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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滋意一回也是成的,可他骨子里愛的,還是順從的女子,譬如楊家姑娘,上回他丟了她的荷包討明潼歡心,回來了卻又補了一個給她。 鄭衍的院落,除了原來侍候他的人,頭一個來拜山頭的,便是他那個收用過的丫頭,明潼也不接她的茶:“這事兒還能問過母親的?!背运豢诓璨淮蚓o,要緊的她可不能給自己定下名份來。 明潼這話傳到鄭夫人耳朵里,便是她知情識趣,少女嫩婦的不敢就手接過事去,這才是鄭夫人喜歡的兒媳婦樣子,這個丫頭又無孕,鄭衍如今一片心思在明潼身上,瞧著也并不看那丫頭的模樣兒,還想打發了去,明潼卻捎手攔了:“她也侍候的廣澤許多時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br> 那丫頭曉得抬通房無望,立時就投了城,把院子里頭那些個彎彎繞繞俱說給明潼聽了,里頭就有這楊家的狐貍精是怎么巴望著要作妾的。 這個丫頭也有自家心思,進門一個主母再怎么也越不過去了,可再進一個身家清白的妾,便顯不出她“頭一個”的不同來,楊家姑娘原來同她相爭的時候,搶了許多她的活計去作,裁衣裳做鞋子,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半點也不害臊,往她屋里來一回,捎手就把東西帶回去了,做了再斯斯艾艾的把東西送到鄭衍面前。 這上頭繡的鴛鴦成雙,蓮花并蒂,鄭衍見著這番示意,哪有不懂的,可他也不曾放到心上,這位楊家姑娘,姿色是有的,可比之明潼卻不及多矣。 鄭衍沒放在心上,卻也不曾拒絕,還夸一句她的繡活兒好,實則那東西進得門就叫丫頭收了去,一府人都拿楊家母女當笑話看,偏她兩個還不在意。 明潼順勢必往鄭衍懷里靠了靠,她是不打算留這個楊姑娘了,可要怎么趕,卻不急在這一天半天的,打定了主意,拿眼兒一溜鄭衍,這一個倒是枉自多情了。 紀氏早早就在堂屋里頭等著,鄭衍跟明潼明了門先拜過顏連章跟紀氏,接著便是鄭衍留在前頭,紀氏拉女兒往后頭去說話。 明潼見著母親,看她面上帶笑,眉間卻帶愁,伸手握住她,再去看姐妹們,一個個都立住了,看她很是陌生的模樣兒。 出門的時候是閨中女兒,這會兒盤了婦人頭,又怎么一樣,明潼一笑:“怎么,今兒倒啞巴了?” 明沅先是一笑:“有些不敢認,見著三jiejie,太太就放心了?!闭f的紀氏嗔她一眼:“又混說,我怎么不放心,我最放心就是你三jiejie了?!?/br> 這是假話,真話該倒過來,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親生女,明潼由著母親打量一回,見她臉上粉團團的,看著這三日沒受磨搓,還自問她:“今兒早上,鄭家人可滿意?” 新婦三日下廚房,這規矩在民間很是盛行,便到天家也是一樣,只沒那么多講究,親手捧得一碗甜湯,也算是敬過了翁姑了。 到得鄭家,明潼卻不欲叫人說嘴,她身上有銀子傍身,廚房上便把各個主家愛吃什么俱報了上來,里頭掌管著鄭衍院里小廚房的管事婆子,原還當明潼伸手就要接過去管家了,聽見她只是問,半點兒沒有要接手的意思,倒放下一半兒心,連著鄭衍愛吃硬米飯還是軟米飯都說了。 明潼身邊的小篆立時就記了下來,一家子兩種吃口,鄭侯爺跟鄭衍兩個男人吃的是軟米飯,鄭夫人跟鄭辰吃的就是硬米飯。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潼當成笑話說給紀氏聽,紀氏一面想贊女兒懂事,一面又心酸不已,當著掌珠一般捧在手心里頭看大的女兒,在家嬌養了這許多年,半點兒苦不曾叫她吃過,進得婆家才三日,連這些個都要過問了,在顏家,別個喜歡吃什么,干她什么事。 明潼見著母親酸楚的樣子,沖她一笑:“這有什么,娘不是這樣過來?meimei們也要這樣過來的?!边@些小事怎么好同過去相比,她這苦已經受過一次了,進得宮去,先還帶著一身傲氣的,吃得幾回小虧就知道宮里頭行止跟外頭不同,太子太子妃愛吃什么不算,連著太子妃身邊的老姑姑愛吃什么愛用什么,她也記得清楚。 姐妹幾個閑話幾句,哪個都知道紀氏定有私房話要跟明潼說的,俱都尋了由頭出去,紀氏看著她們出得小院,嘆出一口氣來:“他待你,好不好?” 明潼微微一笑:“此時自然是好的?!奔o氏差點兒淌下淚來,女兒到底沒能嫁得如意,可日子總得過下去,便勸她道:“這會兒才幾天,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也不是才進顏家門,就似今天這般模樣的?!?/br> 明潼點點頭:“我省得的,娘再不必憂心我,這些個道理我刻在心上了?!鳖^一樣就是要兒子,必得個兒子,若沒兒子,她在后院怎么站得穩腳跟,可有些她卻是連母親也不能說的。 鄭衍那事兒上頭,太急了些……便是他收用過的那個丫頭,只怕也不知道究竟,明潼卻是嫁過一回的人,太子那一回,她也是無孕,她原就宮寒,在宮里來的月事,又往哪里調理,等她有了份位了,能好好調理起來了,太子又已經吃著丹藥了,那些個朱砂等物最是毒的,一日日的積在體內,也難至孕。 這話再不好跟紀氏說,明潼也只能自個兒想法子,她帶得一房陪房,等日子久了,且有用她的時候,總歸不是她自家身子不好。 紀氏一直掛著心,見著鄭衍知道這個女婿肚里有付花花腸子,可只要明潼拿捏得住,后宅里頭安穩就是,她憂心的卻是楊家姑娘:“那個姓楊的,可還在鄭家???” 明潼知道母親憂心什么,莞爾一笑:“娘要是憂心這個,還不如想想五丫頭的婚事?!彼@幾天里頭,鄭夫人那些個親戚也被好幾家托著問過了:“看中咱們家姑娘的,且有好些人呢?!?/br> 紀氏知道她有了計較,也不再問,叫她放了手去做,總歸放得這些個陪房丫頭還能沒有半點用處,她才放下心,問一句那個收用的丫頭,明潼笑一笑:“沒有她也有旁人,這一個等著機會抬起通房就是了?!?/br> 通房也不這一個月一兩二錢銀子的例,就能叫她伏在明潼腳下,有些事兒,她自家不好出手,卻得養一個往前沖殺的。 紀氏一面安心一面又傷心,女兒哪里有新嫁娘的喜氣,原只當她氣色好,近看了才知道那是臉上掃的胭脂,心里一酸差點兒淌下淚來,明潼坐在小樓里卻眉頭舒散,如今這日子,比她原來且不知道舒心多少倍了。 明湘出得房門,見明洛拉了明沅有話說,自家往前去了,明洛見她走遠了,這才道:“我怎么看三jiejie,跟原來不一樣了?!?/br> “三jiejie是作人媳婦的,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