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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著明沅出去,一面嘆一面笑,眼睛亮晶晶閃個不住,不好意思叫明沅再看,干脆拉了她往廊間坐下:“你這回生日,紀表哥送了什么來?” 算算日子,只一旬日了,明沅卻只搖頭:“還不曾接著呢,許是忘了,也未可知的?!边@話還真是冤枉了紀舜英,他確是沒忘,卻不知道再送些什么好,想著那個老君獻壽的茶壺,倒不如晚些送她。 他正煩惱,回回送來的,都這樣精心,他這頭若是差了禮數,那也不是相敬如賓了,姑娘家喜歡什么他還真不知道,又不是登徒浪子,哪會知道姑娘愛什么,想了幾日都不得要領,干脆去問陸雨農。 陸三聲連笑也是笑三聲:“哈哈哈,女人家愛的無非就是衣裳首飾胭脂水粉這些個花花綠綠的東西,你挑那好的送了去就是?!?/br> 要挑胭脂他是真不在行了,里頭這四樣,衣裳顏家有針線上人,首飾有匠人打造,連著胭脂水粉都是內造用的,書院休沐,別個去混堂洗澡街上吃請,他一大早就往南北兩條街上溜達去了。 見著竹編的小籠子也覺得好,也不管是不是買來養蟋蟀的;見著漆器小盒兒也覺得好,再看見珠子鋪,干凈進去買了一斤珠子出來。 青松綠竹兩個跟在后頭拎了一串兒東西,眼見得紀舜英還要買,趕緊拉他:“少爺,咱們先歇歇腳兒,把東西送回去,這都正午了,也該填個肚子才是啊?!?/br> 這么一想確是餓了,紀舜英又一頭往回去,走到書院門口了,一指豆腐攤子,青松綠竹進去放東西,他往那桌前一坐,要了三碗豆腐花。 今兒又是豆花西施看攤子,她那帕子做得許久,一向帶在身邊,只一向人多,沒好意思出手,他身邊又總跟著小廝,眼見得這回落單了,盛了豆花遞過去,手底緊緊攥著繡了鴛鴦的絲帕。 紀舜英道一聲謝,接過碗擱在桌上吃起來,豆花西施手上一空,擋著帕子的碗叫拿走了,可那人卻一眼也沒看她手上的帕子,她微微紅得臉,白皮子透出粉色來,又再添得幾分嬌意,正想開口,便看見紀舜英自袖袋里掏出一方絲帕來,按了按頭上的汗。 擦完了還抖開來看一回,他最愛出汗,金銀絲的繡線哪里沾得汗水,用得繡都褪了色,紀舜英立時有了主意,不如再買些彩線素帕給她,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便是絲線褪了色,可那料子做工繡樣,還有上面盤的金銀絲線,也俱是豆花西施沒見過的,她抽一口氣兒,咬了唇兒了:“小相公,可是有妻室了?” 紀舜英咽了一口豆腐,正呼哧呼哧的吹氣,聽見她問,把頭一點。 ☆、第213章 蟹膏 明沅生日前一天,紀舜英的賀禮緊趕慢趕總算到了金陵,來送禮的是紀長福,紀舜英身邊可用的也只有他一個,兩個書僮離不得,年紀又小當不得事兒,便把紀長福派了回來。 紀舜英并不知道明沅這回的生日要大辦,他的生日先是黃氏沒為著他辦過,再后來想辦,他也不愿意了,只算著年紀是整生日,便雜七雜八備得兩抬禮,送過來算是給她的壽儀。 他想的是他這兒不辦,黃氏那頭也不會辦,若兩邊都沒有,明沅臉上就難看了,定了一年親了,樁樁件件她都費心許多,應時當令的禮盒子自來不少,吃的穿的用的,色色都是齊全的,他也該回報一二才是。 紀舜英還真沒料錯黃氏的心思,黃氏是想把這么個生日給混過去的,到時只推事忙,給混忘了,就算要補一份子禮,好與歹的還不是她說了算。 哪知道紀老太太開了口,她人老了記性卻好,明沅的生日就跟她的隔的并不遠,舊年她作壽的時候,紀氏還說過這月再有一個壽星,說的就是明沅了,只因著年歲小自來不曾做過,家里吃一碗長壽面便算,越是老人小孩越不過生日,到得整歲才能辦一辦。 紀老太太便在請安的時候提了出來,便她不提,黃氏也沒法子混,紀氏來了帖子,把純寧純馨都請過去吃宴的,既請了她們就少不得帶禮過去了,夏氏都預備了一套首飾的,黃氏便叫下頭人,隨手撿兩匹緞子出來,拿紅銷綠金的絲帶子扎上,盛在漆盒里頭,就當了賀禮了。 紀老太太既然開口問了,黃氏且沒說話,夏氏已經點頭笑起來:“是呢,我這兒也接著姑太太的帖子了,真是個有心的,請了我們純馨過去吃壽酒的?!彼f得這一句,滿面帶笑:“我只不知道她愛什么,想著姑娘家大了,能好好打扮了,打了套頭面預備給她?!?/br> 說完又去看黃氏:“便嫌我賺這巧宗兒,實不知道該給些什么,六丫頭生的那樣好,看著就跟畫上的龍女兒似的,穿戴什么都好看的?!?/br> 夏氏在妯娌里頭自來不顯,只占了賢惠兩個字兒,這回說的這番話,倒叫紀老太太看她一眼,沖她點頭一看,黃氏咬咬牙:“可不是的,小姑娘家家的,送得太厚,怕壓了她的福氣,我便想著送些絹花緞子,花花黎黎的,才襯她們年輕面嫩?!?/br> 紀老太太怎會不知她打的是個甚樣主意,抬眼掃她一下,笑了一聲:“說得很是,便是年少才該穿得花哨些,如今也不知道哪兒吹來的一鼓子歪風,說什么年歲小什么色兒都能襯得出,非把小姑娘家往素里打扮,我們老骨頭了,倒要穿紅著綠,按著我說,就該年輕的時候穿起來,越是年長越該穩重了?!?/br> 說的黃氏面上火辣辣的痛,紀老太太這話,是拿明沅開了個頭,說的卻是純寧,那花團錦簇的緞子,可不比素緞子花銷多,黃氏又自來不愛看她穿著奢華,年歲越長,越是往素里頭做了,她這素是真素,比得明湘那些個天水碧上綴得細珠兒,紫丁香上盤得金再不相同。 老太太這一句還是暗指,下一句就打了黃氏的臉:“把我那兒兩套芙蓉石的瓔珞拿出來,一個給純寧一個給純馨,再看看有什么襯她們的緞子,白放著也是霉壞了,趕緊拿出去裁判衣裳穿起來,走出去也不丟紀家的臉?!?/br> 說著又叫丫頭撿出個白玉雕的玉蘭花插出來往禮單子上頭補得一筆,黃氏一口氣忍的心肝疼,回去便把緞子換過,咬牙添了個金鐲子,心里卻還想著老太太這回的大手筆。 那可是花插!通身是羊脂白玉雕的,下面有個紫檀小座,里頭是真能灌得水插得花兒的,這么就給送了出去,黃氏怎么不心疼。 她憤憤咬牙,等嬤嬤來問補上多重的黃金,她這眼睛里恨不得能噴出火來,光頭的金鐲怎么能看,總得帶嵌帶寶,抖了唇挑了個累絲嵌珠的一對兒,心里還疼著,這么一對兒,可有七兩五錢重了,一面想一面恨,黃金有價玉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