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個名字,鏡面泛起波紋,復歸平靜時鏡面上就照出一間裝飾古樸的臥房,房中木椅木桌青藍紗帳,貴妃木榻上趴臥一只銀白雪狐,狐族重傷的王正閉目調息。便再移不開眼,想要進入那房中,即便只能在一邊靜靜看著也好??商祀H轟鳴的雷聲卻分明預示著時間無多,只得斂起心神,墨藍的眼仿佛又看到了滿街花燈快映紅了泰半夜空。鏡面又起波瀾,一圈一圈漣漪漾開,心神就被吸了進去,腳下無數場景變換,或是那日湖心亭中飲酒望月,或是那夜書房中你儂我儂,直至客棧中徹夜迷亂。「告訴我,那個花燈……那個花燈上寫的是誰?」「你……啊……你不是看見了嗎?」「我沒看清?!?/br>「呵呵呵呵……那你便猜吧……」當日對話一字一句入耳,心情確實截然兩番天地。我的狐王,即使是如此時刻你也半點不肯給我哪怕一絲一毫的柔情與真心,當真狡詐,當真冷情。心下大痛,腳下的場景卻不再轉移。抬眼四望,河水悠悠,點點蓮花燈在河中搖曳。喧騰聲四起,正是當日他放燈的時刻。對岸有人銀發白衣,一雙金瞳燦過十里花燈。就這么隔著人群貪婪地看,看他接過花燈,看他提筆書寫,看他將燈慢慢放入河中。河水粼粼,慢慢載著那花燈往這里飄,極目去看,燭火朦朧,照得燈壁上黑黑兩團小小的黑影。「鉤那個!」身旁有人伸著竹竿去拽,無端刮來一陣風,驅散河面上無數明燈,獨獨吹著那一朵往遠處移。等的就是這一刻。身形騰空而起,踩著河上花燈往風里追去,凡胎俗眼看不見他這逆天而來的狂妄太子,只當是風過余波。那燈就在前方,觸手可及。「膽大妄為的孽障!」天空中顯出天帝怒容,聲若驚雷,怒目圓睜,恨不得將他剔骨剝皮。瀾淵卻仿佛不曾聽見看見,只顧著將花燈托到眼前仔細看。瀾淵。一筆一畫寫得工整分明,火光明滅,那字仿佛是跟著燭火在一起跳動,心如擂鼓,一起一落,也是這般的節奏。「哈哈哈哈……」瀾淵將燈環在胸前仰天大笑,「你還敢說你不是真心?你還敢說你不是真心!我的狐王,你還敢說你不是真心!不是真心!」笑聲轉為凄苦:「只是如今呢?籬清…」聲音淹沒在雷聲里。「速將這孽障拿來!」天帝在云層后憤而下令。天際便降下耀眼光團正沖著他而來,瀾淵一概不管,只抱著花燈癡笑。再回神,他已跪在靈霄寶殿之上,殿下文官武將俱都看著他,同情、嘆息或是冷漠,甚至幸災樂禍,興奮得都快將心思漫出了眼角。花燈還好好的托在他手里,一低頭就能看到燈壁上清楚無誤的「瀾淵」兩字,嘴角就勾了起來,眉梢微挑,仿佛還是那個醉臥花叢的浪蕩紈绔子。「無知孽障!你可知你犯下多大過錯!只因你一時興起,稍有不慎就將打亂人世定數,引來濕處久雨成災,旱地烈陽不落,天下蒼生盡毀你手!你何德何能來擔這個罪過,你又如何來向三界交代!」天帝于御座上震怒異常,滿殿仙眾皆不敢抬頭出聲,「平日便四處游蕩不務正業,朕處處縱容于你,卻不想縱出你這么個為禍人間的禍害!早知今日,當初就該一掌將你打死,也好過今日你如此任意妄為來貽害眾生!朕有你如此這般的孽子,你叫朕如何面對滿殿仙家,如何面對三界眾生,更如何面對萬千黎民!」殿上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寂靜中卻見瀾淵抬起頭,一雙墨藍眼瞳平靜無緒:「我的罪業,我來擔?!?/br>眉眼梢彎,唇邊綻開奪目笑容,于抽氣聲中再一字一頓重復一遍:「我的罪業,我來擔?!?/br>狐王府前的禮擔快鋪到三里外,一擔一擔地用紅布頭蓋了排列整齊,狼王墨嘯站在佇列最前頭苦笑,什么叫些許事物,若再用紅綢扎個同心結掛上,別人還當他墨嘯來跟狐王提親呢。還有那個擎威也好沒義氣,說什么「我是快娶妻的人,這么浩浩蕩蕩地過去,那幾個老家伙定是以為我要娶紅霓,這等的齊人之福我可無福消受?!贡悛毆氉屗粋€人來丟丑。齊人之福,他倒是想得美!暗暗在心里啐一口,墨嘯的臉上又黑了一層。出來迎接的是元寶,一邊指揮著幾個小廝往里搬東西,一邊領著墨嘯往堂上坐:「王正靜養著,不便見客。長老們又不在,狼王您千萬別見怪。再說,您和王是熟人,怎么還送這么多東西,又這么貴重,王知道了定要說您見外。小的先在這兒替王謝過了?!?/br>「無妨?!鼓珖[擺手辯解,「我不過是個跑腿的。誰能有這么大的手筆,你們主子心里應該明白。他現在傷重,送來的都是療傷補身子的圣品,你們也別請示不請示了,先給他用著就是了,橫豎他現在自己也作不了主,等到他能作主的時候他要是覺得不痛快,就讓他親自來找我墨嘯說話?!?/br>元寶連連稱是,偷偷回身隨手掀開一塊紅布來看,赫然是一株從未見過的仙草,小人般的形狀,五官四肢俱都栩栩如生,通身奶白,還散出淡淡的熒光。知必是極罕見貴重的東西,不禁暗自咋舌。「藥草之類的無所謂,只是這十多壇酒你可收好了,世上通共也沒多少,我都沒這個福份享。人家指明是要你家主子親啟的,到時候可一滴都不能少?;h清要怎么著是他的事,在他有吩咐前,你可給我看仔細了。尤其是你家那個小主子,千萬別讓他瞧見?!鼓珖[指著一旁的禮擔鄭重吩咐。「小的明白,狼王您放心?!乖獙氹m覺奇怪,但也不敢掉以輕心,急忙親手接過一壇小心察看。