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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付座屏那樣大,那么個精工細繡法兒,出來得這一塊,她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還有上頭的人,二jiejie說全是繡的梅表哥,要繡上一百單八個才算呢?!彼嫷漠嬂?,全是山水,再沒有人物:“明兒就開繡雷壑了?!闭f的是梅季明山間遇雨。 明沅見她這樣著迷,人雖坐著,眼睛卻盯著畫冊,不時就要回過去看一眼,略坐一坐便笑著回去:“我就不擾著四jiejie了?!?/br> 她還沒出門邊兒,就看見明湘往書案前去了,抿嘴一笑,回去撿了衣裳再翻出要給明洛的壽禮來,到得前一日還想好了給添酒添茶,蒸得壽桃壽糕去擺著,正是一家子合樂的時候,紀氏那兒卻接著了信,說是彭遠謀反,湖廣兩邊書信不通了。 ☆、第247章 蟹釀金果 抱牛崮這地方四面是山,山壁陡峭山頂扁平,四周俱是重山疊嶂,輕易無人進去,因著這片山勢阻了通商的道路,這地方便窮的響叮當。 這個名字的來頭,便是這地方道路極狹,連著里頭的牛也得是在牛犢初生的時候,由著人到外頭買來,再抱進村里,等小牛長成了才能耕地。 這片地方原不該住人,開國之初此地人丁稀少,便自各種抽調人口過來當了填民,原還說要開山修路,可為官一任不過三年,開山就要籌措的火藥匠人,此地清貧若此,又怎么辦得出來。 相鄰的兩地沒一個肯接手這地方,收進轄區便得分配種子,管著收成人丁,窮成這樣還得給口糧,又得開竹道從山上引水,統共百號人不到,誰肯花這個心力。 這地方的山水養活出來的姑娘卻是一個塞一個的水靈,年年春天有人進得山來采買,或是作使女,或是賣出去當妓子,天蒙蒙亮就進來,到得天將黃昏了,也不肯留宿此地,只帶著采買來的女孩子,順著山路回去,一路亮著火把蜿蜒盤旋。 連著賣女兒要的都不是銀子,鹽跟鐵器,再有便是衣裳鞋子,一臺紡機就能換上三四個女孩兒,到得今歲春天因著蝗災,原來總能靠山吃山的,連著樹皮都剝干凈了,別地兒有糧好調,這里怎么有人管,分到抱牛崮來當縣令的彭遠久等著糧水不到,干脆帶著人出去了。 一出去就成了流民,流民所里已是人滿,他是一縣之長,若不是為著活不下去,誰肯離開故土,先還是無吃無喝,人是出來了,卻死了多半,上官還要治他的罪。 這才干脆反了,弱民見著吃食眼睛里還怎么看得見旁的,這個縣令乞得些銀米,說還帶著人回去,上頭撥了些米面,他便帶著這些人,占山作了響馬。 內宅里頭知道的消息,還是梅氏說的,顏順章在翰林院里修書,從同僚嘴里聽了一耳朵,說是下面壓著奏章,還想緩一緩再把事情報上去。 如今只說是流寇作亂,可這事兒又怎么瞞得住,先不過五六十人,接著是上百號人,若只他一個還不能成事,蝗災本就鬧得不太平,不知治蝗只知拜神,貢出一個大神來,先不過是騙人錢財的,充神弄鬼的演些神跡出來,入了他教派的越來越多,聲勢浩大,兩股合成一股,便徹底成了謀逆了。 一個是讀書為官挨得幾年都補不到缺,好容易領了差事,偏又為著無錢通門路,上官既無糧種又不引水,眼看著叫他自生自滅。 一個是半路的和尚,眼看著活不下去,行了江湖騙術,叫他高運撞上了蝗災,一舉成名,手上慣會使那些個騙人伎倆,什么石佛出土,不過是埋了豆芽,天天講道之后一杯凈水,豆芽發起力來,把那石佛頂出土來,見著這番神跡山野村民哪個不信,俱都拜倒。 這兩個也是為著活路才攪到一處,竟也蓄起了兵cao練起來,里頭又有原來學得野路子的鏢師打鐵的鐵匠,一樣是沒活路的投奔上去,竟隱隱成了勢力。 山長水遠也打不過來,只那頭通信艱難卻是真的,詹家的生辰禮提前送了來的,既收了東西,紀氏便得還禮,還要給詹夫人去信。 東西是派了人送去的,把幾個節的節禮一并裝了船,信卻是由著驛站送的,東西還沒到,信卻已經過去了,卻遲遲沒有回音。 紀氏心里憂慮,卻不能說出來,原還能跟明潼說一回的,如今再無人可說,只自家持住了,等著前頭的消息,又寫了信給顏連章送去。 明洛的生日辦的尤其熱鬧,比著上回給明沅辦生日的例來,開了小戲臺,請了一班小戲,又叫廚房做了各色時鮮的彩色來,還專到鼎香樓要了壽包來分送。 明洛人看著乍乍呼呼的,卻愛聽文戲,臺上打鬧的她倒并不愛看,請了來的小戲便是唱文戲的,可為著座中人喜樂,也點得一出,別個聽戲她便吃酒,總有人來敬,連著她身邊得臉的丫頭也來湊趣兒。 因著是明洛的生日,連張姨娘都被許了出來吃一杯水酒,她自從跟安姨娘打那一回架,還是頭一回出來透風,又得持住了不給女兒丟臉,光是衣裳就備了好幾日,到了日子卻規規矩矩往紀氏身后一站。 紀氏略笑一笑:“今兒是五丫頭的生日,你也不必站著了,座著聽戲就是了?!睆堃棠镞€要推,紀氏又說一回,這才往邊上坐下,見著女兒同那些個閨秀坐在一處和樂的樣子,比大熱天吃了冰淘還更妥帖。 紀氏竟還叫人送了戲單子來,問張姨娘要點什么戲,這卻是再沒有過的殊榮,張姨娘心頭一喜,當初明湘不獨沒作成生日,連安姨娘都不曾放出來過,她心頭一喜,捏著戲單子道:“哪一出都是好的,太太點了便是,我卻不懂這些?!?/br> 紀氏沖她點一點頭,原就是給她體面,看她這番果然知道事了,翹了翹嘴角,只叫臺上再演一折,就接著才剛明洛點的演下去。 明蓁明潼那兒都送了賀禮來,明蓁的是兩匹貢緞,明潼的是一套頭面,明洛笑的眼兒都瞇了起來,坐得會子只留她們姐妹了,更是樂和,執了金腳水晶杯,一杯杯的吃葡萄酒。 “可別又醉了,連壽面都吃不下去?!泵縻涔喂嗡谋亲?,明芃卻又陪著她碰杯,不等明洛吃盡,自家先飲了半杯。 “了不得了,二jiejie這個哪里是祝壽?!辈耪f完這一句,明芃便擱下杯子:“這才是吃酒呢,那小杯子一口口的抿,甚時候吃著味兒?” 等廚房里把蟹釀金果的時候,明洛怎么也吃不下了,一肚子的水酒要去更衣,明芃也陪著她去,坐中只留下明沅明湘來,明沅便問:“二jiejie看著比往日不同,這是怎么了?” 明湘睇她一眼,比著手指頭在嘴前作了個啉聲動作,扯了明沅的袖子壓住聲兒:“今兒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