可六姑娘比她美貌上許多,這番是連斗志都沒燃起來,立時就熄了火,怪道他看見自己這么厭惡,原是為著冒犯了他的心上人。 她曉得無路可走了,又不敢在丫頭屋子里露出什么來,越想越是絕望,坐在假山洞里頭,垂了頭只顧落淚,便是這時候,紀舜華過來,原不過掃一眼,丫頭們絆嘴吵鬧是時有的事兒,他也不會件件都管,可這一眼掃過去,偏偏轉不回來了。 她半垂了臉,身上還是那付打扮,紀舜華一眼看住了,呆呆站住了不動,不自禁的走過去問她:“你哭甚?” 她哪里敢抬頭,既是個爺們的聲兒,那一定是這家子的少爺了,她羞紅了臉,拿帕子掩住了就要往后頭繞過去,叫紀舜華一把拉住,驚惶之下,倒不像明沅了,她臉上就沒有過驚惶的表情,自來都是大方的,連打他的時候都沉穩的很。 才想放了她,卻見她偏了臉兒擦眼淚,側臉兒看著又相像起來,抓也不是放也不是,紀舜華想著同他這輩子都再沒緣份的明沅,伸手摸了她的臉:“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臉來,淚眼朦朧,眉毛嘴巴尤其像明沅,她細著聲兒答:“青梅?!秉S氏給她改的名字,既為著膈應明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