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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揚的落下花瓣來,叫風一卷,溪澗里滿是的,遠看了去,就似一條紅飄帶,明芃心緒大佳:“去,怎么不去?!?/br> 夜里用飯也還是些素食,只這山間野菜也比平地不同,拿素油拌了,自帶們股清香,寺里還搗了青精飯來,取了潔粉梅片雪花糖來,撒在烏米上頭吃,小小一只碗,明沅分明能多吃的,也不再用了,擱了勺兒喝起湯來。 紀舜英自白日里同她吃了一碗素豆花,就知道她愛這些,吃的東西是一回事,趣致又是另一回事,陪著紀氏說了話,說定了明兒早早起來給紀老太太念經,因著要早起,夜里也早早歇下。 明洛咳嗽一聲,拉著明芃明湘兩個就往前走,明芃一個回頭,就見明沅微低了頭立著,對面站著紀舜英,屋里投出來的燈光把影子拉得長長的,微風一動,就聞著一股桃花香氣。 明洛一面扯著人走,一面自個兒還回頭去看,花前月下,兩個都有了,這要再不成,那紀大呆子 是真沒救了。 明洛才剛出來的時候,沖指紀舜英指著桃花澗的方向,就差提著他的耳朵叫桃花兩個字了,可他偏偏沒明白,微擰著眉頭詢問似的望向明沅。 明沅等她們三個轉過去了,才微微一笑,轉身往前,紀舜英便跟在她身后,一路行到了院外,也不走石道了,那一處桃花,夜里也瞧得分明,山上的星星又密又多,抬頭一看漫天都是星輝。 明沅攏了攏披風,覺得面上有些燙熱,紀舜英還不明白,她低了聲兒:“她問我,你怎么不帶我看桃花?!?/br> ☆、第264章 香蕈 第二日晨鐘一響,幾個姐妹就相繼起身,俱是一樣的素色衣裙,戴得簡單幾樣首飾,用了清粥,便往偏殿去了,紀氏不曾來,紀舜英卻已經來了,他正坐著吃茶,見著明沅進來嗆了一口。 明湘明洛皆是一奇,把目光在明沅臉上溜了一圈兒,明沅也不知所以,昨兒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就咳嗽起來了,想著不日就是殿試,柔聲問道:“表哥可是吹了山風?清晨是有些涼的,還該保重身子才是,等會子叫丫頭們煎姜湯來?!?/br> 紀舜英摸摸鼻子,他哪里是著了涼,他這分明就是火氣太大,碗里還泡著蓮心茶呢,再吃姜湯可不更厲害了,吱唔著應得兩聲,又想著四月里吃綠豆湯,也是太過了些。 垂了眼簾一掃也不敢掃她,那頭姐妹們在說山上的桃花澗,這時節溪澗里頭生的許多小蝦,寺中無人捕撈,倒有許多貓兒圍著,立在石頭上,從那一層層的桃花瓣里去挑小蝦子吃。 “連畜牲也這樣聰明,還曉得蹲在大石邊,溪水打彎的地方,那兒桃花過不去,蝦子一跳就叫叼住了,清早一群貓兒等著,怪道吃的這樣肥呢?!边@話是明芃說的,姐妹幾個已算得起的早了, 她還更早些,也不等著粥飯送上來,拿了素包子就往桃花林里去了,逛一圈回來,繪聲繪色說給meimei們聽。 “你們倒來的早,可得用了飯?”紀氏叫卷碧扶著進來,先端茶啜飲一口,接著便是凈手執香,對著紀老太太的牌位喃喃自語,無非說些家事,求著老太太保佑紀舜英高中,俱都說完了,又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求老太太保佑明潼。 拜完了便是念經,紀氏揮了手:“你們去罷,我給老太太念卷經,別去的遠了,帶著人,不許走小道?!?/br> 室里早就擺好了經臺,朱砂都調好了,紀氏坐下抄經,明湘明洛兩個舍利塔去,留下紀舜英跟明沅,一面走的遠了,一面還把頭湊在一處,說得句什么,笑著轉過頭來看她們。 明沅見他身上穿的薄,怕他真著了涼:“表哥身子不適,趕緊回去歇著罷,雖是苦讀,也該保重身子才是?!?/br> 紀舜英就立在她面前也不敢看她,眼睛盯著石磚,忽的抬起來在她臉上一掃,緊著又去看她身后的青竹,隔得會子問她:“去不去看桃花?”低頭看她皺了眉頭,看他倒跟看淘氣的灃哥兒似的,微微一笑:“我是嗆了茶?!?/br> 哪里是嗆了茶,是真個做了分月餅的美夢,只是夢里,既分了月,又破了瓜,眼睛前像蒙蒙的朧著一層霧氣,怎么也看不分明,可卻知道抱著的人是她。 明沅聽見他說是叫茶嗆著了,“撲哧”笑了出來,才剛怕是不好意思說,點了頭跟著他往前去。 這會兒天色還早,遠看過去山頂繞著霧氣,花是濕的葉是濕的,連石頭泥土也都浸潤著霧氣,蒼苔鮮靈靈的,水澗邊趴著幾只貓兒,花色大同小異,只等著蝦子跳起來就一躍而起,咬住蝦身。 吃飽了的臥在石頭上甩尾巴,沒吃夠的還只等著,里頭有只小奶貓,怯生生的站在石頭邊,伸著圓圓的爪子去碰溪水,蝦子一跳起來,它便縮了爪子反身逃回去,躲到圓石頭后頭,藏起尾巴只露個圓腦袋出來。 “倒不該叫桃花澗,該叫跳蝦澗?!彪x得近了,溪水的濕氣撲打在臉上,明沅才要取了帕子擦拭,紀舜英就伸出手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抹,伸回手去背在身手,拇指食指輕輕摩挲,軟的,溫的,濕濡濡的。 一面覺得熱一面又去拉她的手,眼睛盯著遠處,耳廊微紅,常年習字的手上帶著薄繭,磨得明沅掌心發癢:“二甲是一定有的,不作編修檢討,主事知縣也是行的?!?/br> 昨天是她用指甲撓他,今天輪到他了,明沅也不掙脫,不過三兩句話,卻已經想到了三年后,庶吉士還得散了館考過試才能分派,她輕笑一聲,反手握住了紀舜英,只覺得他的骨頭硬的很,拿小手指頭刮一刮,他就止不住的抖。 明沅抿得唇兒笑,她一笑,紀舜英回過頭來:“別動?!币槐菊浵衲O駱?,可他整張臉都忍紅了,看她還笑個不住,倒想起了明沅養的一團雪,松開她的手,學著她揉貓的樣子,兩只手捂住她的臉,輕輕揉了一下。 明沅立時不出聲了,一林的桃花紅都似染在她臉上,耳朵燙熱燙熱,只看得見紀舜英的臉離得越來越近…… 樹后頭探出一只鹿腦袋來,它半點也不怕人,見著明沅就往她腰上拱,湊著她聞了半日,甩著亂尾巴走了,明沅松得一口氣兒,若是不冒出一只鹿來,剛剛差一點就要碰著了。 明洛回來的時候,明沅已經蒙著被子歇晌了,她見明沅去了首飾換了衣裳,知道是早就回來了,把臉兒一皺,問了柳芽兒說是回來了還吃了一碗香蕈粥。 明洛嘆得口氣兒,心里啐了一口紀舜英,又覺得明沅也是個不中用的,怎么半點兒都不開竅,這會兒不上趕著,等到他真當了官兒,說不得就先有了房里人了。 這些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