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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知自知自己自甘墮落給人為奴為仆定然會引人生疑,是以心里也早已想好了說辭,就算是真到了掌門面前,他也不怕。不過當阮昧知真的跨入大殿時,那裝滿了陰謀詭計的腦子,卻是像被城管掃蕩過的街道一樣,瞬間空了——開什么玩笑,殷函子前輩居然是混元宗掌門,別告訴我這回招侍者的就是殷尋問那小家伙!“阮小友,好久不見?!币蠛语L度翩然。“見過殷掌門?!比蠲林獌刃臒o比糾結,他本以為自己這回不過是在欺生,沒想到實際上卻是在殺熟。“聽說你來應征小尋的侍者,可是真的?”殷函子含笑詢問。事到臨頭總不好反悔,阮昧知只得硬著頭皮點頭稱是。“你這番賣身為仆莫非是為了報當初的救命之恩?”殷函子瞇起眼,笑容不變:“我知你本性純善,卻不知你竟忠義到這等地步,我當初便說過無需你回報,你又何苦特地尋上門來,還做出如此犧牲?!?/br>阮昧知的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順勢點頭,強調一下自己對救命之恩的感激,順便表示一下不為仆報恩此生難安的中心思想??伤牟弊泳拖窠┳×艘粯?,無論如何都點不下去。裝出一副對你好的長輩模樣,百般利用,欺騙小孩子感情什么的最無恥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種混賬事,誰都能做,唯獨他阮昧知不能,他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伊逝煙,因為他明白,那有多殘忍。阮昧知舔了舔干澀的唇,決定按照原計劃來,即使這樣做了后,會從被人敬佩的云端,跌落到被人所不齒的塵埃里……“不,我并非為報恩而來。事實上,我在見到您之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所要賣身的對象剛巧是小尋?!比蠲林y得誠實道。“那你為何而來?”殷函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我甘愿為仆,不過是因為做仆人比做弟子好處更多?!比蠲林θ莺V定。“何出此言?”殷函子好奇道。阮昧知心下已是做好了決定,當即侃侃而談道:“為仆有三大好處,第一,所處之地靈氣豐沛。修行之地靈氣的多寡對我等修仙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做弟子,以貴宗的制度,從外門弟子到內門弟子到核心弟子,興許奮斗上幾十年,也未必能爬到足夠的地位,享受到如此環境。但作為掌門之子的侍者,無需任何努力就可以直接待在這整個盤龍山脈甚至是整個元辰大陸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進行修煉,其好處自不必提。第二,所得到的資源更好更多?;煸谀诵拚娼绲谝淮笞?,人才輩出。我雖有些資本,但若是作為弟子入門,恐怕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也只能是處于底層,受到的教導和所接觸到的資源都有限得很。但為仆則不同,我將借著小主子的光直接立于峰頂,耳濡目染到最高端的修行知識,甚至能有機會觸及到藏書閣內那些普通弟子甚至核心弟子都無緣得見的秘籍寶典。雖然作了仆役,無法享受到門派下發的丹藥靈石,但我相信,掌門唯一的親子,并不會在乎所謂的靈石丹藥,若是伺候得好,為仆所得的打賞沒準比一般弟子還要多得多。第三,所換來的人脈更強更廣。小尋資質奇高,問道成仙指日可待。我若為弟子,興許終其一生都只能在山腳仰望他的身影,但作他侍者,我將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他,在他身邊謀得一個位置,博得幾分感情。而在此過程之中,我也會接觸到他的人脈關系,結識各色修仙大能。百年之后,契約解除,我將得到一個強大無比的靠山,和很多個曾與我有一面之緣的仙家長輩。您看,我若為侍者,所要付出的不過是百年自由,但換來的,卻是數不盡的好處。那我舍弟子而就侍者,又有何不可呢?”殷函子恍惚中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門對他敞開。這種明明知道有哪里不對,但還是覺得很有道理很想贊同的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殷函子覺得自己已然被被洗腦了,不由得迷惑道:“既然為侍者比為弟子好那么多,為何別的修士不來應征侍者呢?”“因為他們比我要面子,不肯放下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自尊,直面偉大的利益?!比蠲林毖圆恢M。“……”你的意思是正常修士不會像你這樣破廉恥,那張臉說不要就不要么?“不知殷掌門你覺得如何,昧知可還堪一用?”阮昧知深深一揖,估摸著自己肯定沒戲了。若說兩人之前并無交集,那么拿出這套說辭撐死也就是個過于市儈的罪名而已,但對著救命恩人說這話,就很有白眼狼的嫌疑了。不過他本也不太想把爪子伸到小尋身上,被踹出侍者隊列也好。自己都這么說了,要是殷函子還是堅持錄用,那就只能說是蒼天不開眼了。“我說了不算?!币蠛优呐氖?,阮昧知眼前的空氣忽然像氣泡般破開,一個略顯眼熟的正太突兀出現。正太圓圓的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但已經初具少年的輪廓,一雙眼無波無瀾,一張臉無喜無怒,整個人散發出生人勿擾凜冽的寒氣。阮昧知愣住,這小孩難道是小尋?從呆萌正太到三無少主,這型轉得略顯徹底啊。“小尋,你怎么看?”殷函子征詢自家兒子意見,眉眼舒展。殷尋問定定地看向阮昧知,稚嫩的包子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你來應征侍者,除了之前的三個理由,還有別的原因嗎?”“沒有?!比蠲林鸬醚杆?。吸陽氣這種動機說出來會被直接揍成小餅餅的吧?殷尋問轉身對殷函子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言語淡淡:“兒子想留下他?!?/br>“好?!币蠛狱c頭應允。阮昧知弱弱發言:“那個……是不是先讓我看看賣身契約再說,我還沒答應要留下來呢?!?/br>殷函子:“……”殷尋問:“……”很快,契約到了阮昧知手中,由于阮昧知身份的特殊性,雙方就某些條款做了一定修改,然后契約成立。通過找后門拉關系這種骯臟的大人手段,阮昧知終于從這一刻起,成為了殷尋問的侍者……之一。殷尋問小豆丁大步流星地領著阮昧知往自己的居所走去,面無表情,沉默不語。阮昧知有些不習慣眼下的這種氛圍,忍不住開口道:“小尋……”“叫主君?!币笳哪樌淠缪?,那冰冷的口吻充分詮釋了什么叫不近人情。別看這小家伙面上繃得嚴實,心底卻早已是怒意翻騰。想想阮昧知給出的答案,再想想自己之前聽說他到來時,那滿心的歡喜雀躍,一心以為阮昧知是為“小尋”而來的自己簡直就像一個笑話。“好吧,主君?!比蠲林灰詾橐?,他注視著眼前小孩挺拔的背影,悵惘嘆息:“幾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