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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付茉莉花的耳環,倒成明沅從紀舜英這里收到的頭一份首飾,比那些個阿福娃娃紫砂茶壺紅豆杏仁要可意的多。 九紅覷著她的臉色也知道她是喜歡的,拿靶鏡過來,催她戴著試試,明洛明湘兩個進房來看她時,就見她散了頭發靠在大引枕上,黑漆漆滿把的頭發擱在襟前,露出耳朵上扎著的兩朵白玉茉莉。 明洛一偏頭:“這是甚時候添的,我怎么沒瞧見?”她們倆個俱都知道紀舜英來了,掩得袖子笑一回,又坐著陪明沅:“頭一回總有些肚疼的,這個天兒你想吃涼的也不成,比我好得多啦,我那時候是大暑天,熱的恨不得能脫了皮兒,我姨娘死活不叫我沾一點涼的,非得喝暖的,可折騰死我了?!?/br> 明湘也帶了個軟枕來:“把這個墊在腰上,倒能舒服些的?!泵縻湟灰恢x過,接了小方枕墊在腰間,神色還是懨懨,只提不起精神來。 明洛坐著同她說笑,一時說袁氏跟袁家鬧翻了,年節禮盒子都不曾送來,一時又說明芃裁了一付九尺長的玻璃紗:“二jiejie說了,要把那些個山山水水的俱都繡出來,起個渾名兒叫作梅氏仙域志?!?/br> 明湘早就想跟明芃學畫,九尺長三尺寬,可不是尋常繡件兒,又要拓下畫來,再配線配針,可不是個學藝的好時機,她便給明芃打下手,開年頭一天就動了筆,到得這會兒,才把頭一幅畫勾出個大概來。 “我看二jiejie也實是無事可作了,這么老長老長的一卷玻璃紗,甚個時候才能繡完,二jiejie真是好耐心,換作是我,我再不行的?!泵髀逡材蟮靡黄⒛z糕,咬得一口嚼里頭的核桃仁兒。 明湘卻嘆:“二jiejie才貌雙全,梅表哥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也該早些把她娶過門去?!彼炖镎f著梅季明,自來是沒有好話的,可原來卻再不似這樣直白。 明洛撲哧笑得一聲兒:“得啦,知道你如今跟二jiejie拜了師的,倒沒學得一技呢,就替師傅打起報不平來了?!?/br> 明湘正色道:“若是擔當的好男兒,既許下諾言就該踐諾,白叫二jiejie等著兩年,真是可恨可惡之極!”她跟明芃兩個是因畫結義,原來鬧過一出,雖明芃無心,到底是讓她受了委屈,可自學起畫來,倒為著明芃一片赤誠所動,一面是拜服她的畫技,一面又是感慨她的情深,對梅季明比原來更嚴苛了。 明洛沖著明沅瞬瞬眼睛,清清咳嗽一聲:“我可還有新鮮事兒不曾告訴你們呢?!闭f眼睛溜溜的轉起來,作足了樣子,壓低了聲兒道:“你有沒有瞧見過梅表哥寫的詞?” 明沅搖一搖頭,明湘皺得眉頭,明洛便道:“四jiejie跟二jiejie兩個畫畫,我坐在里間兒翻話本子,在羅漢榻擱的軟枕下邊摸出一本來,書扉上刻著梅花,里頭是梅表哥的詩詞,還有二jiejie的朱批呢?!?/br> 明沅奇道:“梅表哥寫了甚?” 明洛耳廊兒紅了一圈,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了,明沅伸手推一推她,她這才咳嗽一聲,把聲兒壓得更低,防著外頭丫頭聽見,兩只手攏住嘴兒道:“懶系香羅帶,羞見雙鴛鴦?!?/br> 只這一句便也夠了,明湘倒抽一口冷氣,明沅也怔著一張臉,偏明洛脆笑一聲:“你們且不知道二jiejie寫得甚,她就寫了兩個字兒,文賊?!?/br> ☆、第235章 梅花雙窨 梅季明出的那本詩詞集,是明陶拿出來給明芃看的,他先還想著旁敲側擊,露得這個意思,免得她瞧見了一時心里受不住。 明芃先只是畫畫冊,接著便是配詩作文,還為著梅季明的那本勞什子的仙域志寫序,等開了年,她又想著要為這本仙域志出繡件,還一繡就是九尺。 明芃倒不是見天兒的把梅季明掛在嘴邊,她每日里有做不完的事,原來跟梅季明在一處,這兩個就沒停的時候,一個出主意另一個應合,兩個人在后院鬧個不住,如今只留她一個了,她也還有冒不完的念頭。 她也不是不出大門邊兒,該交際時便交際,跟姐妹幾個一道吃鍋子玩花燈摘梅花兒剪春幡,還自個兒扎風箏淘胭脂串香球。 今歲因著梅花大盛,還想著做梅花雙窨,天才亮就起來,往梅林里頭去摘那將開而又未開的梅花,一朵朵分開梅瓣梅蕊,一層茶葉一層梅,大罐子封的密密的,只等著來年好吃梅花茶。 做得這梅花茶,便又想到夏日里的荷花來,同明洛幾個說定了,等小香洲里的荷花開了,她要坐著窄舟往藕花深處去,選那才打苞的荷花,把茶葉封在里頭扎緊,還告訴明洛明湘:“再起出來曬就失了清意了,等到想喝的時候連花帶蒂的擷了來,把整朵花兒泡在玻璃壺里,看它泡發開來,那茶味兒才好呢?!?/br> 明洛幾個哪里過過這樣安閑的日子,紀氏便是再寬厚,也不能看著女兒們這樣鬧,明芃卻是由著性子來的,便是跟著許氏去收租子,她眼里見著的,也是兩個黃鸝嗚翠柳。 黃氏就怕她跟梅氏一個性子,小兒子再不愁衣食,總也得有個能理事的人,便帶了明芃跟在身邊學著收租,又學著打算盤。 這些事兒,不求她精通,總得有個譜,往后也不過多問一聲,不至叫人誑騙了去,哪知道明芃竟真能理得起來,她打小兒看著jiejie明蓁是怎么料理下人的,母親不行,還有jiejie,依樣畫葫蘆倒叫許氏吃一驚。 既是能理事的,平日里風花雪月也就罷了,該出手的時候不露怯便成,平日里放縱了她玩,爬山涉水,這兩個還坐著船偷摸往外頭跑,膽子奇大,到底還有規矩,略破格些又趕緊縮回來,許氏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在梅家的時候確是她過的最快活的時候,有一眾姐妹陪著她,又有一個梅季明樣樣事體不等她說出口,先能想個百般花樣出來,回了家覺得寂寞,梅季明的游記倒又叫她忙起來。 梅氏也指望著女兒能把梅季明拋到腦后去,她要干點什么俱都依了她,哪知道她玩歸玩,心里還惦記著那本游記。 梅季明是越寫越少了,市面上也有許多印成冊的,卻往往只是按篇收錄,里頭還挾帶私貨,明芃一看就知道哪一篇不是他寫的。 明陶眼見她走火入魔了,這才把詩集拿出來給她看,誰知道她才看得第一眼,便咯咯一聲笑出來,手指頭點得兩句詞:“文賊,倒把這個寫上去了?!泵嫔喜坏灰娨唤z慍色,反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明陶一呆,明芃便紅了臉兒:“這是梅表哥作耍呢,你怎么竟跟外人似的,不知道他的脾氣了?”這兩句不是旁人寫的,而是明芃作的。 她還記著是那一天雨點兒鋪天蓋地,說好了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