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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唯有因為緊張而被屏起的呼吸聲在小小聲地起伏著。阮昧知亦是唇角一抽:小尋你這頭一刀就砍你爹身上,用的還是這么個理由,小心被人罵白眼狼??!“你準備如何罰?!币蠛拥故堑ǖ煤?。殷函子躬身道:“按照門規,擅離職守者,視其情節嚴重程度,領鞭刑到革職不等。掌門您雖擅自離職但時間較短且不曾造成任何不良后果,是以當領鞭刑。不過因您乃我混元宗掌門,應起到表率作用,是以酌量重罰,領一百火咬鞭?!?/br>判決一出,底下頓時炸了鍋,抽掌門一百鞭,還是附帶灼傷的火咬鞭,殷尋問這是要找死嗎?“行刑吧?!币蠛有Φ脤捜?。“屬下的話還尚未稟完?!币髮柌痪o不慢道。“說?!币蠛拥?。“門規中有言,少主不僅有代行事之權,亦有代掌門受過之責,是以,這一百鞭,我領?!币髮柭酒?,朝著殷函子深深一躬,理所當然道。“你……”殷函子知道殷尋問會先向自己問罪,卻不知道殷尋問會下這么重的判,會請求代自己受過:“你可知這火咬鞭打在我分神后期身上不痛不癢,打在你身上卻能去了你半條命?”“我知道。但兒子身為戒律掌事更該謹遵門規才是?!币髮栄哉Z淡然:“掌門您會擅離職守的根源在我,于情于理都該我來受刑?!?/br>殷函子看著自家兒子堅定的目光,那勸阻的話便再說不出口,只得閉緊眼,重重點頭,算是應下。阮昧知的指甲早已深陷入掌心,但他卻只能看著,很明顯殷尋問要借此立威服眾,殷尋問在門中威望尚有不足,唯有靠強大的人格魅力以做彌補。只要這一百鞭下去,這民心當即便能收攏去至少一半。但那畢竟是一百火咬鞭啊……如火燒灼,如蟻噬咬是為火咬,這一百鞭便是元嬰期都能被打得皮開rou綻,更何況這區區金丹期。“行刑?!币髮杽幭乱律缹⑴坌湎翟谘?,露出光.裸的背脊,朗聲下令道。這時候他受多重的罰,一會兒他才能下多重的手,為了一勞永逸,這一百鞭,非受不可。行刑手本在一邊兒樂呵樂呵地看熱鬧,不想自己也會被叫上場,戰戰兢兢取了火咬鞭上前,卻是無論如何不敢下手。“我來可好?”阮昧知忽而上前,奪了行刑手手中的火咬鞭,沖在場眾人各位深深一鞠道:“這火咬鞭傷人全靠火勁,而火勁所需靈氣又全由其上靈石提供,并不受行刑者個人影響。昧知見這行刑者顧慮頗多心神不定,恐其打錯地方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故而自請行刑。還請準許?!?/br>阮昧知那視線雖說是投向眾人,最后卻是落在凌煥身上,順便引著在場眾人對他一起行注目禮。凌煥長老表示壓力很大啊。細想之下,貌似阮昧知確實也干不了什么,于是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跳出來找茬。“去吧?!币蠛娱L嘆一聲,心里只愿阮昧知是真有辦法能解自家兒子的難。116、坑爹感情戲“阮昧知,你何必……”殷尋問看著阮昧知,微微搖頭。“我怎么能讓別的男人碰你,還是用如此銷.魂的道具?!比蠲林獪惖揭髮柖?啞聲低語。少年的身體瞬間僵硬如石,似乎還隱隱發出了石頭在某人溫熱的氣息下噼里啪啦碎裂成渣的可憐聲響。朗朗乾坤下,阮昧知你怎么可以耍流氓!“準備開始了喲?!比蠲林哉Z輕松,眼中卻淤積著濃黑的沉重。緊緊地捏著鞭柄,柄上精細繁復的浮刻深深陷入掌心,壓出嫣紅的血色。阮昧知鑲入一顆下品靈石,啟動法訣,火咬鞭上騰起腥紅流光,有如那裂石下翻滾著的巖漿,便是遠遠看著,也會感受到灼傷。不著痕跡地運起功法,鞭上的一小絲靈氣被阮昧知無聲無息地吸納入掌,鞭上火光微微黯淡了一瞬,又迅速恢復。阮昧知心里有了底,以他對靈氣的cao控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在鞭子接觸到身體的那一剎將靈氣抽干凈,然后在鞭子離體后又將靈氣迅速倒灌回去。阮昧知捏著鞭柄的手微微一松,卻又猝然收緊,這動作并非源自他的意志,而是來自另一只手,殷尋問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將白皙纖長的五指錮在掌心,迫著他再次將那鞭子死死握住。“昧知,做你該做的事,別讓我功虧一簣?!币髮柕坏纳ひ粼谌蠲林呿懫?,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阮昧知陡然瞪大了眼,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淋下,理智在這冰寒的刺激下瞬間蘇醒:對啊,他憑什么認定自己動的手腳不會被人發現。他如此行事,若是成功也只能是減輕殷尋問所受的痛楚;可一旦敗露,卻會讓殷尋問前功盡棄,甚至反勝為敗。阮昧知環視著在場的眾人,大能者不知凡幾,更何況,還有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居譽非。差一點,就鑄成大錯,阮昧知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也有算糊涂賬的時候,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色令智昏啊……啊不,應該是關心則亂。殷尋問又在手上加了幾分力,眼中已是浮現出了些微焦色。“你放心,我懂得輕重?!比蠲林獜妷合伦约航┯驳念i脖重重點頭,眼神黯淡。“不必擔心,這點刑,傷不了我?!币髮柊参康?。阮昧知捏著鞭子,腦子里反復浮現曾看過的一個畫面,血rou翻卷,皮rou焦黑,然后白骨森森。是的,他曾親眼目睹過一個倒霉家伙被火咬鞭生生打殘,所以,他才格外恐懼。雖然理智告訴阮昧知殷尋問的承受力絕非普通修士可比,但他只覺得自己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鞭子。枉他自稱疼老婆的好男人,今日居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實行家暴,太他.媽的摧折人心了。“開始吧?!币髮栟D過身去,脊梁筆挺。阮昧知卻遲遲沒有動手,他狠狠咬牙,不肯屈就于如此困境,卻又無計可施,或者說叫無計敢施。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所以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致命點,那就是一旦被看破便徹底崩潰。但在這種情況下,陽謀又有何施展余地?阮昧知拖延得太久,場中便不免出現了細微的議論聲,而凌煥那一系的眼神更是滿帶鄙夷,就像在問:你準備將那下品靈石上的靈氣耗干凈再動手不成?阮昧知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麻木地接受命運給予自己使命,總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哪怕只有些微作用也好。腦子里飛快閃過所有和鞭刑有關的記憶,某個來自前世的片段忽而一閃,阮昧知呼吸稍滯,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發揮的余地……“殷掌門,阮昧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